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無意做出任何反應,殷母徑自往下說:「其實旭海喜歡孟美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的個性,相信身為孟美的妹妹,你應該比誰都還清楚孟美的個性有多讓人喜歡,當年也是因為她走得太突然,旭海才會一直無法平複過來,甚至還這麽執看孟美的托付,一心想把你嬰進門。」


    「這些我都明白。」孟夢不喜不怒的開了口。


    「所以我相信隻要多一點時間讓旭海跟怡姍相處,久了,旭海對孟美的執看自然就會變淡,你也不必把一輩子的青春浪費在這段不愉快的婚姻裏,很不值得。」


    孟夢覺得殷母根本是在說廢話。


    麵對一個山寨版孟美,殷旭海的執著怎麽可能淡得了?殷家人這番周意無非隻是想亡羊補牢,阻止這段婚姻繼續走下去。


    其實也不難理解殷家人這樣做的用心,畢竟是她當初為了抵抗這個婚約,做盡了一切會讓殷氏這戶高門感到蒙羞丟瞼的醜事。


    光是那些用一堆照片佐證她與展皇修有不倫戀的醜聞報導,殷家人就很可能動了想把她扔出大門的念頭,更何況是接受她當自家長媳。


    「你們希望我怎麽做?」沉默良久,孟夢突然露出了好笑的表情,有種身在戲外看戲的嘲諷底。


    殷振濤沒說話,似乎也不太願意正眼瞧她,發言權終究還是落到了殷母身上。


    「夢夢,所有的人都看得出來你並不顧意接受這段錯誤的婚姻,我們也知道你和旭海處得……」略作懸疑似的停頓,殷母麵露困擾的又道:「你們處得不好,光是悟性這方麵就不是很合,隻要你的態度不要軟化,旭海也不可能強迫你接受他,隻要再適時安排他和怡姍多相處,相信你很快就可以獲


    得自由。」


    她確實是和殷旭海處得不好——至少在蜜月旅行之前,眾人所看到的都是這樣。


    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巴塞隆納的那段時間有多親密,有多麽分不開彼此。


    原來,就在他們天天在飯店房間肉體廝磨時,殷家人卻在這邊計畫該怎麽結束這段荒謬的婚姻。


    莫名地,孟夢想笑,也真的牽動兩邊嘴角,露出了很冷的微笑。


    又看了看手機螢幕上的秀麗笑顫,她發現自己的指頭竟然微微顫抖。


    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當殷旭海看見神韻近似孟美的田怡姍後,他會有什麽反應?


    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她還有勇氣繼續這場賭注嗎?


    「夢夢?」


    殷母的輕喚像是來自很遙遠的地方,孟夢的心神已經漸起恍惚。


    「我會配合的。」離開殷家主宅之前,她聽見自己的聲音迴蕩在日式建築的客廳中。


    她終究還是放手一搏,把真心當作賭注,連最後僅存的籌碼都不留……


    夜裏,孟夢作了一個夢,又或者那根本不是夢,而是她一直執意想遺忘的片段迴憶。


    她和孟美並躺在床上,那是她們共住的房間,壁紙是甜美的淡粉玫瑰紋飾,家具是歐式宮廷風的設計,四柱大床的紗幔體都是柔美的粉杏色。


    「夢夢,你知道嗎?」孟美的聲調很輕盈,帶著一絲習慣性的羞澀.


    「嗯?」而她則是百無聊賴地仰躺看,眼皮半掩,困意濃重。


    「其實我覺得旭海應該喜歡的人是你。」


    睡意撰間飛散,孟夢呆睜美目,久久才轉過臉,看向那張恍若對照鏡子的臉蛋,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


    孟美笑得像是擺在櫥窗裏的瓷娃娃,但是神情相當認真。


    「別亂開玩笑!他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孟夢忍住心底的苦澀,故意裝出很厭惡的表情。


    「旭海太冷靜了,他比較需要你這種個性的女生陪伴。」孟美幽幽歎了口氣,少女的憂鬱總是如詩,美麗瞼蛋霎時透出幾分迷離。


    孟夢心一揪,「怎麽了?你跟他交往得不順利嗎?」


    「不是。」孟美輕輕搖頭,「其實我並不是很懂他,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常常隻是靜靜生著,不會聊太多。」


    「個性的緣故吧,那家伏看起來很悶,加上你本來就比較內向,所以才會讓你產生這種不夠了解的錯覺。」孟夢安慰她。


    「不是這樣的。」孟美的輕歎像早晨微風,很快就散落在空氣中,讓人無從捉摸起。


    夢中的場景很亂,一下又轉換到孟美猝逝前的夜晚,那時她已經住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因為一場嚴重的感冒,原本不管用的免疫係統更是脆弱,她高燒不退,意識昏沉。


    孟夢穿看隔離衣,一直守在病床邊,也許是累了,竟也睡著,沒發現孟美幾時已經從昏睡中醒來,直到一道微涼的觸感從壓在手臂上的側頰傳聞,才徹底驚醒迴神。


    「夢夢,去找他……」少女甜膩飛揚的嗓音已經不複在,被病魔折磨得青春灰涯的孟美用看幹啞的聲音無力低喃。


    孟夢濕了眼眶,緊握住她蒼白細瘦的手腕,「你別急,你想見誰,我去找。」


    「夢夢……」孟美露出了宛若漣漪般的淺淺微笑,「不要因為我失去他……其實你們比較適合……」


    那時候,她隻以為那是孟美意識不清的胡亂言語,始終沒弄懂話中真意,直到多年以後,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對殷旭海的感情,終究還是沒有瞞過心思細膩的孟美。


    夢境又開始轉變,就像多種色彩的顫料混染,又似墜入了萬花筒之中,繽紛絢麗千變萬化,她的意識飄浮著,始終無法看地。


    「夢夢?!」


    她聽見男人壓抑的低喊,似遠似近,好像是夢境之內,又更像是夢境之外,她嚐試著仔細聆聽,可是始終隔著一層模糊距離。


    睡得極不安穩的孟夢翻轉了身,眉心輕擰,玫瑰色嘴唇微啟,若有似無地飄出呢喃。


    那聲呢喃似歎息,隱約可聽見是嚼著某人的名字,聲音雖然模糊,但是全都落入了佇立於床邊的挺拔男人耳裏。


    她喊了他的名字。


    殷旭海扭開了領帶,鐵灰色手工西裝掛在肘上,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濃密黑發有些散亂,卻意外軟化了太過冷肅的俊顫。


    深夜返家,卻遍尋不看她的蹤影,他焦灼如焚,就好像遺失心中最珍貴的一樣寶貝,連平日的冷靜理智都在那一刻驟失。


    他打了無數通手機,卻怎麽也聯絡不到她,他近乎氣急敗壞的開車上甜蜜萌萌,餐廳卻已經打烊,而且大門深鎖。


    直到他接了一通「告密」電話,終究還是站在他這邊多一點的殷毓洋告訴了他今天在殷宅發生過什麽,他惱火的摔了手機,扶額思考了幾分鍾,才重新驅車趕來這裏。


    她果然迴7婚前自己的住處。


    低垂深邃朗目,他雙手權放腰間,專注凝視看側臥在單人床上的人兒.


    放下西裝,扯開真絲領帶,殷旭海在床沿坐下,望著那張睡得極不安穩的精致麗顏,他忍不住伸出手,撫上絲鍛般的芙頰,粗糙指腹來迴摩掌著。


    她低乎被驚擾了,纖細雙眉輕覃,雙頰因為他不安分的碰觸,逐漸暈開了薔薇色嫣紅。


    他微眯細冷銳的雙眼,思索看她的心態與想法,卻怎麽也揣測不透,為什麽她要輕易答應那個荒謬的請求?


    難道她真的想將他讓給別人?


    那個在巴塞隆納街頭緊抱著他,將含淚雙眸埋入他胸坎的女人,為什麽一轉眼就毫無所謂的準備將他轉手讓人?


    他無法理解,更不能諒解,胸口醞釀看一股滔天怒焰,但是想興師問罪的衝動,卻在目光觸及那床上略帶哀傷的美麗睡容時,又強硬的抑下。


    她夢見了什麽?為什麽瞼色這麽蒼白……


    殷旭海難忍心中的愛憐,俯下身,低頭吻去了她眼角微濕的淚痕,再慢慢而下,吻了她呢喃看他名字的玫瑰色嘴唇。


    淡金色的夜燈太蒙朧,包圍看床上相吻的兩人,就像是沐浴在月暈之中。


    怒焰很快轉為束縛情人的情焰,她鮮活外放的個性對他一直有著某種魔力,她的存在感太強烈,打從第一次進入她的身體時,他的感官便深刻地記憶下屬於她的種種特質。


    她就是她,那個無懼一切,會勇敢表達自己真實想法的孟夢。


    他,早已經愛上了孟夢。


    即使這個認知,讓他對已經躺於玫瑰墓園安息的孟美,多少感到罪惡與愧疚。


    畢竟,他是孟美的初戀,他們曾經有過許多愉快的迴憶。


    隻是,當他向眾人承認這個事實,她會相信嗎?有人會相信嗎?


    她眼中總是浮現迷霧般的質疑,時時不安看他會將她錯認為孟美。


    那些恐懼與不安好像快令她窒息,消磨了她眉眼之間的自信光芒,她脆弱得更像是一尊瓷娃娃,仿佛稍有不慎,便會將她摔成粉碎。


    他想好好將她捧在手心上珍惜,卻又生怕她太過敏感的不安,會誤解他對她的好隻是出於補償性質。


    殷旭海氣息不穩的抬起頭,熟睡的人兒依然未醒,唇上沾看男性唾沫的銀絲,她身上隻穿看一件寬鬆的卡通圖案長t恤,未著胸衣,白色棉質的布料被圓潤的尖挺擇起。


    情欲的火焰在男人眼底延燒,他縮緊了喉頭,體內某種幹渴急速升高,他掀開覆在她身上的絲被,寬大的t恤衣擺往上卷起,露出了包裹在黑色底褲中的圓挺俏臀。


    雪嫩的肌膚在黑色布料的襯托下更顯白皙,幾乎是透明光澤般的象牙色,他輕輕扳正她側臥而躺的身子,她低聲輕吟,意識依然沉浸在一個個迷離的夢境之中。


    他扭開了襯衫的扣子,解去了文明的束縛,露出蜂蜜色精壯的上身,隔看棉質衣料,力道極輕地揉弄看雙乳。


    「嗯……」她以為自己又作了春夢,夢中的殷旭海就像是貪婪的獸,將瞼埋在她腿心之間渴飲深吮。


    經過男性大手惡意揉玩的乳 尖,悄悄在睡衣底下硬挺,將純棉布料撐出了兩朵明顯的美麗圓珠。


    那已經不能滿足他的渴望,他索性將t恤往上翻起,露出了那聳立如凝脂的白玉雪乳。


    他低頭將嘴覆上雪乳挺立的頂端,用濕熱的唇舌將它含暖,就像熟紅驀果般在嘴中綻放,牛奶糖似的甜香也在鼻端縈繞不散。


    ……


    隨著肉體交纏的情欲節奏,床板被撞向牆麵,發出暖昧淫靡的嘎嘎聲響。


    「要怎麽做,你才會完全的相信我?」他啞聲輕喃,又更像是自我發問,被箍製在懷中的人兒已經迷失在感官的歡愉中,始終沒有察覺他眼底的糾


    也許隻有透過不斷的做愛,讓她感受到他的溫度,消磨掉她的不安與無窮盡的懷疑,才能讓她明白他是真的已經愛上她……


    但,那隻是「也許」,一個假設性的前提,即使做了再多,把她狠狠掏索,她的心還是不信任他……


    他憤怒,他挫敗,但是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因為最初的最初,是他在她心中埋下了替身的陰影。


    如果那年喪禮上,他沒有拉著她的手,悲痛地把她當作孟美,她也不會這麽恐懼。


    她的不安與焦慮,她的反抗與逃避,她的消極與退縮……全都是他一手造成,怨怪不了別人。


    但她又怎會知道,在他心上,早已經烙滿了她鮮活的身影——她挑眉冷哼,她揚起下巴挑釁,她不屑迴答,她刻意惹怒,她微笑,她覃眉,她垂眸,她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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