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紫陽真人一起從雲上落下的,還有一位身著五彩衣的美豔夫人。


    從外貌來看,祖不惑能確定她就是一百多年以後那位帶著麵紗的王妃。


    “金聖宮見過大聖。”金聖宮娘娘對著猴子欠身行禮。


    猴子轉頭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從耳朵中拿出鐵棒,一棒子敲在了賽太歲的頭上,賽太歲就此昏迷不醒。


    “還想激怒我殺了你,我不知道你什麽東西?白癡。”猴子咒罵了一句,然後用鐵棒在賽太歲身邊畫了個金色的圈。


    做完這一切,猴子如鬼影一般,閃到了紫陽真人和王妃麵前。


    王妃臉臉色微微一白,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紫陽真人保持微笑,神色不變。


    “當年是你用這五彩仙衣罩住了王妃,讓她不受侵擾?”猴子看著紫陽真人問道。


    “正是小仙。”紫陽真人微微躬身,點了點頭。


    “那你這三年從未將五彩仙衣脫下,日日裹身?”猴子看向王妃。


    “是,恐妖怪侵犯,不敢離身。”王妃也點頭道。


    “五彩仙衣是法寶無所謂,但裏麵的衣服不過是凡物,三年不洗不換,不臭嗎?你是不是都沒沐浴過?”


    這句話讓紫陽真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王妃有些窘迫,拉住自己的衣角有些不好意思道:“五彩仙衣可清理我的衣物和身體,免去了我清洗的麻煩。”


    “那你想的倒是挺周到的。”猴子對紫陽真人道。


    “大……大聖過獎了。”紫陽真人隻能默默接受這種誇獎。


    “一件衣服,就能讓觀音大士坐騎金毛犼不得近身,實力非凡……可這凡間四洲,世間三界,我怎麽從未聽過你的名號?”猴子問道。


    “小仙名為張伯端,乃一散修,未曾在仙冊上登記過名字,法力低微,境界微弱,大聖這等人物,自然不知。”紫陽真人謙虛道。


    “謙虛了。”猴子說道,“我已經降服妖怪,這衣服是不是該取下來,好讓金聖宮娘娘和國王團聚?”


    “大聖所言極是,小仙感應到大聖會來此降服這賽太歲,特地前來就是為了取下這五彩仙衣。”紫陽真人說著手指掐仙訣,五彩仙衣從王妃身上飛起,然後飛到了紫陽真人的身上穿好。


    “一個女人穿了三年的衣服你也好意思繼續穿,還修仙老道呢……不要臉。”祖不惑在一旁說道,“不過先是抱樸子,再是這紫陽真人,人間究竟藏了多少厲害的角色……”


    “若大聖沒有其他吩咐,小仙就告退了。”紫陽真人行禮道。


    “等一下,我有點事情問你。”猴子攔住了他。


    “大聖請問。”


    “您今年多少壽元了?”


    “小仙三百一十二歲。”


    “三百一十二歲就修煉到這個境界,你資質很好啊。”


    “大聖過獎。”


    “師承何處?”


    “師門規矩,不可說,請大聖諒解。”


    “這規矩和那牛鼻子老道很像啊。”祖不惑喃喃道。


    “你會算卦不……應該說是推演。”猴子問道。


    “學過一些,但並不精通。”紫陽真人說道。


    “我也略懂一些,你可知道,朱紫國國王之所以會臥病三年,王妃被擄,是命中有這一劫難?”猴子轉了轉鐵棒。


    “小仙給國王陛下觀過相,他確實有一劫難,但並不是出生所帶,而是年少時所招惹的。”


    “具體什麽劫難,你知道嗎?”


    “我知道。”王妃突然說道,“陛下曾和我說過。”


    “那你詳細說來。”


    “陛下年少時喜愛獵射,一日在落鳳坡前射傷了兩隻雛鳳,正是孔雀大明王菩薩的孩子,菩薩怒不可遏,但因為陛下是人皇的身份,菩薩不好直接對他報複,於是就和陛下說,拆鳳三年,身耽啾疾,我想著賽太歲正是應了陛下的劫難。”王妃緩緩說來。


    “落鳳坡……孔雀大明王,雛鳳……這一切的事情太巧了。”猴子說道。


    “大聖此話何意?”紫陽真人問道。


    “沒什麽。”猴子盯著他,“我們打一場?”


    “呃……大聖說笑了,小仙這點實力,哪敢和大聖動手。”紫陽真人賠笑道。


    “別怕,我可以不用全力。”


    “小仙真的不敢……是小仙哪裏得罪大聖了嗎?請大聖明示,小仙願賠罪。”紫陽真人急忙拱手說道。


    “嗬……”猴子沒有繼續和紫陽真人糾纏下去,而是看向王妃,說道,“二皇子和我說過,你是在他的母親,也就是王後死後,成為了國王的妃子。”


    “是的。”王妃有些茫然,不知道猴子為什麽要說這個。


    “昨天晚上我仔細問了問二皇子……國王十六歲成親,在十九歲的時候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就是大皇子和二皇子,而當時王後的身體一直很好,生了兩個孩子依然精力旺盛,可卻在五年以後,也就是國王二十四歲那年,王後突然生病暴斃……而那一年,正好是國王射中雛鳳的日子。”猴子緩緩道。


    “我並不知道的如此詳細。”


    猴子沒管她,而是自顧自繼續說了下去:“按理說,王後暴斃,國王的劫難應該就過了,可你又在那時候正好出現,一切似乎太巧了一些。”


    “確實有些巧,難道大聖對我有所懷疑?認為我和王後的死有關?還是認為我接近國王另有目的?”王妃有些氣憤。


    而一旁的紫陽真人卻臉色有些難看。


    “當然對你有懷疑……而且事實是你確實有問題。”猴子說道。


    “嗬……”王妃被氣笑了,“大聖乃天上神仙,自然能看到我這凡人看不見的東西,那大聖說說,我有什麽問題?”


    “你自己不記得了,因為有人封閉了你的記憶……或者說你自己封閉了你的記憶。”猴子說道,“而我身上的東西,告訴了我你是誰。”


    猴子說著頭頂出現了一個冠冕。


    冠冕乃紫金所製,兩根長長的翎羽在這白天裏也閃亮無比。


    猴子拔下其中一根翎羽。


    紫陽真人突然開始抽動,那五彩仙衣隨著他飄蕩不已。


    他的臉變得狹長,長出了尖尖的嘴。


    五彩仙衣變成了羽毛。


    王妃呆立不動,如同被人施展了定身術一般。


    “你和紫陽真人,本就是一個東西!”


    一聲響亮的鳴叫,響徹天地。


    那是世間最悅耳的聲音,也是世間最可怕的聲音。


    五彩的光芒覆蓋天地。


    “果然是你,孔雀大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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