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鼠被祖不惑的邏輯震撼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說佛祖是多管閑事的。


    祖不惑見她半天沒反應,問道:“怎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白毛鼠隻能勉強扯扯嘴角,然後轉移話題道:“不知黑聖來我此地做什麽?”


    祖不惑卻一眼看穿她的心思道:“我本以為你敢偷佛祖寶燭,也是個狠角色,沒想到多議論兩句都不敢……”


    白毛鼠卻說道:“黑聖,當年偷寶燭的並不是我。”


    “怎麽講?”


    白毛鼠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後問道:“黑聖覺得我實力如何?”


    祖不惑迴道:“大妖皇都不到吧?”


    “妖王巔峰,離大妖皇隻差一步……黑聖覺得我這樣的實力,能偷得到佛祖的寶燭嗎?”


    祖不惑摸著後腦勺道:“我見你的時候也在疑惑這個事情,本以為你靠什麽秘法隱藏了實力。”


    白毛鼠迴道:“我不會那種秘法,所以黑聖所見,便是我真正的實力。”


    “也就是說……你被誰陷害了?還是幫誰頂鍋?”


    白毛鼠低下頭道:“我不能說。”


    她說著突然扯下左邊的領口,露出了左邊的肩膀。


    肩膀上有著一個卍字的圖案,正閃爍著金光。


    這個卍字是直接刻上去的。


    祖不惑湊上前去看了看,說道:“是西天靈山上的某一尊佛設下的禁製……很強大的禁製。”


    白毛鼠把自己衣服穿好,說道:“沒錯,我和他達成了交易,他偷寶燭,我幫他承擔罪責,他能保我不死,還保證我以後有靠山,不敢說天上肆意妄為,起碼砸天下能逍遙自在,隻是我即使死也不能說出他是誰,為了以防萬一,他就在我身上設下了這樣的禁製,如果我敢說他的名字,就會直接神魂俱滅。”


    祖不惑問道:“所以你被李靖收為幹女兒也是他一手策劃的……隻是他偷寶燭的目的是什麽呢?”


    白毛鼠搖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也不會和我說……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選我。”


    祖不惑迴道:“你好歹算個珍稀的妖怪……金鼻子的白毛鼠我還是第一次聽過,他隻需要在你體內輸入法力,讓你在短時間內看起來像個境界高深的妖怪,有本事偷到寶燭就夠了,而你的本體也增添了說服力,你還是個不出名的妖怪,老鼠偷油也是本性,怎麽看都很合適。”


    白毛鼠微微點頭,信服了祖不惑的說法。


    兩個妖怪互相沉默了一會兒,祖不惑突然說道:“是彌勒吧?”


    白毛鼠直接結巴道:“我……我……”


    祖不惑抬手阻止了她道:“行了,看你反應我也知道我猜對了,你不用迴答,防止觸發禁製。”


    白毛鼠剛想點頭,但又擔心點頭也是一種承認,隻能僵在原地。


    祖不惑之所以能猜到是彌勒佛,是因為他曾聽佛祖說過,彌勒佛已經背叛了佛祖。


    偷幾根寶燭這種事情,對佛祖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傷害,若真想害佛祖,何必做這種小孩般的行徑?


    若真有誰純粹為了好玩去做這種事情,那隻有猴子。


    但猴子若真做了,那絕對是敲鑼打鼓昭告天下,他從來都是個敢作敢當的主,在佛祖手上撒尿都要留下自己的名字。


    也隻有在黑別人寶物的時候,猴子才會死不認賬。


    如此費心費力,還找個背鍋的,最後也得不到什麽樂趣的事情,猴子是不會做的。


    彌勒佛這麽做,更多是一種試探。


    佛祖說過,彌勒佛發現了他對靈山的掌控不如從前。


    那很可能,彌勒佛就是在此發現的。


    他用偷寶燭,找白毛鼠背鍋的方法,來探尋佛祖是否依然在靈山之中無所不知。


    佛祖似乎真的相信了是白毛鼠偷了寶燭,將她抓住,最終又放走。


    看起來好似是彌勒佛試探成功了。


    然而以祖不惑對如來佛祖的了解,他很可能是故意做給彌勒佛看的。


    佛祖就算對靈山失去了部分掌控,也能看出來白毛鼠本身的實力不足以偷到寶燭,而那時白毛鼠身上已經有了彌勒佛的禁製,彌勒佛是佛祖的親傳弟子,自然能一眼看出他的手段。


    佛祖很可能知曉了一切,也明白彌勒佛的心思,但他故意示弱,應該是想看看彌勒佛接下來會怎麽做。


    彌勒佛也不傻,他應該也會猜到,佛祖可能會知曉真相,但佛祖不會有什麽證據,也不可能直接指認他,即使試探被發現,對他來說也無所謂。


    彌勒佛的身份太特殊了,他是未來佛,是欽定的下一任萬佛之祖,如來佛祖自然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而對他進行懲罰。


    因為身份特殊,彌勒佛才選擇親力親為。


    “這幫禿驢……明明修身修心,還整天勾心鬥角,也不嫌麻煩。”


    祖不惑搖搖頭,他實在不想摻和到西天內部的鬥爭去,他的目的隻有宰了猴子。


    祖不惑對白毛鼠問道:“白毛鼠,問你個事情,唐三藏他們一行經過這裏,有沒有留下什麽東西?或者說猴子有沒有留下什麽,要你轉交給我的?”


    白毛鼠一臉茫然:“沒有,我把聖僧抓進洞裏沒多久,李天王和三壇海會大神就來了,我隻能放了聖僧,隨後他們一行就上路了。”


    祖不惑微微皺眉道:“還特地把李靖和哪吒叫來了?哦……這猴子想看笑話啊。”


    祖不惑太了解猴子的性格,他知曉這白毛鼠是李靖幹女兒、哪吒幹妹妹,那肯定要他們叫過來,譴責他們如何教導親屬,最好滿天神佛都能聽得見,這樣李靖和哪吒可丟夠麵子了。


    “翻臉不認人……哪吒當年好歹也幫了我們不少……”


    祖不惑盯著白毛鼠,微微發出一點殺氣道:“你可要和我說實話,真的什麽都沒有留下?”


    僅僅是這一點殺氣,白毛鼠就已經不敢動彈,隻能勉強開口道:“我不敢亂說,黑聖若不信,盡管在洞內搜尋。”


    祖不惑早已經用火眼金睛看遍了洞內,確實沒看見什麽特殊的東西。


    “我還以為這裏能再得到一根猴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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