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滾滾,為天庭敲起了勝利的號角。


    不過轉瞬之間,方才還腥風血雨的五行山,化成一片祥和,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沒發生過,又仿佛那些事情,都如五行山一般,被死死的壓在了裏麵。


    金蟬子趴在五行山上,滿目的淚水已經流幹,為什麽?自己幾人不過是東來傳經,為什麽要如此下場?


    為什麽?猴子一路降妖除魔,行的都是善事,為何這樣?


    為什麽?為什麽天庭出動了如此多兵馬前來阻攔,西方教的人卻未曾見到一個?


    為什麽?為什麽馬上就要功成,竟隻剩下了自己?


    為什麽一千個,為什麽一個萬,金蟬子想不明白,也不知道如何去思考。


    對不起,猴子,是我害了你……金蟬子望著五行山,仿佛孫悟空就在他眼前,呆呆的望著,看到了春花初綻,看到了夏河奔湧,看到了秋日金黃,看到了冬日寒雪……


    金蟬子看著,思考著,仿佛一塊石頭般,一動不動。


    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時間匆匆便是三年。


    金蟬子等了孫悟空三年,依舊沒見他醒來,他為他守了三年,也為他望了三年。


    這是金蟬子在陪孫悟空,也是孫悟空在陪金蟬子。


    三年,金蟬子要走了,因為在他心中,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他還要完成師尊的囑托,即便這一切的發生,可能就是一個陰謀,一個不折不扣的陰謀。


    一路東行,沒有孫悟空,沒有豬八戒,沒有沙悟淨,也沒有了大妖與野獸,也沒有了先前的種種困難。


    雲門關外。


    衣衫襤褸的金蟬子望著高聳雄偉的城關,目中平靜如水。


    城關之外,烏雲密布,一麵南極仙翁,一麵太白金星,一麵釋觀音,一麵熾普賢,四方大神在烏雲密布中連做一篇。


    “三年了,金蟬子,放棄吧。”熾普賢沉聲說道,“傳佛主旨意,金蟬子已至大唐,今日功成,可以折返了。”


    金蟬子搖頭:“不可能,定是你假傳佛主旨意。”


    釋觀音皺眉:“金蟬子,我等俱來相勸,你且隨我迴去吧。”


    金蟬子搖頭,依舊往前走,便在此時,身旁響起一聲炸雷,卻是天降雷劫,在他身邊轟出一道大坑。


    “金蟬子!莫要不識好歹!”太白金星冷聲道,“陛下寬容,才予你三載時光,你若進城,必害了李唐江山。”


    金蟬子不信,依舊低頭前行,目中的光彩依然鎮定。


    南極仙翁大怒:“金蟬子!那猴子已壓在五行山下了,我看誰來護你!”


    說話之間,一道華光鬥射下來,正中金蟬子肩頭,一串血花頓時飛濺而出。


    金蟬子肩頭一歪,腳下的步伐卻依舊未曾停止,南極仙翁何曾被凡人如此無視,心頭火意更盛,這裏又要動手,卻見西方妖氣蓬勃,似有千軍萬馬奔殺而來。


    “荊棘嶺百花羞,恭送金蟬子大師入城!”


    “荊棘嶺奎木狼,恭送金蟬子大師入城!”


    “我看誰能阻攔金蟬子大師,大妖三合一來也!”


    “碧波潭大妖,九頭蟲來也!”


    “聖祖太敖門下,敖天行來也!”


    “獅駝城大妖,青獅來也!”


    “誰能阻攔金蟬子大師入城,大妖金翅大鵬來也!”


    “獅駝城大妖,白象來也!”


    ……


    一聲聲唿喊,伴隨著妖雲壓陣,唿啦啦一片傾天,竟是大大小小的妖王,立在西麵隨時準備與天庭、西方教交戰。


    這些大妖,單獨任何一個,都是占地為王的一方大妖,無論是天庭、還是西方教,都不願意招惹,更何況是如此多的大妖。


    太白金星與釋觀音對視一眼,兩方人馬俱不敢動,數萬人若黑雲翻墨,靜靜的看著金蟬子,步履蹣跚的往玉門關而去。


    “殺!”


    太白金星暗下咬牙,手腕一抖,長劍便鬥射而去。


    長劍如光,頃刻間便至金蟬子眼前,眾妖瞪大了眼睛,此時卻已是來不及救援。


    長劍頃刻便至,金蟬子身前忽得一陣精光抖動,正見一木頭令牌從他衣袖中飛揚出來,將那長劍震碎!


    太白金星與南極仙翁一看那令牌,頓時目露驚異,連忙跪拜在地:“恭迎玄都大法師!”


    道門之中,三清為尊,三清之下,玄都為第一人,更何況,自封神之戰都,聖人不出世,玄都常代聖人行旨,身為道門中人,見之如何能不尊重!


    “玄都門下袁天罡,恭迎金蟬子大師入關!”


    “玄都門下李淳風,恭迎金蟬子大師入關!”


    兩聲大嗬,便見兩名青年道人從玉門關中駕雲而出,此時玉門關口大開,正見唐王從中駕馬而出:“李世民!恭迎金蟬子大師入關!”


    李世民終究是人間天子,西方教、天庭香火,一多半亦是聖唐供給,兩教中人麵麵相覷,今日已是阻攔不得了。


    稍時,天庭忽來聖旨,傳令眾人班師,西方教亦傳來消息,著眾人返迴靈山,傳旨之人,正是當日跟隨帝如來的小沙彌。


    ……


    白駒過隙,時光如梭。


    轉眼五百年過,這一日五行山忽然山崩地裂,正見一石猴從中迸濺而出。


    那猴兒一出,便直奔長安城而去,此時的聖僧寺,已不複李世民那時的繁榮,而顯得有些破敗難堪。


    一小沙彌出門而去,正見到那猴兒,連忙揖手行禮:“拜見悟空大師,老師祖遣我等等候久矣!”


    孫悟空一愣,連忙跟小沙彌走了進去,才知道當年金蟬子歸至長安,一時榮耀極盡,約得四百五十餘年前,金蟬子壽終正寢,金身便放在後殿之中,還留下遺書,說日後定有一猴兒前來。


    聖僧寺的人自然不敢放鬆金蟬子的遺命,隻是沒想到這一等,便是五百餘年。


    後殿之中,金蟬子正盤坐在蒲團之上,須眉皆白似是睡著了一般,孫悟空望著金蟬子,眼中氤滿了水光,嘴裏卻始終難以吐出一個字。


    盛遺書的盒子,正放在金蟬子身前,雖然曆經五百年時光,好在時常有人打掃擦拭,所以隻是顯得有些古舊。


    聖經的盒子?孫悟空拿起盒子,打開其中是無數的紙末碎片,和一封黃紙書信。


    金蟬子看了聖經?孫悟空打開信封,開頭第一句,便是金蟬子的調侃:猴子,老子就知道,你會來找老子的!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老子應該已經死了數百年了吧?


    聖經我沒有打開來看,也不知道其中到底記錄著什麽,但我相信你與我的感覺一樣,聖經不是什麽好東西。


    你被封印之後,我又多次去五行山查看,隻是去一次,你沒有反應,去一次,你還是沒有反應。


    直到老子老了,走不動了,也去不了了,也就不去了。


    哦,對了,你若迴來,記得去看看八戒、老沙和小白,他們三個混蛋,一百多年都沒來看望老子。


    還有一個秘密告訴你,當初師尊給了老子一個叫攢心釘的東西,是殺你的,老子沒舍得用,今天你來,也就送給你了。


    西方教、天庭的事,老子也不想再管了,是在心累,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在寺廟裏,念念經、吃吃齋飯。


    想來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也要七八百歲了,年紀大了,還是要學著保養。


    對了,對了,你之前放過的那些大妖真不錯,老子當年是風風光光的被送進城的,看得西方教和天庭直瞪眼。


    他們想必是恨極了我!


    哈哈哈……年紀大了,說起話來,難免沒有條理。


    猴子,若是有機會,老子還是要和你大戰一場分出勝負!


    哦,對了,老子還有一個願望需要你去完成……


    一連幾頁的省略號之後,最後一頁紙上,金蟬子才又寫到:


    聽傳聞說,紫霞的骨身,在南天門外懸掛示眾。


    聽為師一句勸:幹他丫的!


    “狗和尚!哈哈哈哈……”孫悟空大笑著,眼睛都流出淚來,這狗和尚,臨死了不忘攛掇自己鬧上一番!


    “放心,就算沒有你的交代,俺老孫也要去天庭和靈山走上一遭。”孫悟空對著金蟬子說道,眼眸中的光彩已經愈發多了起來。


    便在此時,金蟬子背後的牆體忽然張開,裏麵正放了兩杆大旗,正是那麵“得聖經,得長生;有能耐,你來搶”。


    孫悟空張手一抹,大旗瞬間恢複如新,字也換成“鬥戰聖猿、滅天大聖”八個大字。


    孫悟空將旗子一背,周身塵土飛揚,黃金甲紫金冠一齊出現,整個人頓時抖擻精神:“紫霞,俺老孫來了!”


    南天門外,四大天王真在鬥酒,卻見一道黑雲劃過,緊接著漫天雲起,黑雲滾滾欺壓而至。


    “何等妖物,竟敢擅饒南天門!”廣目天王大聲嗬斥,卻聽一聲破風聲響,正將他砸飛出去。


    孫悟空取了紫霞的骨身,身高頓時化作萬丈,一腳便將南天門踏破!


    “猴……猴子來了!”


    “救……救命啊!猴子……猴子殺上來了!”


    區區五百年,對天庭來說,不過轉瞬即逝而已。


    眾天兵天將對孫悟空的恐懼,依舊記憶如新!


    金箍棒恍若不周山脈,轟隆隆橫掃而開,將那亭台樓閣、高山大川盡數打成灰燼!


    “捉拿妖猴!”托塔李天王大喊,風雨雷電四神、九曜星君、二十八星宿並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星君,數萬天兵天將一齊擁殺而至。


    孫悟空自是渾然不懼,行走其中猶如虎入羊群,自是無法可擋。


    殺神!孫悟空恍若修羅,所到之處盡是一片血霧飛騰,不過片刻之間,數萬天兵天將已成天上亡魂,化作血紅流行,簌簌急墜兒落。


    孫悟空大吼著,雙手舉著金箍棒,一人如其中,竟是戰得眾人毫無招架之力。


    李天王看得心悸:“楊戩、哪吒、關羽、巨靈神,你等還不出手!”


    一道金光閃耀,楊戩手持三尖兩刃刀直衝而下,哪吒腳踩風火輪,手持火尖槍也殺將過來,關羽、巨靈神亦是拿出看家的本意,前來阻擋。


    麵對四人的圍攻,孫悟空終是被暫時止住,眾天兵天將結了天羅地網也準備一擁而下,卻不想遠處雷聲滾滾,妖氣衝天席卷而來!


    “平天大聖牛魔王,前來相助兄弟!”


    “覆海大聖蛟魔王,前來相助兄弟!”


    “混天大聖鵬魔王,前來相助兄弟!”


    “移山大聖獅駝王,前來相助兄弟!”


    “通風大聖白象王,前來相助兄弟!”


    五聲大喊,五大妖率領數萬妖眾齊擁而上,頓時與眾天兵天將戰作一團。


    天幕之中,唿喊聲、大殺聲,頓時連坐一片,方才的優勢,一下子便轉為劣勢,如此多大妖,豈是尋常仙家可擋!


    李靖看得大急:“諸道友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一聲唿喊,南天門外忽得光彩大耀,釋觀音、熾普賢、涅文殊領著十八羅漢,三十六護法金剛並三千金身羅漢出現在半空之中,正把眾妖齊齊困在當中。


    一聲唿喊,北極四聖也在此時出現,天羅地網唿嘯而至,將眾人一股腦的包圍其中。


    青、白、赤、黑、黃五方帝君,亦在此時殺出,與眾魔王戰作一團。


    孫悟空被壓五百年,此時氣力終究有所不濟。


    哪吒一麵與他交戰,一麵勸喊:“猴子!趁陛下未來,你還是逃吧!”


    “哈哈哈……俺老孫的字典裏,從來未有逃之一字!”孫悟空大吼一聲,周身六昧真火蒸騰,直耀得眾人不敢靠近。


    便在此時,一張大手襲來,正把孫悟空轟得步步後退。


    卻是昊天禦駕親至:“妖猴,寡人本就算到你會卷土重來,今日便要將爾等一網打盡!”


    孫悟空早先一戰,便失了不少精元,後來又被帝如來偷襲,被壓了五百年,如今戰力,對比全盛時期,自然是落下不少。


    隻是,孫悟空此時的戰意滔天,望著昊天,又望向西方:“帝如來,你躲在暗處,還想偷襲俺老孫不成?”


    “阿彌陀佛,悟空,執迷者不悟,還是迴頭是岸。”帝如來從西方此時也顯現出來。


    “哈哈哈,好,今日便讓你們嚐嚐俺老孫的厲害!”孫悟空笑著,望著紫霞的骨身癲狂著,“紫霞,看好了,這是俺老孫為你的一戰。”


    “戰!”


    一聲狂吼,孫悟空將最後一根毫毛拔下,頓時一片妖氣衝天,將三十三重天盡數遮擋!


    非是法天象地,非是大聖猿,此時的孫悟空,身高不過三尺,雷公嘴,麵容贏瘦,尖嘴縮腮,身軀像個食鬆果的猢猻。


    便在此時,靈山之上,一猿猴身高萬丈,手持镔鐵棍,也開始大戰起來。


    背後旗杆生風,讓“鬥戰聖猿、滅天大聖”八個大字更為顯眼,孫悟空仰天長嘯,妖氣噴薄而出,眾天兵天將隻一觸碰,便化作齏粉,消失得無影無蹤。


    之前,準菩提曾說,孫悟空有毀天滅地重開風水隻能,帝如來不信,如今見他真身,想要後悔已是來之不及!


    金箍棒揚起,孫悟空直衝帝如來而去,帝如來手掌忽闊,化作巨大手印直拍而下,卻被孫悟空層層穿破,一棍子直從他手中穿射過去!


    一陣血霧飛揚,帝如來目光如炬,揚起佛珠便打,孫悟空一棍把佛珠打散,又見一道金光閃耀,正是昊天鏡光色直出,將他罩在其中。


    孫悟空一把扔起金箍棒,直把昊天鏡打碎,帝如來手掌結印,佛珠如龍瞬間將他綁縛起來。


    孫悟空一聲大吼,直接將佛珠掙破開來,身若流光直把帝如來頂上珠光打散,昊天手持昊天印又打下來,孫悟空連忙躲閃,那印落下正中南極仙翁胸前,直轟出一道血霧。


    孫悟空見機而上,一手把靈台七星劍祭出,與昊天印戰作一團,金箍棒直衝而出,正被昊天使劍擋住!


    昊天劍之威,便是金箍棒也難以抵擋,兩相一對,金箍棒便得碎裂開來,昊天持劍而下,劍鋒至孫悟空胸口,卻是如何也難以刺殺下去


    孫悟空口中溢血,整個人如猴子一般,直朝昊天撲去,將他玉冠轟殺而下,一口便落在他肩膀之上,直撕下一大塊血肉!


    昊天乃是天地共主,何曾見過如此沒有章法的戰鬥,一時間竟是被孫悟空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那衣衫也是盡數襤褸,不複先前威儀。


    帝如來手持缽盂便要收了猴子,孫悟空目中紅光鬥射,反而直朝他撲殺過來,缽盂被打翻在地,頓時四海之水外溢,從天空化作滾滾洪流,直接席卷而下。


    帝如來大驚失色,孫悟空齜牙咧嘴的笑著,攢心釘正在此時刺入帝如來的心髒之中!


    “噗!”帝如來一口心血吐出,望著攢心釘,滿目的驚恐與憤怒,“金蟬子,該死的金蟬子!”


    孫悟空一棍橫掃,正把帝如來掀翻在地,那邊昊天也披頭散發:“大聖饒命,這一切都是帝如來教唆,大聖饒命啊!”


    帝如來麵色如土:“死到臨頭,還說這些無用的作甚!哈哈哈……堂堂天帝,被人打上門來,竟然到了磕頭求饒的地步,哈哈哈……”


    “孫悟空!你若是傷我師尊,我便殺了他們!”


    遠處一聲大喊,卻見摩柯迦葉手持禁製,其內正是豬八戒、卯二姐、沙悟淨、古月兒四人。


    豬八戒看得心痛,卻又無可奈何,隻能跪倒在地:“大師兄,收手吧!”


    沙悟淨也在一旁跪下:“大師兄,老沙也求你了!我死了不要緊,可月兒不能死啊!”


    “豬……豬頭,老沙?”孫悟空腦中恢複清明,望著他倆,又看了看衣衫襤褸的帝如來與昊天,還有漫天的血霧、漫天的斷壁殘垣,眼中亦是一片迷茫,“你……你們不恨麽?”


    “大師兄!不能再打了!”豬八戒哭喊著,“你看那天下黎民,正在受這天災之苦,他們可是無辜的啊!”


    “大師兄,過去了,都過去了!”沙悟淨也在一旁大急,“都過去了,放下吧!”


    “過去了?放下吧?”孫悟空笑著,望著豬八戒、沙悟淨兩人,眼中流出血淚,“那金蟬子怎麽辦!那紫霞怎麽辦!”


    其聲尖銳,震得漫天的神佛都雙耳發聵!


    一片寂靜無聲,仿佛整個世界都沉默了下來。


    “放下吧。”


    孫悟空一愣,卻聽手中的石鏈顫動,正是紫霞的聲音,“猴子,我們走吧。”


    紫霞?紫霞你還在?孫悟空淚眼朦朧的望著手鏈,心中終於在冰冷極致的荒野中尋到一絲溫暖。


    “你在,我便在,走吧,我們走吧。”


    “好。”孫悟空應答著,整個人行屍走肉一般緩步離去,竟無一人敢攔。


    堂堂天庭,端正威嚴佛教、天庭,數萬人的留血,便以如此突兀的方式收尾。


    ……


    花果山畔,孫悟空坐在山頭,呆呆地望著翻湧的東海,紫霞正坐在他一旁:“看吧,大海的潮湧,得死多少人?”


    “好解決。”孫悟空把金箍棒一拋,金箍棒瞬間化作數萬丈大小,正把波濤洶湧的海水定住,而後便漸漸消失不見。


    紫霞倚靠在孫悟空身旁:“你看,夕陽落下的時候,就是晚霞升起的時候,那時候的天,才是最美的天。”


    孫悟空點頭,望著紫霞,望著天邊:“是啊,那才是最美的時候……”


    花果山深處,猴兒們望著獨自坐在山頭的孫悟空,盡皆是一頭霧水,大王自天庭迴來之後,為何就在這山頭坐著自言自語,他莫不是得了失心瘋不成?


    ……


    又不知過去多少年,花果山上的猴子猴孫們已經換了一輩又一輩。


    隻不過,山頭上那塊石頭卻是從未動過,花果山的猴子們也在傳說,一個關於大聖的故事,一個可歌可泣而又可悲的故事……


    ……


    又不知多少年過去。


    這一日,傲來國中的一個書鋪中,以為身寬體胖的富家翁正拿著一摞厚厚的書稿往鋪中奔。


    隻是他越是著急,腳下越是不穩,忽得一個小和尚經過,竟是把他撞了一個趔趄,書稿翻飛而出,頓時飛了漫天。


    富家翁大急,心道約定的時間已到,那書生可千萬不要走了,這便隨手收拾了書稿,直接邁進書鋪而去:“久等了,久等了。”


    書生望著一摞的書稿目瞪口呆:“您這書稿……是打算怎麽寫?”


    “額……俺老豬……我……我也不知道,你就按順序寫就得了。”富家翁說著,把書稿一堆,整個人便跑了出去。


    書生望著書稿,第一頁便是東勝神洲傲來國,其後便是金蟬子來到大唐。


    這解決似是有些悲涼,不如……書生心思極好,便把傳承寫成取經,猴子也從花果山出發,前去拜師學藝……


    已連寫了幾年,書生方才寫完,心道反正是一路西行,不若便叫這書《西遊記》吧!


    書生正在自得,卻見一頁黃紙飄過,其上正寫了沙僧日記幾個大字,那書生大笑,這年頭,正經人誰還寫日記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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