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魏無恙來到功勳殿任務大廳,他現在隻有二千多的功勳點,隻能查看玄榜任務。


    玄榜頂級任務完成後有一千點功勳獎勵,這樣他就可以積累到三千功勳值,也就能查看地榜任務了。


    不過這次他的目的不在於此,這次主要是北上去蛇盤上看看,兩年時間那邊在王甫和烏鴉的管理下也不知變成了一幅什麽光景,對此他很好奇。因此思慮再三下,還是先用一千功勳點兌換了一枚築基丹,加上原先一直沒用的那枚正好夠那兩人用,當然前提是那邊的情況讓他感到滿意。


    他隨意接了個順道的任務,護送一批物資去洛州的洛陽宗。


    洛陽宗和天水宗離的很近,彼此關係也很不錯,雙方之間有著多種合作。


    洛陽宗名下的銅礦不少,卻缺少黑鐵礦,而天水宗則恰好相反,因此每年兩宗都會進行幾次這方麵的大宗交易,這次他要護送的是一批精鐵去洛州。


    兩個大宗之間的交易數額絕不小,魏無恙和另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前後押隊,中間是二十名煉氣期九層修士,他們每人都係著八個裝滿精鐵的十方儲物袋。


    洛陽宗在洛水以北的千峽山脈中。


    這邊的山體植被較少,到處都是石頭山,整個山脈也有千裏長。


    和魏無恙一起接下這趟任務的築基中期修士叫陽元昊,是三指峰的弟子。


    三指峰的殿主張博安就是上次主持百果盛會的那名儒雅男子。


    陽元昊是個比較穩重的人,不怎麽說話,十名煉氣期修士都對其都很敬畏。


    “前麵就是千峽山脈了,陽師兄,從這裏到洛陽宗還有多遠的路程?”魏無恙問。


    “洛陽宗在中間的梯雲山上,離這還遠著,如果步行至少要十天時間,駕馭飛劍的話大概一天可到。”陽元昊道。


    “還有這麽遠,現在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找個地方休息一宿,明天繼續趕路如何?”


    “也好,前麵有個采石場,去那吧!”


    一行人跟著陽元昊朝那處采石場而去,沒多久就看到了一排木屋,木屋不遠處是被挖了半邊小山的采石場。


    “有點不對勁!”魏無恙忽然停下腳步道。


    “怎麽了?”陽元昊詫異的問。


    “那邊的煞氣很重。”


    陽元昊早就展開了神識探查,結果一點都沒有感應到煞氣的存在,不過他向來穩重,還是對其它十名煉氣期修士道:“你們小心點,跟在後麵,別靠太近。”


    那些煉氣期修士自然是應諾,全部提高了警惕跟在身後不遠處。


    木屋裏沒有人,采石場也沒有人,周圍靜悄悄的,顯得很詭異。


    陽元昊臉上的表情也開始變得凝重,仔細查看周圍環境,發現采石場上還遺留著許多工具,廚房的灶上煮著飯,案板上有切了一半的蘿卜,這顯示采石場的人應該當時正在準備晚飯,然後突然間全部消失不見,隻留下空蕩蕩的房子。


    “咱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魏無恙道。


    “嗯。”陽元昊也覺得沒必要冒險留在這種地方,接著道:“前麵有個山穀,咱們去那好了。”


    魏無恙對這邊地形不熟,說道:“好。”


    一行人迅速從采石場出來,繼續向前,半個時辰後見到了一個幾百丈寬廣的山穀。


    十名煉氣期修士清理出一片地方當成宿營地,他們做飯的做飯,搭建帳篷的搭建帳篷,入夜前終於在空地上搭建出了五個帳篷。


    陽元昊和魏無恙分別輪值,陽元昊負責前半夜,他負責後半夜,因為采石場的緣故,兩人都不敢大意。


    這時的天還很冷,外麵山風唿嘯,黑夜中隱約還能聽到野狼的叫聲。


    大約到了子時時分,就在魏無恙要與陽元昊交接班時,一陣狂風從山穀的另一頭吹來,力量之大,差點將他們的帳篷掀起來。


    魏無恙急忙從裏麵出來,可是令他震驚的是眼前的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除了他自己的帳篷,其它帳篷和同門都消失不見,四周灰蒙蒙的,看不太遠,神識也被一股無形之力壓製,無法透出體外。


    他近段時間一直在研究百鬼煞魂陣,見到這種情況立時知道是陷在了大陣裏。


    這座大陣應該是早就布置好的,他們晚邊時不明就裏,一頭撞了進來,直到現在布置大陣的人才將其激發。


    這是一座調動陰煞之氣的大陣,子時是陰煞之氣最濃鬱的時候,也是威力最大的時候,對方忍耐到現在也不是沒有原因的,陣法啟動太早,不見得困得住兩名築基中期修士,現在則把握要大許多。


    他冷笑一聲,右手虛抬,一股股黃色地氣從下麵噴湧而出,在附近三十丈範圍內形成一個氣旋,四周的陰煞之氣立時開始變得紊亂起來,那股壓製神識的無形之力刹那間消失,他那比一般築基後期修士都要強大的神識迅速展開,將附近兩百丈範圍全部覆蓋在裏麵。


    另一處,三個手持血刃的青年道士正在圍攻陽元昊,其中一人忽然轉頭看向魏無恙所在的方向,臉上露出驚愕之色。


    他們三人在這設下大陣原本隻是為了防止意外發生,沒想到魏無恙一行人誤打誤撞的跑了進來。


    就像魏無恙猜想的一樣,三人都隻有築基初期修為,不敢貿然發動大陣,一直等到子夜這才激發大陣,準備先幹掉外麵輪值的陽元昊,再對付他和剩下的十名煉氣期修士。


    令三人沒有想到的是陽元昊的實力非同小可,三人借助大陣之力也僅能稍占上風,要知道在大陣中陽元昊的神識和視野都被限製住了,不時還有陰風乘虛而入,既要對抗三名築基初期修士,還要應對法陣對他的襲擾,不得不說實力十分強勁。


    而就在三人圍攻陽元昊時,其中主持陣法的青年道士感應到魏無恙所在方位似乎有異,具體發生了什麽他不清楚,但是在這個檔口他不敢大意,立即示意另外兩名同伴撤離。


    不過他的反應雖然快,卻仍舊遲了一步,三滴天一重水已然激射到了麵前。


    三人哪裏知道厲害,見隻是三滴微小的黑色水珠,幾乎是下意思就用手中血刃去格擋。


    血刃是以血浸之法煉製,其堅韌程度比修士的普通劍器都要強上一籌,更有汙穢劍器和法器的力量,陽元昊先前一直畏手畏腳就是不敢與他們的血刃直接接觸。


    三滴黑水打在了三把血刃之上,三名邪修隻覺得握住血刃的手如同被電擊了一般,手中血刃脫手飛出,那滴不起眼的黑色水珠仍舊來勢不減直接打在了他們的胸膛上,那層護體血光閃動了一下便潰散了,他們的胸膛像是被炸裂開一樣,出現了一個海碗大的窟窿。


    陽元昊當然知道那是什麽,除了天一重水,他想不出這世上有什麽樣的水能擁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魏無言自後麵慢慢走到三名已經氣絕的邪修麵前,將他們身上的儲物袋先取下,裏麵果然和以前一樣,除了些邪器外,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他將儲物袋扔給了陽元昊,隻留下控製此處的陣旗,然後彈出一團火球燒掉了地上的屍骸。


    陽元昊道:“師弟好手段,這次幸虧你及時趕到,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他現在還有點後怕,那三名邪修的個人實力並不怎麽樣,可是在這座大陣中配合三把能汙穢法器的血刃卻能讓他隻有招架之力,全無還手之功。若不是魏無恙及時出現殺了三人,他也許能支撐一時半會,不過最終還是會死在三名邪修手裏。


    “他們是不清楚天一重水的厲害,一時大意而已,不值一提!”魏無恙揚手收迴三滴天一重水,謙虛了幾句。


    這其中自然有那三名邪修不知底細的緣故,但是三滴天一重水中灌注的強大元力卻是不擇不扣的。再來一次,三人除了躲避恐怕也沒有其它方法來應對。


    “這附近應該有他們的巢穴,咱們要不要去看看?”魏無恙用陣旗解除掉大陣的禁製後說道。


    “還是算了,咱們此趟的任務是護送這批精銅去洛陽宗,最好不要再節外生枝了。”陽元昊道。


    “行,那幹脆咱們現在就啟程,這裏不宜久留!”魏無恙邊說,邊朝著四周虛空抓去,一件件藏在各個方位的陣旗和陣盤被他收入儲物袋裏。


    這套陣法盤威力其實還不錯,如果不是遇到他,一般的築基中期修士,甚至是築基後期修士很難一時間破開。


    陽元昊見他將整套陣法盤收了去,想說什麽,終究是沒有開口。


    十名煉氣期修士現在還暈暈乎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在陽元昊的催促下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帳篷,一行人連夜朝洛陽宗方向而去。


    就在他們離去的一個時辰後,山穀的另一端來了五名身著道袍的修士,其中一人赫然擁有築基後期修為,他神情凝重的走到魏無恙等人原先所在的位置,看到地上被火燒過的痕跡臉上陰沉道:“他們看來已經死了,去血窟看看,如果那些人還在,我要讓這些家夥全部成為血奴,永世被咱們驅使鞭撻,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為止。”


    ————————


    一天後,從洛陽宗外務堂出來魏無恙便與陽元昊等人分開,他要繼續朝北到蛇盤山去,那才是他這次出來的主要目的。


    這邊離北域已經很近,駕馭飛劍的話一天時間就能看到燕州城的城牆。


    在去蛇盤山前,他得先迴一趟北燕王府,這個世上讓他牽掛的人不多,而母親衛氏絕對排在第一位。


    自從王府上次的事情發生後,北燕王側妃馬氏、王世子等人全部被幽禁在外,畢竟虎毒不食子,側妃馬氏也陪伴了北燕王多年,他也下不了毒手。


    不過庶妃柳氏的兒子魏無垢和魏無傷早在上京麵聖謝恩是被害,側妃馬氏的兒子魏無意則在圍攻衛妃住所時被魏無恙給直接一腳踢到天上甩死,現在燕世子魏無常也被圈禁起來,隻剩下衛氏所生的老七魏無恙了。


    可讓北燕王很鬱悶的是魏無恙似乎對世子之位沒有什麽興趣,一心求道,現在更是去了中原天水宗,這讓他不知該怎麽辦好了。


    當然,如果是以前,一聲令下,自然沒有問題。經過上次的事件,以及背後從聘請的供奉嘴裏得知,現在的魏無恙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他揉捏的青陽宗靈植院的小修士了。


    如今是中原超級大宗門的築基期修士,地位超然,實力驚人,就連北域第一大宗門落魂宗的人也不敢輕易動他,上次吃了癟後至今都沒有再上門找過麻煩。


    魏無恙不願跟自己那個權力欲望極強的父王見麵,悄悄來到衛氏的住所,與母親聊了一會,大致清楚目前府裏的情況後便離開了。


    他看得出母親衛氏想他留下來繼承世子之位,不過他有自己的打算,現在燕王還年富力強,自己如今又勢大,如果真的當了世子,以他對燕王的了解,必定是處處疑神疑鬼,反而會讓母親夾在其中難受。


    出了王府,他直接朝蓮山村去,那裏才是他真正的家。


    看到遠處一眼望不到邊的農田時,他感覺全身血液都在燃燒,刹那間書生意氣的淩墨林,做事認真細致的袁四海,穩重老成的沈濤,血氣方剛的冷喬,以及剛剛過去兩年的黑嘴烏鴉和胸有錦繡的王甫一個個自腦海裏浮現而出。


    不過下一刻,他原本體內沸騰的血液一下子冷卻下去,因為在蓮花山莊所在位置此時正火光朝天,那邊黑壓壓的一片,不知多少人圍在了外麵。


    出事了!


    他急忙加快速度,朝著蓮花山莊方向疾奔而去。


    蓮花山莊內,剛剛搬遷進來才一年多的餘王氏緊張地將一兒一女擁在懷裏,看著外麵的衝天火光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災星,走到哪裏哪裏就會出事,如果山莊被外麵的人給打進來了,他們該怎麽辦呀!


    不知為何,她想起了那個英俊不凡的無恙公子,好像隻要他在,那麽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當然除了她以外,山莊裏的許多人都想到了魏無恙。


    王甫看向對麵的三名築基初期修士,這三人已經殺了不下兩百名戰兵,這些戰兵都是他和沈濤等人精心打造出來的,就這麽一個個葬身在對麵的三人手裏,他很不甘,如果他或者黑鴉任何一人有築基初期的修為,那麽這一切的結果或許就完全不一樣。


    張麻子終於支撐不住撤了迴來,由郭氏兄弟頂了上去。他們都是這一年裏陸續被王甫招攬來的,這次若不是他們出手,恐怕蓮花山莊已經淪陷了。


    “王甫,已經三天了,這樣下去遲早頂不住,你有沒有聯係衛公子?”張麻子從他手裏接過一枚丹藥吞下道。


    “怎麽聯係,公子在中原天水宗,離這有幾千裏遠,我就算是派人去,這一來一迴沒有十天半月也來不了,這裏還得靠咱們自己才行!”王甫道。


    張麻子將手中那根哭喪棒杵在地上道:“得,咱這次的買賣算是做虧了。現在帶來的弟兄死了一半,迴頭我都不知怎麽向他們交代。”


    黑鴉道:“張麻子,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想開點,我當初跟著那家夥時和你現在的心情也是一樣,挺過去就好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原來是郭氏兄弟一夥中的南宮流雲。


    這是個極為沉穩冷靜的青年,三人從他的臉上根本看出任何情緒變化。


    “又來了個更厲害的,我們看不出對方的修為,但是比前麵的三名築基初期修士合起來還要強大,一劍就破了宋哲的百人矛陣,宋哲現在生死未卜,百名戰兵死了大半!”


    短短一句話讓裏麵的人全部都被震驚得呆住了。


    半晌,王甫取出劍器,走出大門道:“唯死戰也!”


    黑鴉搖了搖頭,也跟著出去。


    張麻子歎了口氣,提起那根哭喪棒衝南宮流雲道:“你怎麽一點都不緊張和害怕?”


    南宮流雲道:“有用嗎?”


    張麻子一愣,無言的走向外麵。


    王甫看向對麵,隻見除了一直圍攻他們的三名築基初期修士外,在其身前多了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人。


    這人應該就是南宮所說一劍就破了宋哲百人矛陣的強者。


    在看自己這邊,沈濤和冷喬全部受了極為嚴重的傷,現在都是強撐著沒有倒下,郭氏兄弟中的郭玉濤和宋哲倒在了血泊中生死不明,二千餘名戰兵現在僅僅剩下不到一千人了。而外圍有將近一萬精銳包圍了整個山莊,這一戰他們輸了。


    王甫舉起手中劍器,指向對麵,大聲道:“這裏是咱們的家園,這裏有你們的父母親朋,現在有人要將它奪去,我們應該怎麽辦!”


    原本已經疲憊不堪的吊梢眉陳子軍第一個舉起手中的長矛道:“誓死保衛山莊!”


    一邊的鐵牛也跟著一起舉矛大聲道:“誓死保衛山莊!”


    其它的戰兵紛紛響應,氣勢一下子又提了上來。


    對麵的黑袍人冷笑道:“不知死活!動手,都殺了,一個不留!”他說話間身形已然向著對麵撲去,手中劍器光華閃動,誰擋在前麵他便一劍將其斬成兩截!


    王甫道:“結陣,應敵!”他邊說邊挺劍向前,這一刻他已然將生死置身度外。


    吊梢眉陳子軍和鐵牛等戰兵開始重整戰陣,準備迎接對方潮水般的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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