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破這女兒國大陣?”豬剛鬣從地上爬起,有些傻眼道,“大師兄你瘋了?這是那位設下的大陣啊!”


    “你看你慫的連西王母的名字都不敢說……”猴子斜眼看著他,“你不是和她有血海深仇嗎?”


    “什麽血海深仇……”豬剛鬣尷尬地笑了笑,“我這種小人物怎麽可能和那位扯上關係……”


    “月娥是她打得魂飛魄散,你也是她貶下凡間變成豬的!”猴子說道。


    豬剛鬣沉默了許久,才說道:“師兄你被壓在山底下,但事情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你不敢直唿她的名字,也不想和我破陣,是因為害怕她發現你藏了月娥的一縷魂魄吧?”猴子說道,“西王母親手打成魂飛魄散的人,你留下一縷,多大的罪孽。”


    “你不應該說出來。”豬剛鬣突然沉聲道,“她會聽見的。”


    “我都打算破她大陣了,還怕她聽見?”猴子說道。


    “可我怕!”豬剛鬣猛地一敲桌子,“我再也輸不起了!”


    他說著有些激動:“你是孑然一身,花果山被燒成灰了,花果山的猴子死的差不多了,和你結拜的兄弟逃的逃,死的死,叛變的叛變,在這世間沒什麽留戀的,可我不同!我還有著一分牽掛啊!”


    “別在我麵前提花果山!”猴子眼中兇光一閃。


    “許你沒事就提起月娥戳我心窩,就不許我刺你兩句?”豬剛鬣毫不退讓道。


    “我可以提,因為我比你強。”猴子說道,“什麽時候你比我強了,再來和我要公平。”


    “你是厲害,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可你再厲害花果山不還是被楊戩一把火燒了?那些猴子不也一個沒少死?你以為劃了生死簿他們就永遠不死了?神仙有的是辦法殺了他們!可他們因為你劃了生死簿,隻能永遠活著受罪!被切成一百塊還活著!”豬剛鬣大喊道。


    “閉上你的嘴!”猴子猛地跳起,眼看就要從耳朵裏掏出鐵棒。


    沙悟淨急忙攔在了兩人麵前,說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傷了和氣……”


    他倒不是真的在意兩個人打不打,而是擔心他們打起來會波及到自己。


    此時宮女端著一個餐盤走到了旁邊,喊道:“甲魚湯來了!”


    她看到劍拔弩張的三人,愣在了原地。


    猴子見狀坐了下來,說道:“上菜。”


    “是。”宮女急忙放下甲魚湯,剛準備離開,又迴頭說道,“這本來是燉到明天給聖僧和我們陛下喝的,但陛下特意吩咐給三位長老。”


    “燉到明天?也不怕肉燉化了。”猴子拿起勺子給自己盛了一碗甲魚湯。


    “這是百年老鱉,不燉上個幾天燉不熟的。”宮女說道,“今日和明天是最好吃的時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猴子說道。


    宮女應了一聲。


    三個妖怪默默地喝著甲魚湯,誰也沒有說話。


    “百年老鱉……”沙悟淨突然開口道,“這應該快修煉成妖了吧,龍王應該不給人間捕獵這種老鱉,這女兒國如此大膽?”


    “你覺得龍王有膽子跑到西王母大陣裏麵來興師問罪不?”猴子說道,“這也沒有百年,最多九十年。”


    “大師兄你連年份吃的出來?”沙悟淨驚訝道。


    “當初在龍宮住了一段時間,吃了不少水裏的東西。”猴子說道,“百年老鱉湯也沒少喝,自然吃的出。”


    “嗬嗬嗬……”沙悟淨尬笑了幾聲。


    饒是他當年是卷簾大將,也沒有喝過幾次百年甲魚湯。


    聯想起猴子還吃了那麽多蟠桃和老君的丹藥,沙悟淨也釋然了。


    “真要去破陣嗎?”豬剛鬣突然開口道。


    “要破。”猴子說道。


    “破了以後,對西王母有什麽損害?”豬剛鬣問道。


    “起碼吐個血吧。”猴子說道,“我看了一下,這大陣和她元神相連,破了對她肯定有很大傷害。”


    “好,那就破。”


    ……………………………………………………………………………………………………………………


    和尚和女兒國國王入了寢宮。


    寢宮看上去也煥然一新,刷了紅漆,漆味還飄散在空中。


    宮女將二人領到了寢宮門口,施了一禮,就轉身離開了。


    女兒國國王上前摟住和尚的胳膊,說道:“禦弟哥哥請吧。”


    “你叫我什麽?”和尚嚇了一跳。


    “您是唐皇禦弟,今年過了二十五了吧?”女兒國國王說道,“我不過二十有一,喊你一聲禦弟哥哥很正常。”


    “您還是喊我聖僧吧……”和尚說道。


    “我們今日就成為夫妻了,這樣喊太生疏了。”女兒國國王說道,“禦弟哥哥若願意,也可以喊我一聲雪妹妹。”


    “貧僧不敢越禮……”和尚說道。


    “禦弟哥哥別在那麽生疏了……”女兒國國王邊說邊拉著唐三藏進入寢宮。


    寢宮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會客的地方。


    第二層則是書房。


    第三層就是國王睡覺的地方了。


    這裏的裝飾比和尚之前住的房間還要富貴,讓和尚一時迷了眼。


    “禦弟哥哥請坐。”女兒國國王坐到了床邊,對和尚說道。


    和尚雙腿猶如灌了鉛一般,艱難地挪動到床邊。


    “請禦弟哥哥掀開蓋頭吧。”女兒國國王有些嬌羞道。


    “我他媽是不是還要看他們洞房……”祖不惑在一旁無奈道。


    和尚顫抖著雙手,幾次想掀蓋頭都沒有下手。


    “禦弟哥哥怎麽了?”女兒國國王問道。


    掀開這個蓋頭,他就真的和國王結為夫妻了。


    和尚深吸口氣,說道:“陛下,不瞞您說……”


    女兒國國王伸出一根手指,說道:“有什麽話請禦弟哥哥掀了蓋頭再說吧。”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地顫抖。


    和尚再吸一口氣,顫抖著雙手抓住了蓋頭。


    他一咬牙,將蓋頭扯下。


    女兒國國王低垂著眼,臉色潮紅著不敢抬頭看他。


    明明是見過的臉,明明自己打算好今夜逃走。


    可為什麽此時的國王,看上去如此動人呢?


    這一刻,和尚的心神終於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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