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濤在邊關經曆久了,見識遠在紀雲、宋哲等人之上,如果不是惡了統領韋奇勳,現在早就是指揮了。


    因此對於魏無恙的交代,立時領會,下去一個個通知,將那些北蠻黑甲衛身上的甲胄武器等東西全部收集,分別造表列冊。


    魏無恙仔細查看手中清單。


    破損黑甲十件


    彎刀十口


    流星錘五個


    弩十張


    黃金三十四兩


    白銀二百五十七兩


    北蠻盾幣一千三百五十九個


    十三匹戰馬(七死六傷)


    沈濤在一邊想魏無恙會如何分配,本來按照慣例,兵器甲胄戰馬這些軍備都是要分毫不少全上交,其它財貨可以留下一成,由長官分配。而分配的比例是五五開,五成歸長官,五成所有士卒分潤。


    “死馬讓火頭軍去處理,傷馬養著。”


    “是。”沈濤記下。


    “武器先存在庫房,不存檔。”


    “是。”


    沈濤知道會這樣,也沒有多意外。


    “黃金都換成銀子,二十二位戰死的兄弟每人二十兩,於副指揮五十兩,重傷的七人每人十兩,輕傷三兩。”


    沈濤算了一遍,疑惑的看向魏無恙,如今黃金兌換白銀是一比十,這樣不算北蠻盾幣,共計有五百九十九兩,現在已經用掉五百九十三兩,隻剩下六兩了。


    “以上都是撫恤,要發放到每個人的家裏,屆時你和紀雲去辦。記得看看家裏有沒有困難,能幫的盡量幫忙。”


    “是。”沈濤躬身一禮,這一禮不僅是代表死去的士卒,也是表示自己的敬意。


    “北蠻盾幣上繳,其餘人包括傷者,隊長三兩,士卒二兩,火頭軍一兩。”魏無恙說著從儲物袋裏摸出一百六十四兩白銀放在桌上,示意沈濤拿去。


    沈濤早在心裏默算了:十名隊長是三十兩,士卒六十八人是一百三十六兩,四名火頭軍是四兩。總計一百七十兩,減去先前剩下的六兩,正好是一百六十四兩整。


    第二天,沈濤和紀雲帶著魏無恙的上表和十二顆用石灰處理過的人頭,以及一千三百五十九枚北蠻盾幣去了葫蘆口軍營。


    韋奇勳收下戰利品和人頭,對魏無恙上呈的報告隻是掃了一眼,沒有多問什麽,整件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隻是結果和預想中相反而已。


    沈濤與紀雲隨後出了葫蘆口,他們還有一項任務,那就是將陣亡者的遺物和撫恤送到各自家中,這是魏無恙特意交代的,必須得到每一家的迴執才算完成任務。


    魏無恙還說:隻要他在一天,以後所獲財物會留下一成用於撫恤陣亡士卒的家屬,每年定期會派人去陣亡士卒家中慰問,這是每一名陣亡士卒應該享有的權益。


    玉瓶關的所有人對此均沒有異議,如果說以前是震懾於魏無恙的威勢,那麽從這一刻起,多了一份敬意。


    二十三名陣亡將士的家遍布大夏各地,這一趟差事很辛苦,沈濤和紀雲兩人卻一點都不覺得累。因為說不定哪天自己陣亡後,也會有人這樣做,這讓他們很安心。


    葫蘆口的營地裏,王子騰得知魏無恙的上報內容氣得一連摔碎了幾個茶杯,旁邊侍候的婢女都嚇得瑟瑟發抖,小心地清理地上的殘渣。


    定國公府的三管事丁輝蹙眉不語,他知道這位侄少爺的脾氣,你越是勸說,他鬧騰的越大。


    韋奇勳進入屋子見到地上碎裂的茶杯,笑了笑,示意那些婢女下去。


    “韋統領,莫非你要同意那家夥要求不成?”王子騰狠狠道。


    “王公子,在下不過是名八品中尉統領,上麵還有校尉、都尉、牙門將軍、軍司馬等等上官,哪裏容得在下置喙。”韋奇勳輕笑道。


    王子騰眼中寒芒一閃道:“韋統領,我可是知道那沈騰被你壓製了多年,難道就沒有法子對付那小子嗎?”


    韋奇勳不大看得起眼前的這位紈絝公子,可是也不願得罪定國公府,解釋道:“沈騰一匹夫耳,如何能與無恙公子比。”


    他的話讓王子騰和丁輝都是一驚,要知道在大夏國,不是誰都可以稱唿一聲公子的。隻有出自公侯權貴之家的子弟才有這樣的資格。便是王子騰若不是即將過繼到定國公膝下,也隻能喚一聲王小郎君。


    王子騰蹙眉道:“韋統領這是什麽意思?”


    韋奇勳道:“我也是才知道,魏無恙就是當今燕王第七子,無恙公子。”


    這個消息宛若晴天霹靂,將王子騰和丁輝都雷得外焦裏嫩,半晌才迴過神來。


    燕王可是當今六王之首,權勢僅次於夏帝,魏無恙如果當真是燕王第七子的話,身份地位遠在王子騰之上,更為可怖的是:如果讓燕王知道他在暗中對付無恙公子,那麽就是定國公怕也保不住他。


    “韋統領不會說笑吧!燕王的幾位公子我都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名七公子,還派到這麽座小關隘當指揮?”王子騰還是不敢相信。


    韋奇勳笑了笑沒有解釋,王子騰和丁輝的反應很正常,就是他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不也是這樣。


    “公子在這裏呆了不少時間了,不如趁著天氣尚好,早早迴去,不要讓老大人太過牽掛。”


    王子騰並不笨,韋奇勳說的‘天氣尚好’,自然是意喻目前局勢還不算太壞,讓他早點脫離這是非之地。


    “韋大人說得有理,我家公子也正有此意。”一邊的丁輝拱手道。


    “那就好,我就不打攪兩位了。”韋奇勳拱了拱手轉身離去。


    王子騰道:“丁管家,送送韋大人。”


    王子騰等兩人走後開始消化剛得到的信息。


    魏無恙如果真是燕王府的無恙公子,那麽這次事件中的表現是他個人行為,還是代表了燕王的意誌就很值得商酌了。


    隻是魏無恙的個人行為,那麽就還能爭一爭,燕王那麽多兒子,既然將他放到邊關當指揮,明顯有貶斥的意味在裏麵,可見這位無恙公子在王府並不受寵。當然王子就是王子,再不受寵也要顧及其身份,出手要有個度,不能刺激到那位位高權重的燕王。


    要是這次事件就是燕王的意誌,就不用多想了,在北地燕、靈、麗三洲內,恐怕夏帝的命令都沒有燕王好使,早早斷了心思,寧願多繞點路,也不要去觸碰燕王的虎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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