“什麽好處?”陌北辰奇道。


    賀刕笑道:“修煉左輔星訣六年以上,便會衍生出一種能隱匿修為的隱修術!開脈後便能施展,修煉六年能隱藏一重修為,十二年可隱藏兩重,十八年三重,我隻能隱藏一重修為,這已經是極其少見了,畢竟誰會沒事把左輔星訣一直修煉下去。”


    陌北辰已通讀九星聖典,隱修術自然清楚,隻不知要開脈後方可使用,他修煉了十八年,能隱藏三重修為,想想還是頗有成就感。


    兩人多年不見,論起武道皆是談性極濃,夜幕降臨才不舍而分,約定次日開脈後老地方會和。


    迴到客棧,陌北辰繼續修煉右弼星訣,開脈後便沒機會了,進境雖慢,但聊勝於無,亦可積土成山。


    次日卯時,陌北辰來到青柳鎮中心廣場,已是人滿為患。


    隊列形如長蛇陣,在場中繞了好幾圈,辰時十分,一些宗門子弟也進入場中,武雲溪等人也在其中。


    前方高台桌椅齊備,八仙桌上置放著開脈儀,金屬底座上豎立著兩尺高的玉柱,頂端拳頭大的水晶球便是化像水晶。


    少時,一名矍鑠老者領著幾名服飾統一的青年踏上高台,老者麵色複雜的看了看諸多宗門的門人子弟,朗聲道:“老朽李白鬆,神槍門添為永寧地帶的一方宗門,少不了諸位的支持,今借青柳鎮為諸多有誌武道之士免費開脈,共計三天,每天一個時辰…”


    場下有些騷亂,這點時間根本不夠,陌北辰亦是皺眉,他的位置等到第三天都未必有機會。


    李白鬆中氣十足,一番長篇大論不外乎是為宗門提高聲望。


    這期間,一個叫華小洋的神槍門弟子正挨個分發著一張紙頁,乃是關於開脈的常識普及,輪到陌北辰時,他接過紙頁的同時將那枚靈晶塞了過去,華小洋不著痕跡的收起,將他安排到了前三百的位置,看來打點之人不少,他不禁暗自感謝賀刕。


    盞茶之功,李白鬆朝一名略帶病態的男子吩咐道:“李序,開始!”


    李序二十四、五的年紀,點頭朝台下大聲道:“第一位上來,把手放在開脈儀上運轉功法,若身懷胎元,其內特殊靈力自會打通你人元脈,同時測出你的資質!”


    隊首少年興奮登台,緊張得手腳發顫,卻無人笑話。


    武力為尊的世界,生命無律法保障,加入宗門方得靠山,豈能平靜。


    隨著李序催動開體儀中的特殊靈力,一圈光暈從那少年身上閃過,緊接著一道微光從晶柱下方升起,片刻後停了下來。


    “火土水三係,胎元本氣為水,三色主水的中等資質!”


    李白鬆撚須而笑,第一個便是中等資質,好兆頭啊!


    少年嗬嗬傻笑,李序微笑道:“恭喜了,可願加入神槍門!”前者大點其頭。


    場下一片羨慕,嫉妒者亦不乏其數。


    但接下來百餘人,隻出現了一名四色的下等資質,可見身懷胎元的機率有多低。


    “哇…長劍!”


    場中驚唿,陌北辰也是心神微震,他首次看到化像水晶中出現虛影,那道淡淡的虛影形如一口長劍,四道流光在周圍環繞,下一刻便融入劍身,那虛影陡然凝實起來,而後緩緩消失。


    “四級劍法專精!”李白鬆騰的起身,麵色極其複雜,這等天才,場下幾方勢力虎視眈眈,他神槍門沒落已久,又無依附的靠山,哪有實力保住這名天才。


    他大恨之時,黃化已飛身上台,朝他一抱拳,傲然道:“血手門黃化,見過李長老。”


    李白鬆勉強一笑,黃化直接將血手門托出,並未自稱晚輩,那便是十分正式的代表宗門。


    血手門在江湖中惡名昭彰,修煉的是邪門功夫,功法詭異,手段殘忍,李白鬆想都沒想就自退一步,他太了解一個四級專精的武者代表著什麽,他神槍門不敢惹火上身。


    待黃化領著那方臉青年小台後,李白鬆忿忿難平,朝隊列低喝道:“下一個!”


    陌北辰登上高台,心情頗為忐忑。


    “咦,這不是用靈晶購買九星訣的那家夥嗎?這是個奇人啊!”黃化看到陌北辰上台,樂嗬起來。


    場中人群微愣後隨之發笑,九星訣的常識連一些農家子女也清楚,居然還有人花費靈晶購買,實乃年度最佳喜劇啊,不是奇人,是奇葩!


    李白鬆和李序也是對視無語,麵露好笑之態。


    陌北辰麵無表情,懶得理會場下指指點點的戲謔之語,抬手放在了開脈儀的金屬底座上,深吸一口運轉起功法,一道光暈驀然將他籠罩,頃刻消失之間,晶柱中出現一抹微光,十分緩慢地升起。


    “這…灰蒙蒙的,不是五色本氣吧?”李序離得最近,那晶柱中上升的非是光暈,也無青赤黃白黑五色,倒像一抹朦朧霧氣。


    李白鬆雙眼緊盯著晶柱中的霧氣,心頭猛的一震,難不成是變異屬性?這讓他內心剛生的驚喜立馬化作了苦澀。


    變異屬性,那可是鬥戰天驕啊,他神槍門有染手的資格嗎?


    “不會真是鬥戰天驕吧?”不知何時,二仙庵的真靜也出現在場中,她朝身旁的中年道姑顫聲問道。


    武雲溪和俞冬卉等諸多宗門弟子都是不自禁的前踏了一步,脫離五行五色,定是變異屬性,哪怕陌北辰身為男性,花仙穀和二仙庵這種女子宗門也不能免俗,尤其是花仙穀還有讓男性入贅的習俗。


    黃化一臉亢奮,朝身後一名三十歲的中年男子低聲道:“黃朗,準備搶人!”


    場中所有人伸長了脖子,一副想要見證奇跡的樣子,氣氛甚為緊張,滿場鴉雀無聲,均是死死的盯著最頂端的畫像水晶,如果是變異屬性,水晶球中將會直接顯示具有代表性的符紋圖案。


    陌北辰此刻感覺到,在那霧氣上升時,體內有一道靈脈在受到衝擊,必是人元脈無疑,但那靈脈好似堅韌無比,衝擊一再受阻,他下意識的便加大功法的運轉力度。


    而此時,街角後一名老者遙遙遠觀,看著陌北辰的雙瞳中那一閃而逝的淡淡光暈,他渾濁的老眼浮起一抹震駭,若有所思。


    不多時,那抹霧氣已達頂端,而後直接竄入化像水晶中,刹時消散一空,陌北辰隻覺丹田猛震,腦海隱隱發脹。


    正當所有人都愣神不解時,真靜身前的中年道姑長歎道:“居然是比鬥戰者還要稀有的空體!”


    李白鬆一愣,旋即流露出恍然之色,諸如武雲溪這等見聞頗廣的武者,亦是流露出原來如此的神情,那被黃化搶走的方臉青年好奇的朝他道:“師兄,我叫翟雍,空體比鬥戰天驕還要強?”


    無數人眼望黃化,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連陌北辰也不例外,他同樣不懂。


    黃化見狀心情大好,賣弄道:“剛才二仙庵的騰菁前輩說了,是比鬥戰天驕稀有,而不是更強,空體的意思是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也就是說那小子是無屬性體質,要知道,萬物不離五行,皆有屬性,即便是變異屬性也是從五行基礎屬性中衍生而出,故而胎元中激活的五行屬性稱之為本氣,本源之氣嘛!”


    翟雍哦了一聲,道:“的確夠稀有啊,有什麽特殊麽?”


    黃化哈哈大笑:“當然有,武者的體質均有屬性,在開脈過程中,能借用開脈儀中相應的屬性衝開人元脈,但空體不同,有胎元而無屬性,開脈儀根本衝不開他的人元脈,要知道,不打通人元脈,便無法步入內修境,他將永遠留在外煉境,這便是空體的特殊之處了,哈哈!”


    諸多不解之人恍然大悟,看向陌北辰流露出一絲嘲諷,失望者亦是有之,不過大多是幸災樂禍。


    空體?陌北辰暗自苦笑,黃化所說必然屬實,他看得出場中知曉之人甚多,均在微微頜首。


    李白鬆安慰出聲:“年輕人,無屬性體質在曆史上鮮有記載,但未必無解,天無絕人之路,對吧!”


    他看得出,陌北辰將失落掩飾了起來,但離開的步子非常從容,並未因場中的談笑譏諷而頹喪,拋開資質不論,他很欣賞這種後輩。


    陌北辰迴身施禮,示謝道:“多謝前輩指點!”


    李白鬆點了點頭,揮手任其離去,場中仍舊議論不休。


    那街角的老者眼神中的疑惑久久不散,一直停留在遠去的陌北辰的背影上。


    少時不見了他的身影,那老者微微擰起眉頭,震驚低語:“隱龍……不可能吧?”


    念叨著,他朝廣場方向流露出一抹嘲弄的神色,冷笑道:“空體?無知啊!”


    說完,扛起一柄暗紅色的纛旗,轉身消失在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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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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