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聽到猴子的問話,一臉茫然。


    “別給我裝傻,你說那蓮花燈要借給人用,這都過去六七百年了,那人還沒用完?”猴子將臉湊到老和尚眼前。


    “貧僧不懂施主您在說什麽……”麵對猴子的那張醜臉,老和尚倒是顯得十分淡定。


    猴子皺起眉頭,眼中突然亮起了金光。


    金光中還夾雜著些許如同火焰般的物質。


    他盯著老和尚看了一會兒,金光才熄滅。


    “靈智未開……”猴子喃喃道,“你多大了?”


    “貧僧有一百多歲了……”老和尚迴道。


    “一百多歲……卻不開靈智,為什麽你要這麽做……”猴子捏住自己的下巴,擺出沉思的表情。


    然而他思考不到兩秒鍾,就放棄了。


    “管不了那麽多。”猴子往身後招了招手,一陣淩厲的破空聲傳來。


    鐵棒從壞掉的牆壁上飛了進來,同時還抽了祭賽國國王的臉一下。


    國王臉上瞬間腫起,很快變成了淤青。


    鐵棒飛得實在太快,禁衛軍們根本反應不過來要去保護國王,更別談他們雙手疼痛無比。


    “你!”祭賽國國王捂住自己的臉龐,吃痛地喊了一聲,隨即大怒指著猴子。


    猴子連理都沒理他。


    祭賽國國王看了一眼周圍的禁衛軍,將滿腔怒火咽了迴去。


    他很想將這隻猴子碎屍萬段,最好連那個大唐禦弟也剁了。


    但他不是白癡,猴子隨口一喊就震碎了近百名禁衛軍的武器,還能隔空召喚武器,這些手段都證明他本事不凡,而如今禁衛軍全部折損,再和猴子起衝突是很不明智的事情。


    “再讓你多活一會兒……等離開金光寺,寡人就立馬……”祭賽國國王心中暗暗發狠。


    可發到一半,他突然發現自己真不能拿這猴子怎麽樣。


    祭賽國雖然有舍利子這樣的寶貝,但終究是個小國,猴子那一句蠻夷小國其實並沒有什麽問題。


    若不是靠著舍利子,可能現在祭賽國還是個土匪窩。


    而國中最厲害的修行者也就是金光寺的方丈了。


    可方丈剛剛被鞭子抽成重傷,而方丈降不住的妖怪那猴子卻隨便喊另外兩個妖怪去殺他全家。


    祭賽國國王當然希望猴子是在吹牛,可萬一是真的呢?那整個祭賽國內有誰是他的對?


    總不能真的叫大批軍隊將其誅殺吧?再怎麽說猴子也是大唐禦弟的弟子,真明目張膽地殺人家徒弟,大唐禦弟迴去一說,這豈不是讓祭賽國和大唐交惡嗎?


    到時候大唐派軍隊打過來……


    想到此處,國王打了個寒顫。


    隨後他更加生氣,是對自己滿腔怒火不得發泄的生氣,也是無能的生氣。


    他忍不住踢了自己麵前的禁衛軍一腳。


    禁衛軍穿的鎧甲很厚,這一腳非但沒把禁衛軍踹疼,反而祭賽國國王自己踢疼了腳。


    他更加鬱悶了。


    猴子拿著鐵棒,走到老和尚麵前。


    “施主這是要做什麽……”老和尚看著他不懷好意的樣子,往後退了兩步。


    “給你開個腦。”猴子舉起鐵棒,直接掄向老和尚的腦袋。


    “住手!”和尚大聲喊道。


    他很清楚猴子的那根鐵棒重足有一萬三千五百斤,平常人連挪動都做不到,這要砸在老和尚的腦袋上,老和尚可能連灰燼都不剩。


    然而他的喊聲還是有些晚了,猴子出手那麽快,他剛喊出聲鐵棒就已經砸在了老和尚的頭上。


    “咚”的一聲,如同木錘敲在了木魚上。


    老和尚非但沒有變成肉泥,反而毫發無損。


    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眼中一片渾濁。


    祖不惑這才認出了這是慧永方丈。


    此時的慧永方丈光著頭,臉上沒有什麽傷口,看上去也不過六十出頭的樣子,比起祖不惑見到的完全是兩個人。


    猴子將鐵棍收進了耳朵。


    慧永方丈如同雕塑般呆立了好久。


    和尚一個健步衝上前,指著猴子罵道:“你這潑猴!頑劣不堪!兇性不改!到處傷人!他是不是直接被你敲成了傻子?我現在就念緊箍咒……”


    “這一覺睡得不錯。”慧永方丈突然開口道。


    他打了個哈欠,然後側躺在了地上。


    他的動作沒有之前那麽嚴肅,看似隨意,卻更加威嚴。


    他的雙眼依然渾濁,卻仿佛能直觸人心。


    “你這猢猻……為什麽要吵醒我?”慧永方丈看了一眼猴子,問道。


    “誰讓你裝糊塗呢,我就給你開開悟。”猴子說道。


    慧永方丈啞然失笑,搖了搖頭。


    隨後他看到了和尚,有些驚訝道:“怎麽你也在這裏?”


    “您……認識我?”和尚茫然道。


    “他比你還不清醒呢。”猴子說道。


    “你和他在一起……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和尚問道。


    “我從山下出來後,大概又過了幾年吧。”猴子說道。


    “都這個時間了,看樣子我醒的有點遲了。”慧永方丈拍了拍自己的臉。


    “不遲,還有一百多年呢。”猴子說道。


    “一百多年可能來不及培養後人了。”慧永方丈說著看向了祖不惑的方向。


    他皺起眉頭,看向猴子,說道:“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有些事情他需要知道。”猴子說道。


    “……既然是你布的局,我就不多問了,但千萬別過火了。”慧永方丈說道。


    “我有分寸。”


    “怎麽就你一個?天蓬和卷簾呢?”慧永方丈看向四周問道。


    “你的舍利子給偷了,我讓他們去找了。”猴子說道。


    “舍利子?”慧永方丈微微皺眉,“哦……當初算到我會來到此地,就將舍利子給他們了,算是我的補償。”


    他說著閉上眼睛,隨後又睜開道:“是那個小蟲子偷的啊……其實給他也無所謂。”


    “不行,我要把這顆舍利子給小黑。”猴子堅決道。


    “那可是我的……”


    “你還欠我蓮花燈呢,這舍利子就當利息吧。”猴子說道。


    “你個猢猻,總是胡攪蠻纏……”慧永方丈無奈地搖了搖頭。


    一旁的和尚聽得暗暗心驚。


    他知道猴子最討厭別人叫他弼馬溫。


    其次就是猢猻。


    而麵前的老和尚叫了兩聲,猴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猴子從來不會因為對方實力有多強而認慫。


    那這老和尚到底什麽身份?


    “你這次可別再轉世了,直接活下去等小黑吧,不然下一世沒人給你開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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