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清逸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你說,他是南宮誨?”


    “是。”蕭風眉頭越皺越緊,將紮在老人頭頂的針又取下來,食指下移點在老人眉心上,老人臉上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去。


    “他怎麽了?”南宮清逸驚詫問。


    “赤炎,他沒多少時間了。”蕭風收迴手指,看了眼南宮清逸,“太晚了,我無能為力。”


    “那這是……”南宮清逸更加不解。


    “我用真氣把毒壓下去,好讓他盡快醒過來。”蕭風從老人亂糟糟的頭發上取下來一枚白玉色劍簪,一籠進袖,站起身來,“你有疑惑,我自然也有想問的。有人來了,我去應付一下,他若醒了,你想問什麽便盡快問,記得保持些理智,他若死了,我會生氣。”


    南宮清逸呆了呆。


    蕭風順著大門走出地宮,門口站著位長髯男子,轉身微笑看著他,“可是飄緲公子?”


    “我昨日夜觀星象,看出這裏有些異樣,過來看看。”蕭風也微笑說。


    “不知是什麽星象?”長髯男子又問。


    “竹籃打水一場空。”蕭風意味深長說。


    長髯男子一皺眉,上前一步,“小友何意?”


    “南宮世家氣數未盡,即使現在忽然出現個外姓之人,最差也不過重蹈三百年前諸葛世家的覆轍,閣下動作太早了。”蕭風淡然說。


    “小友似乎知道不少東西?”長髯男子微微眯起眸子,看著蕭風的雙眸,語氣漸漸有些咄咄逼人。


    “若是什麽也不知道,如何撐得起飄緲樓?”蕭風毫不在意,忽然神秘一笑,“那東西,閣下應該還沒得到吧?”


    長髯男子麵色一變。


    “別緊張。”蕭風揮揮手,“若是你早得到,不可能留南宮誨到現在,這個很好猜。”


    “閣下想說什麽?”長髯男子漸漸皺起眉頭。


    “沒什麽。”蕭風漫不經心笑笑,“我隻是好奇,如今南宮世家的局,是誰布的。”


    “小友都不知,我又如何知曉,隻是與我並無壞處,我便也由著他們去了。”長髯男子麵色緩了緩。


    “哦?這麽說,整個鑄劍山莊已經盡在閣下掌控了?”蕭風低笑,“應該花了不少時間吧?”


    “小友說笑了,在下隻是稍使手段而已。”長髯男子笑意滿滿擺了擺手,“既然話都挑明了,不如開誠布公,如何?”


    蕭風笑容一斂,“自是可以,隻是,我對南宮世家沒什麽興趣,今日來也不打算帶他出去,開誠布公於我何益?”


    “既如此,閣下來此為何?”長髯男子臉上笑容也收斂了起來。


    “我本不想這麽早與閣下打交道,不過有人心結太深,我既然承諾了,自然不太願意食言。”蕭風淡然說。


    “嗬,看來閣下對這裏真不抱多少期望了。”長髯男子冷笑一聲。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蕭風一點沒聽出男子言外的譏諷之意,遺憾道,“我想了想,既然已經得到一個了,將另一個送給閣下,也不是不可。”


    “何意?”長髯男子眉頭一皺,上前一步。


    “難道閣下不知道我剛從九龍山脈裏出來?”蕭風甚是詫異,“前幾日,還有人在劍塚那邊等我,隻是可惜,恰巧我去了趟九龍山脈,沒空再去那邊。南宮世家的另一個東西就被我帶了出來,我打量了兩眼也沒多少用處,便給了陰山教算是個順水人情,你們兩個倒也般配。”


    男子麵色有些難看。


    “諸葛世家的那兩枚我倒是有點興趣,隻是諸葛世家幾乎不存,那兩枚早已流落在外,一枚有些棘手,另一枚更是下落不明,實在麻煩了些。”蕭風想了想,一本正經說,“我聽說諸葛家是在離開青雲學院後開始沒落的,閣下不如告訴我是不是在青雲,作為交換,我也給閣下個方便,如何?”


    “我又如何知曉。”長髯男子看著蕭風,臉色陰晴不定,“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閣下了,告辭。”


    “不送。”蕭風微笑點了點頭,有些人真是好騙得很呢,也不知多久能反應過來。


    他微微伸了個懶腰,轉身往地宮裏走,才走一半,便聽到裏麵的清咳聲。


    “醒了?”蕭風腳步一頓,猶豫了一瞬,幹脆坐在地上,不再往內。


    地宮深處,南宮誨緩緩睜開眼,他怔了下,“你……”


    “我認識你。”南宮清逸看著老人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盡量讓自己情緒穩定,“當初是你讓我進劍塚的,為什麽?”


    “你……”南宮誨張嘴吐出個音節,又不知為何閉了嘴不再說話。


    “為什麽不說?”南宮清逸攥起了拳頭,“為什麽我要在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為什麽我不能出來,不能走我自己的路?”


    南宮誨依舊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


    南宮清逸眉頭一皺,心中一股無名業火瞬起,“你……為什麽不迴答我?我有什麽錯,為什麽我要在那個鬼地方,還要聽你們的嗬斥打罵,為什麽要把我帶迴來?我沒錯,沒錯……”


    “南宮清逸!”少年稚氣未脫的嗓音從走廊裏幽幽傳了過來。


    四周靜了一瞬,過了幾個唿吸,卻仍沒有蕭風的影子。


    南宮清逸壓了壓情緒,剛想說話,南宮誨忽然開口,聲音很冷,“你沒錯,可你爹你娘都有錯,罪無可恕。”


    “為什麽?”南宮清逸呆了呆,大叫一聲。


    “他們是南宮世家的恥辱。”南宮誨麵色猙獰道,“你是替他們贖罪。”


    “他們是最該死的人,所以你也本是該死之人。”


    這一字一句如同晴天霹靂,南宮清逸如遭雷擊,“為什麽?”


    他猛地掐住南宮誨的脖子,咆哮起來,“為什麽?我們為什麽該死,我們有什麽錯?我不服,憑什麽?”


    “他們的……走狗,都該死!”南宮誨漲紅了臉,斷斷續續道,“先祖……豈是能被……他們蒙羞的……”


    “南宮清逸!”蕭風從通道外跑進來,一把將南宮清逸推開,“我說什麽了?”


    南宮清逸麵無表情,一點點後退,“為什麽,我不服,為什麽是這樣的?”


    蕭風皺皺眉,之前的談話他都沒仔細聽,也就是他們吵得聲音太大才聽到,可現在這情況,這老人說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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