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怡擔任步兵已經快十年了。


    她十六歲就從軍,如今不到二十六的年紀,看上去卻像四十多歲。


    她曾經也有著姣好白淨的麵容,柔弱嬌嫩的身軀。


    但從她成為軍人的那一刻起,就必須不停地鍛煉,並吃下足夠的食物。


    沒有力氣就無法在戰場上不停地揮動武器,沒有脂肪就無法撐過行軍的路程。


    十年過去,她的臉上飽經風霜,榮華不再。


    這是無奈之舉,因為女兒國隻有女人,士兵也隻能由女人擔當。


    男人可以暫時留下,但不可能長久居住。


    這是女兒國自古以來的規矩,男人實在想留下來也可以,隻不過是以死亡的方式。


    怎麽死的,不必多說。


    張玉怡並不覺得從軍摧殘了她的年華。


    將自己的姐妹們保護在身後,避免她們被別的國家擄走變成玩物,讓她們能安穩生活。


    這對她來說十分榮耀。


    十年來,她立下一些功勞,卻從未升職。


    因為她一直用這些戰功,去換取銀兩。


    她很需要錢,因為她有一個好賭的母親,和一個嗜酒又好賭的妹妹。


    她自己也喜歡買一些貴重的首飾,卻從來不帶,可能買它們隻是為了彌補未曾擁有過的年少青春。


    她知道若自己選擇升職,錢會比現在更多。


    但她不敢。


    她的母親和妹妹如今還算收斂,知道她是個小卒,拿不了太多錢,張玉怡給她們的錢花完了她們也不會再要。


    當然也不排除是因為她們打不過張玉怡。


    但若張玉怡升官了,她們肯定要的更多,甚至會靠著她的官威去收些賄賂。


    這樣張玉怡就徹底管不住這個家了。


    她很清楚自己的母親和妹妹不是好東西,應該和她們斷絕關係。


    隻不過她隻剩下這兩個親人了。


    十年從軍生涯,她沒交到幾個朋友。


    今天和她談笑風生的戰友,明天可能就戰場上被人殺死。


    妹妹和母親也算是她唯一親近的人。


    她沒有孩子,一直沒喝子母河的水。


    長年征戰在外,她根本沒時間照顧孩子,家中親人又不靠譜,她隻能放棄生孩子的想法。


    半年前她向上麵申請,想調到入關口來,當一個守衛士兵。


    考慮到她立下的功勞,上麵同意了。


    上麵還考慮了,她在入關口會輕鬆一些,應該有時間養育孩子了。


    畢竟女兒國要發展下去,新生兒必不可少。


    而張玉怡卻不是這個想法。


    她很清楚,在入關口的收入,可能會比戰場殺人還高。


    首先那些圖謀不軌的男人,為了蓋上更高級的印章,肯定會給她塞錢。


    其次是那些私帶貨物的人。


    女兒國很多東西是不允許民間販賣,類似鹽或瓷器這樣的東西。


    官家賣的太貴,民間卻賣的便宜。


    所以總有人要買,也總有人會賣。


    這些人入關的時候,塞給張玉怡的錢更少不了。


    她也有自己的底線,對那些販賣人口或是夾帶火器兵器的人,絕不放過。


    靠著這些賄賂,張玉怡的收入確實比從前高了不少。


    隻不過她對妹妹和母親還是說和以前差不多的收入,防止她們賭得更大。


    她已經想好,等自己攢夠錢,就離開軍隊,生下一個女兒,將她好好養育成人。


    希望女兒能和她年輕時候一樣好看。


    說起好看,張玉怡這輩子見過最好看的女人,應該就是她的國王了。


    當年張玉怡第一次隨軍出發征戰,國王親自站在大軍前進行戰前宣言。


    華麗的龍袍和耀眼的皇冠,也無法奪走那張臉的驚豔。


    可能隻有天上的仙女,才會有如此好看的相貌吧。


    這是張玉怡見到國王的第一個想法。


    從此以後,每逢出征,見到國王都成了她最期待的事情。


    她所要守護的東西,又多了一個。


    所謂一見美人便傾心,傾的不僅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


    但今天,她看到了另一張絕世容顏。


    用任何形容美麗的語言,去形容這張臉,都算得上是侮辱。


    她已經不是人們造出來的詞語,能表述的美麗了。


    她就靜靜坐在馬車裏,卻顯得那樣美好。


    如果說女兒國國王相貌如同天上的仙女,那張玉怡麵前這位,一定是真的仙女。


    祖不惑也看向車內,微微吃了一驚。


    明明是同一張臉,九玫的氣質已經完全不同於先前的妖媚,反而十分純淨。


    她不再像一個妖怪,更像一個跌落凡塵的仙子。


    饒是祖不惑大妖皇境界,心誌堅定,也被九玫如今的樣子弄得有些恍惚。


    “這……這位是……”張玉怡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就是我們班子的名角。”祖不惑轉過頭去,不再看九玫。


    他心中有些淡淡的後悔,早知道不如變出一個麵紗,將九玫的相貌遮住,她現在這個樣子比先前還更惹人注意。


    “她她……”張玉怡話剛說一半,祖不惑就伸手將車門關上。


    “那個……軍奶,”祖不惑說道,“這裏麵隻有我們角兒,沒其他東西,就不用搜了吧,不然惹得她不高興,我可承擔不起。”


    “好好……”張玉怡茫然地點了點頭。


    “剩下的就是我們的行禮了。”祖不惑從馬車後麵將大箱子和精致的小箱子拿了出來,放到了張玉怡麵前,“請軍奶隨意檢查。”


    張玉怡麻木地打開第一個箱子,在裏麵隨意翻了翻就合上了。


    等她打開第二個箱子時,她愣住了。


    這裏麵全是女人的衣服和一些小物品。


    那必然是馬車內的那位名角的東西。


    張玉怡有些顫抖地拿起了其中一件衣服,在手中不斷摩挲著,假裝仔細檢查。


    過了一會兒,她餘光看到祖不惑的的眼神有些怪異。


    張玉怡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麽時候將那件衣服湊到了自己的鼻子前,想聞一聞。


    她立馬放下衣服,手忙腳亂地關上箱子起身,臉色微微潮紅說道:“沒什麽問題了。”


    “那多謝軍奶了。”祖不惑聞言就要跳上馬車。


    “等一下,我還沒檢查你們兩個,過來先將衣服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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