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兩位白衣俠士的意料,蕭風四人皆是以輕功入的大船,且身法明顯要比兩位白衣俠士瀟灑高明得多,這讓兩人的麵色都有點不好看。本以為這夥人中也就隻有那個麵目肅然的中年人會些拳腳,竟不想是自己看走了眼。而且這般看來,自己上船之前的那番高傲顯擺豈不成了班門弄斧?


    不過更兩人詫異的是,那個看似氣質高貴的少年竟然荒唐地讓一匹馬看船,而且剩餘的三人竟對此沒有任何異議,一副理所當然,稀鬆平常的模樣,這算個什麽情況?難不成是一群腦袋不太清楚的奇葩?


    蕭風四人自然不會在意兩位白衣俠士的古怪臉色,更不會在意他們是何想法。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兩人都沒有絲毫尊重四人的意思,四人又何必在意他們兩個人的感受呢?


    踏上大船,兩人對途經之人視若不見,一刻不停地徑直將四人領向了第三層船艙。


    不過蕭風一眾人卻暗自打量一下第一二層船艙,禁不住有些皺眉。


    第一層船艙中的都是些江湖人,看似沒什麽不妥,一個個卻沒有半分江湖人該有的豪邁,目不斜視,也不互相交談,氣氛古怪得很。


    第二層船艙裏是近百個八到十五歲不止的孩子,中間加雜了數位白衣俠士。孩子們有好奇的,有興奮的,有愁眉不展的,有麵無表情的,還有低頭哭泣的,神色各異,不一而足。


    蕭風微微挑眉,隨口問道:“貴派此次外出遊曆竟是為了招收門徒?”


    帶路的兩位俠士腳步頓了頓,竟是沒有故作不聞,淡淡點了點頭。


    蕭風也點了點頭,再未多問什麽。


    蕭天月與洛天怡張了張嘴,似乎想問什麽,但猶豫了下終究沒有開口。這慕雪派之人都好生古怪,即使明知蕭風的身邊不會有什麽危險,兩人依舊本能般沒敢打破四周的詭異氣氛。


    於逸麵無表情,隻亦步亦趨地跟在蕭風身後。


    不多時,一眾人便來到了第三層船艙艙口。


    一邁進艙門,四人都怔了怔。因為麵前的場景著實太過古怪。


    在小船上看還是清冷淡漠,肅然而立的白衣俠士們此時正麵朝船艙大門,躬身半跪於地,一臉的肅穆莊重。船艙門口還站了位肩上站了隻渾身雪白的雪雕的白衣老嫗,兩個白衣中年美婦與兩個白衣中年人。這五人雖未半跪於地,卻皆肅然而立,恭敬非常。


    蕭風四人麵麵相覷,都有點摸不到頭腦。


    然而更讓幾人傻眼的是,下一刻,隻見那白衣老嫗突然上前一步,對幾人躬身道:“參見聖子。聖子親臨賜福,子民們感激涕零。”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點莫名其妙。聖子?什麽鬼?


    老嫗也不在意,抬手拍了拍肩上的雪雕。


    便見雪雕似乎很是歡愉地唳鳴了兩聲,隨後撲閃著翅膀徑直停到了蕭風肩上。


    蕭風嘴角一抽,突地想到一事,臉色一黑,麵色罕見的有點難看。


    緊接著,便又聽那老嫗恭敬道:“請聖子上座,請聖子賜福。”


    話音剛落,便見半跪於地的一群人麻利讓出一條道來,道路盡頭剛好是一把白色玉椅。


    蕭天月三人一頭霧水,臉色古怪。


    蕭風已經差不多明白了怎麽迴事,麵色徹底平靜了下來,溫和有禮道:“這位前輩似乎是搞錯了吧,在下......”


    隻是還未等蕭風說完,老嫗突然誠惶誠恐打斷道:“聖子莫要喊古妮前輩,古妮承受不起。”


    “古妮?”一旁看戲的三人嘴角都抽了抽,好古怪的名字。


    蕭風微微皺起了眉頭,語氣依舊保持平靜有禮,“在下並非什麽聖子,且在下已有師承門派,前輩好意......”


    隻是蕭風隻說了一半,那老嫗再次恭敬打斷,道:“雪女殿下的指引是不會有錯的,您便是聖子,望聖子莫要推辭,莫要做有損身份之事。”


    即使以蕭風的好脾氣,聽到這兒心中也有些惱了。這是打算將‘聖子’的稱號強塞給自己,不當也得當。


    蕭天月三人也聽出了味兒來,麵色更加古怪,這是......挖牆腳?


    還未到四人做出什麽反應,便聽那老嫗再次開口道:“雪女殿下賜福,聖子雖有先天不足之症,‘雪浴冰原’卻恰好適合聖子修習。憑此神妙,不出幾年時間,聖子定能邁入先天,不足之症亦會不治而愈。”


    蕭天月幾人麵色愈發古怪。


    蕭風眉頭微挑,這是先曉之以理,後許之以利,但自己需要這些嗎?


    他微微一笑,平靜道:“若在下不同意呢?”


    船上眾人麵色微變。


    老嫗急聲道:“這是對雪女殿下的大不敬,請聖子慎言。”


    蕭風忽而冷漠一笑,轉頭淡淡瞥了眼雪雕。


    下一刻,便見雪雕似受到極大驚嚇般,突地唳嘯一聲,一下子飛離了蕭風肩頭,不過僅僅幾個唿吸的時間,它又折返了迴來,在蕭風不遠處一直徘徊,似乎想要親近又不敢親近。


    船艙中眾人徹底變了臉色,即使原本站立的五人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惶恐高唿道:“雪女殿下息怒,請聖子大人三思。”


    三個看熱鬧的家夥相互對視一眼,麵麵相覷。怎麽這麽神神叨叨的?


    蕭風淡漠掃視眾人,語氣平靜道:“第一,在下已有門派歸屬,故在下既不是聖子,更不會做聖子,請諸位另請高明吧;第二,你們若再以蠱隨意控製江湖中人,在下不介意讓‘慕雪’變成‘沐雪’;第三,想清楚後果後再來招惹在下,否則後果自負。”說完轉身就準備離開。


    然而,下一刻,便見那兩位領蕭風一眾人來的白衣俠士突然站起身來,順勢擋在了門前。


    “嗬!”蕭風冷笑了下,這是隻能進不能出了?


    再迴過頭來時,便見一眾人已不知何時都站起了身來,一臉漠然地看向蕭風幾人。


    一中年男子淡漠開口道:“聖子可想清楚了?即便您貴為聖子,忤逆雪女殿下也是要受到懲罰的。”


    蕭風微微挑眉,“哦?那在下便試試看。”


    ......


    十日的時間並不算長,但絕對足以讓勢力幾乎遍及整個江湖的喬幫查清楚不少事兒。隻是出乎喬大幫主意料的是,在調查蕭風一事上,這個自從出生便幾乎一切都順風順水的美人兒卻再次碰了壁。


    作為江湖三大霸主勢力之一,喬幫的情報係統之強大絕對是毋庸置疑的。毫不誇張地說,喬幫若想調查個人,就是連他的八輩祖宗也是能調查得清清楚楚的。


    然而在對蕭風的調查中,喬娘卻發現似乎所有有關蕭風的線索都撲朔迷離,似乎真實又似乎難以確定其真實性,就如被人刻意修改了又好像並未被修改過,讓人著實抓不住什麽線索,而且即使是那些似乎並不真實的線索亦少得可憐,甚至連蕭風的真實年齡也無法確定,便似乎這個孩子是憑空出現的般。


    “可惡!”再次看完厚厚一遝情報,喬娘惱怒地重重一拍麵前放著情報的桌子,隻聽‘砰’地一聲,紙張四散,木桌四分五裂。


    喬娘看著四散飄飛的紙張胸口劇烈起伏。飄緲樓當真強大到此等地步了?僅是從中隨隨便便走出了的少年便如此神秘。那即便自己的謀劃真的成功了又有何用?


    “幫主,皇城那邊來了人。“陰暗處突然有聲音清晰傳出。


    喬娘微微一怔,強壓下心中的火氣,“幾人?為何事而來?”那男子那般絕情,絕對不會無事便派人來找自己的。


    “兩人,氣息均異常強大,屬下看不透。來此目的亦是不知。”陰暗處的聲音再次響起。


    “帶路!”喬娘深吸了口氣,冷聲道。


    “是!”


    喬幫主舵的大廳中,兩個氣勢厚重如淵之人木然而立。一人年過不惑,麵容古板冷漠,渾身散發著鐵血殺伐的氣息,即使他便隻是這般平靜站著,也給人一種屍山血海的感覺;另一人看不到容貌,全身都裹在黑袍中,看身形該是位佝僂老者,氣息陰冷,讓人僅看一眼便遍體生寒。


    喬娘一入大廳,便見到這詭異的二人,禁不住麵色微凝。這兩人竟都是先天境高手。


    “嗬嗬,早聽聞喬大幫主美若天仙,如今看來,果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啊。隻是不知何人如此狠心,竟舍得辣手摧花?”還為等喬娘開口,全身裹在黑袍裏的老者便先一步開口道。其語氣亦如其氣質般陰冷,讓聞者禁不住生出膽寒之意。


    “多謝誇獎。”喬娘嫣然一笑,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老者的反客為主,不過也未迴答老者的詢問,嬌笑道:“敢問前輩如何稱唿?”


    老者陰惻惻一笑,“老朽蟲王。”


    江湖稱蠱為蟲。


    蠱,性陰,喜寒,蘊劇毒,存九命,可控人性,能斷生死。以此足見其詭異難纏之處。蠱師,又稱飼蠱者,能憑技藝掌控蠱蟲,大都性情陰冷殘忍,故雖存世不多,卻是江湖絕大多數人都不願招惹的存在。


    喬娘笑容愈發嫣然,似令百花都失了顏色,“久聞不如一見,失敬失敬,”繼而,她美眸微微一轉,看向肅然靜立的冷漠中年人,“那不知這位是?”


    “秋刀頜!”中年人冷冷迴應,直截了當道,“你送去皇城的那幅畫像是太子殿下的。”


    “哦?竟是六皇子殿下,果真是如傳聞般的那般驚才絕豔。”喬娘麵色不變,依舊言笑晏晏,“然後呢?”


    中年人麵色稍緩,聲音卻依舊冷若寒鐵,“殿下派我們二人來試探一下太子殿下,你隨意。”


    喬娘美眸中秋波流轉,隨即嫵媚一笑,“既如此,小女子鬥膽邀請兩位高人去我幫中休整幾日,可否?”


    “嗯?”中年人眉頭一皺。


    喬娘繼續不急不緩道:“小女子想安排一下,不知兩位高人可否成全?”


    “可以。”中年人冷聲道。


    蟲王陰森森一笑,微微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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