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1:囚禁他


    內官來宣旨的時候,宓銀枝一點意外都沒有。


    必竟溫月容在宮裏呆了那麽些年,人脈還是有的,重華在宮裏的一舉一動探子都看在眼裏。


    溫月容見宓銀枝飛快的收拾藥箱,微微挑眉,“你要去救他?”


    宓銀枝哼笑一聲,“那是自然,就這麽讓他死了,可不是便宜他了!”


    等收好了藥箱,上馬車後,宓銀枝又幽幽道:“況且……可不能讓他這麽死了,老頭子的案子還要他開口呢!”


    當年的案子,都是重華一手造成,不管怎麽說,都要親自認罪才成。


    一路上,內官都在描述重華的傷情,宓銀枝大致估計了一下,應該挺嚴重。


    事實上,在離兌殿見到重華的時候,比她想象的嚴重得多。


    那柄匕首一整隻插入了他身體裏,穿過肺葉從心口擦過,是以即使昏死過去,重華都在咳血。


    宓銀枝大致檢查了一遍,連話都沒來得及多說,隻叫人準備手術室。


    好在當年離去前,將簡單的手術傳授給了太醫院的醫正們,他們也一直在研究著手術,很快便準備好了手術服手套等一應事務。


    重華被送入了手術室,宓銀枝換好了衣服也跟著進去的時候,溫月容幽幽跟來上來。


    宓銀枝瞥了他一眼,見他拿出手術道具在手中晃了晃,突然輕笑一聲,“給我做助手!”


    溫月容莞爾。


    溫文殊冷著臉看著兩人進了手術室,背手站在院中,任漫天雪花落下,染白了發。


    臨安見下雪了,趕緊找來了傘給他撐上。


    “皇上,進屋等吧!”


    溫文殊恍若未聞,牛頭不對馬嘴的問來句,“臨安,宓銀枝能行嗎?”


    臨安臉色怪異,行不行他不知道,隻知道皇上到底是要她行還是不行。


    “皇上放心,宓姑娘一定能治好殿下的。”


    溫文殊迷茫的目光掃來,轉瞬便是冷眼瞪視。


    臨安撇撇嘴,心道他現在說什麽都是錯,等他自己看清了個中糾葛才行。


    臨近年關,京城的雪下的越發的頻繁,也愈發的大了。


    等雪壓彎了枝條,宓銀枝都還沒出來,臨安卻是站不住了,看溫文殊的樣子,也是強弓末弩。


    “皇上,咱屋裏等著吧?”


    溫文殊動作有些呆滯,良久方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抬腳向屋裏走,隻是腳剛抬起來,另一隻腳就發軟的往地上倒去。


    臨安哎喲一聲驚叫,丟了傘去扶住他,正待要將他扶進屋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


    溫文殊猛的轉頭,踉蹌的向手術室跑去,險些栽倒。


    卻沒想到出來的是端著血水的內官。


    轉而門再次被關上。


    溫文殊愣愣的看會兒,轉身迴了內殿。


    這個手術做了很久。


    久到雪停了又下,久到高牆碧瓦都覆上雪白,整個京城都籠罩在大雪紛飛中。


    天黑了又亮,黎明十分,太陽剛剛冒出個頭,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隨之出來的一身淺藍的溫月容,手中抱著一身血水的宓銀枝。


    溫文殊愣了愣,呆呆站在門口,看著兩人離去,正打算往屋裏去,宓銀枝虛弱的聲音傳來。


    “不許進去,張太醫收拾間屋子,注意通風防寒,打掃幹淨點,被子床單換新!現在還是危險期,安排人日夜輪守。”


    溫文殊心裏鼓點淩亂,宓銀枝的聲音虛弱卻擲地有聲,尚在手術室的張太醫道了聲明白。


    溫月容似是輕歎來一聲,手中突然多了張披風,將宓銀枝裹得嚴嚴實實,帶著他迴了別院。


    這一天多,溫月容一直站在旁邊幫扶,看著宓銀枝手中翻飛來七個時辰,看著她怎麽破開重華的髒腑,怎麽縫好重華的血管,怎麽縫合他的傷口。


    他雖然隻是幫扶,這麽長時間下來,也滿是疲態。


    宓銀枝就更是受不了,剛縫合了傷口,還沒來得做善後工作,便暈了過去。


    卻沒想到出來手術室的時候,還能醒過來吩咐兩句。


    溫月容將她輕放入被窩裏,隻小心翼翼的脫了外衫,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著她血跡斑斑的小臉蛋。


    臉上點點血跡,眼睫上還占著一滴,血都幹了貼在臉上,看起來狼狽不堪。


    妖豔的紅更襯得宓銀枝麵色蒼白,毫無血色。


    手術台上有多堅強,現在就有多虛弱。


    溫月容看了良久,手又伸入被子中,拉著她的手來輕輕按摩著。


    他記得,手術中,她的手指好幾次抽筋都在死撐著……


    溫文殊站在一旁,看著幾個太醫內官將重華安頓好,地暖也被調了適宜的溫度。


    溫文殊蹙眉,廣袖一揮,眾人接連退下。又想起宓銀枝的話,“你們兩個留下。”


    被點名的兩個禦醫愣了一瞬,安安分分站在殿中,等候吩咐。


    重華依舊是趴著的姿勢,沒穿衣服,身上綁著厚厚的繃帶,將上身纏了個嚴嚴實實。


    身下的褥子又軟又厚,身上隻蓋了床薄被,是以地暖燒的很旺盛。


    溫文殊穿得厚,在屋子裏站來會兒,鼻尖就冒出了點點細汗。


    屋子裏靜悄悄的,隻有溫文殊不太穩的唿吸聲。良久,溫文殊蹙眉,走到床邊坐下,掀開被子看了眼肩上的繃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真沒想到,還真讓你活著出來了。”


    意味不明的語氣,不知是說給誰聽的,也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其間複雜,怕是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待夜深人靜的時候,溫文殊站了起來,也知道重華一時半兒醒不過來,卻還是放出狠話,“既然活了,那便等著被朕扒皮抽筋吧!”


    說完,拂袖離去。


    長門緊閉,隔絕屋外雪色白光。


    重華是在臘月初送迴攝政王府的。


    手術後,重華昏迷了三天,醒來後沒一個地兒能動來,又養了三日才能勉強活動,他本想搬迴攝政王府,張太醫卻因身子不便為由,不讓他走。


    重華琢磨著,雖然傷的重,可抬他迴攝政王府還是沒問題的。


    現在偏偏不讓他迴去,到底是張太醫的意思,還是溫文殊的意思?若是溫文殊意思,他又是什麽想法呢!


    囚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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