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笙玩累了,靠在時君肩上就睡著了。時君放軟了身子,讓她睡得舒服些。


    莫無修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迴到屋中的單人沙發上睡著了。


    十點多的時候,莫家夫婦也該走了,可見女兒還在睡,不忍心叫醒她,又呆坐了一會兒。


    十一點,莫女士第n次向兩人瞥來,莫無笙沒有要醒的意思,時君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不由蹙了蹙眉,叫醒了莫無笙。


    “我們要走了。”


    這個出租屋隻有一間臥室,根本住不下,他們肯定要走的。


    莫無笙打了個哈欠,又在時君懷裏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含糊不清道:“爸媽,再見~”


    莫女士:“……”


    莫先生:“……”


    這夫婦兩要走完全不必叫醒莫無笙,為何又要叫醒她呢,無非是想提醒莫無笙,他們都走了,也該讓時君走了。


    時君哪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小九九,有點想笑,可在嶽父嶽母麵前,還是不敢造次,把莫無笙推了起來,靠在沙發靠背上。


    “醒醒~”


    “額……別鬧~”


    莫無笙抱住他的手臂,砸吧砸吧嘴繼續睡。


    莫女士沒有和女兒居住過,不知道她這麽能睡,盯著她的後腦勺看了半晌又瞥向了時君。


    “時候不早了,你沒開車來,我讓修兒送你迴去吧!”


    時君點了點頭,正要站起來,手卻被莫無笙死死抱著,甩都甩不開。


    時君愣了一瞬,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有些哭笑不得。


    在莫女士虎視眈眈的目光下,他湊到莫無笙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麽,莫無笙就“醒”過來了。一個哈欠裝得像模像樣,她又揉了揉“迷蒙”的睡眼,見父母都站了起來,驚道:“爸媽,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莫女士幽幽的看著她,懷疑她剛才在裝睡,可又沒有證據。


    莫無笙一驚一乍的聲音吵醒了莫無修,他一個趔趄,差點從沙發上摔下來。


    大概是睡姿不好,手腳有些發麻,踉蹌了兩步才站穩。


    “大娘大伯,你們要走了啊,我送你們吧!”


    莫女士目光從女兒身上移開,又落到時君身上。


    “小時一起走吧,順路。”


    莫無笙聞言,瞥了撇嘴,順不順路她不知道,但莫女士心中的計量她是門兒清的。


    她本來沒有這個想法的,可被莫女士這樣一攪和,她還真就想讓時君在這裏留宿了,一個人迴醫院多孤獨啊!


    莫無笙對著他擠眉弄眼,時君失笑,卻沒有任何表示。


    最後,莫無笙一個人學著莫無修之前的動作靠在窗口,看著樓下汽車慢慢繞了過來,又漸漸遠去,一陣長籲短歎。


    “失策啊失策!”


    莫無修先把夫婦兩送去酒店,然後才開往醫院。


    路上,莫無修半是調侃半是認真的道:“我那妹子好像挺想你留下的,要不我現在把你送過去?”


    時君笑了笑,沒說話。


    莫無修卻興致不減,依舊有商有量的建議,“你這好不容易來一次,被大娘大伯攪和了,要不還是迴去和她好好玩玩吧,一個人呆在醫院也蠻無聊的。”


    時君側目,淡淡道:“我怕失身。”


    莫無修笑著點了點頭,車都開出一段距離了,又猛的刹住車,轉頭驚愕的看著他。


    “你剛才說啥?”


    “開車,現在還在大馬路上。”


    雖然已經十一點多了,但車輛還是很可觀的。


    莫無修一驚一乍的又啟動了車輛,但目光卻時不時的往副駕駛瞥,時君剛才說的話他聽到了,但由於太過驚世駭俗,讓他半晌都接不上話。


    直到到了住院部門口,時君都下車了,才靠在窗口調侃,“你可要小心了,我那妹子單了二十七年,如狼似渴的,可生猛了!”


    月色下,時君的臉好看到驚心動魄,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莫無修隻看了一眼就收迴了視線,難得撿迴了所剩不多的羞恥心。


    媽的,對著男人有什麽好笑的!


    莫無修罵罵咧咧,時君已經走遠了,完全聽不到。


    深夜,醫院也陷入了沉睡,七號病房的燈卻亮著。


    時君以為是薛琪莉還沒走,淡定的開了門,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煙味,進屋就看到西裝革麵的鍾臨慕,叼著根雪茄坐在沙發上,雖然隻露出了一個後背,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周情坐在茶幾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臉上的焦急在看到時君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時君嘴角扯了扯,從容的走到了,在周情對麵坐下。


    茶幾上有煙灰缸,但從來沒有使用過,先在倒是物盡其用,裏麵擺了幾條雪茄屍體,看來已經等了很久了。


    “鍾總來了都不打聲招唿。”


    鍾臨慕掐滅了煙,眼尾上挑,審視著時君。


    “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卻沒想到你給了我一個驚喜。”


    時君眸色淡漠寒涼,諷刺的笑了


    “能讓鍾總驚喜,是我的榮幸。”


    鍾臨慕單薄的唇抿了抿,目光幽幽落在他腿上。


    “不是說二次手術了嗎?”


    “騙你的。”


    周情之前在等時君迴來這段時間就琢磨出了一套說辭,本來想替時君迴答的,沒想到他口快,先說了。


    周情扶額,生無可戀。


    鍾臨慕挑了挑眉,似乎也沒想到他這麽坦誠。


    “為什麽?”


    時君側目,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白癡,“因為不想看到你呀!”


    原因無懈可擊,完全符合時君的人設。


    鍾臨慕笑了笑,“我有這麽討厭嗎?”


    “你知道就好。”


    “……”


    時君就和吃了炮仗一樣,開口必懟,完全不怕惹怒鍾臨慕。


    這一來一去的,周情也明白時君的心思了。他裝作腿上沒好不願離開醫院這件事本身就很可疑,要是沒有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支撐,讓鍾臨慕懷疑上了,他們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肯定也會被他識破。


    而時君這一詞一句都是在惹怒鍾臨慕,但又句句符合他的人設,這完全就是時君能夠做出來的事兒。


    周情繃著根弦,心道,鍾臨慕懷不懷疑他們的住院的動機另說,但就這樣惹怒鍾臨慕,肯定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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