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病了，我這迴家的日子就推後了，這幾天在府裏我盡量避免跟外人接觸，知道家裏是多事之秋，少見人能省不少事呢。
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人在老祖宗身邊耳朵裏卻不時的能傳來一些消息。鴛鴦奉老祖宗的命查探薛姨媽那邊的情況，鴛鴦迴來迴話，我也在一旁聽著。
“老祖宗放心，寶姑娘沒什麽大事了，說是上吊，其實脖子還沒伸進繩子圈就被人救下來了。隻是傷心過度，身體有些虛罷了。”
“哼，平日裏看她還好，怎麽也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讓家門蒙羞。”老祖宗聽了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很是不屑。
“依奴婢看，這裏可能有隱情吧。”鴛鴦斟酌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才這麽說。
“什麽隱情？她有母兄依靠，又有姨媽那麽疼愛，在我們門上也沒有虧待了她，這裏又準備把她許給寶玉，那裏她又要攀高枝去當那藩王妃，什麽事情不是隨著她的心意走啊，還要怎樣？也太不知足了些。”
“老太太……我耳朵裏聽到些，也不知是真是假。”鴛鴦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聽到什麽就說吧，林丫頭也不是不分輕重的，會明白你的意思的。”老太太知道鴛鴦是看我也在，才猶豫的。
“我聽說，咱們二太太帶了寶二爺過去，說什麽有了身子，又說什麽自取其辱之類的話，隱約是說寶姑娘跟咱們二爺有了那種事，好像還有了身子，這才沒有被南安太妃認下，各府誥命都知道了這事，二太太氣得說也不要寶姑娘了，她才上吊的。”
“什麽？簡直是……簡直是胡鬧。老爺啊，你看看你的這些子孫，這是要我的命啊——”老太君一聽這話猶如五雷轟頂。
大姑娘家婚前有孕不說，還是兩姨姐弟，還在一個園子裏住著，還讓那麽多的誥命夫人們都看了笑話，自家的孫媳婦還要上趕著當藩王妃去，結果因為有了身孕被查驗出來退了迴來，這其中種種好說不好聽啊。
老太君越想越氣，一口氣不順，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老太太不好了，前麵傳進話來，二老爺不知道為了什麽，叫人拿寶玉，要打呢。”賴媽媽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報告。
“咳咳，要打？你當真不知道為什麽？”老太君麵無表情，盯著賴媽媽的眼睛問。
“奴婢……奴婢猜，莫不是為了寶姑娘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啊。”賴媽媽看著老太太的眼色迴話，說出口了又覺得不妥。
“這還叫不知？我看你們清楚的很呢。下去吧，我自會去看看。”老太太看到連下人們都風傳了這麽多，可知事態嚴重了。
“丫頭，咱們府上這幾輩子的老臉我看是要自己撕破了。”老人目光出神，傷心之色溢於言表。
賈政的書房原本是這府裏第一莊嚴之地，大家走過門口都不敢咳嗽一聲，可這個時候這裏比我們清華山看到的廟會也差不了多少了。人頭攢動不說，哭喊聲沸反盈天。
我跟著鴛鴦，一左一右扶著老祖宗遠遠的趕過來。門外伺候的下人看熱鬧的仆婦紛紛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那些個剛才還在背後嘲笑主子說閑話的，更是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抽死自己，嘴賤也就罷了，怎麽眼神還不好了呢？連老祖宗過來這麽大的陣仗都沒注意。
王夫人的哭聲很是刺耳，一邊哭一邊數落，條理清晰的很。“你這是安心絕我，珠兒已經去了，我統共剩了這麽一個，你給我打死了，我還活是不活？老太太風燭殘年尚且有你和大老爺兩個可以依靠，我這個年紀就直接等死不成？”
“我管兒子你拉扯這麽多做什麽？難道就因為剩了他一個，就讓他無法無天不成？子孫是要來繼承家業的，光宗耀祖的，他除了會拿著糞桶往賈家門上扣還會做什麽？先前我還以為就是貪玩不長進，沒想到連這下流主意也學會了，竟然……竟然……我不打死還等什麽？等他為了他抄家滅族不成？”
從來沒聽過賈政說這麽重的話，那顫抖的聲音很恰當的表達出了他的痛心疾首。老太太這時已經來到了賈政書房外，聽到兒子這麽說，她本已舉起的腳又放下了，隻在外麵聽著。
“老爺話也太重，我們如今是什麽人家，他姐姐現是宮裏得寵的賢德妃，將來再有個一男半女，寶玉再不肖，也折騰不到那步田地去。老爺要管我也不敢攔，可憐我一個兒子早逝，一個女兒送進了宮去，身邊就留這麽一個，老爺如今也要除了，也罷，要打他，你幹脆給我個痛快吧，我也不受這折磨了。”
王夫人的一番話把賈政噎了個夠嗆。吱吱嗚嗚了好一會兒，什麽都說不出來。老太太這個時候也聽夠了，這才進了裏麵。
“賈政，你也太無能了！”
老太太一出現，眾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這句話，更是耐人尋味，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敢應聲的。
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我人在老祖宗身邊耳朵裏卻不時的能傳來一些消息。鴛鴦奉老祖宗的命查探薛姨媽那邊的情況，鴛鴦迴來迴話，我也在一旁聽著。
“老祖宗放心，寶姑娘沒什麽大事了，說是上吊，其實脖子還沒伸進繩子圈就被人救下來了。隻是傷心過度，身體有些虛罷了。”
“哼，平日裏看她還好，怎麽也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真是讓家門蒙羞。”老祖宗聽了並沒有鬆一口氣，反而很是不屑。
“依奴婢看，這裏可能有隱情吧。”鴛鴦斟酌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才這麽說。
“什麽隱情？她有母兄依靠，又有姨媽那麽疼愛，在我們門上也沒有虧待了她，這裏又準備把她許給寶玉，那裏她又要攀高枝去當那藩王妃，什麽事情不是隨著她的心意走啊，還要怎樣？也太不知足了些。”
“老太太……我耳朵裏聽到些，也不知是真是假。”鴛鴦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
“聽到什麽就說吧，林丫頭也不是不分輕重的，會明白你的意思的。”老太太知道鴛鴦是看我也在，才猶豫的。
“我聽說，咱們二太太帶了寶二爺過去，說什麽有了身子，又說什麽自取其辱之類的話，隱約是說寶姑娘跟咱們二爺有了那種事，好像還有了身子，這才沒有被南安太妃認下，各府誥命都知道了這事，二太太氣得說也不要寶姑娘了，她才上吊的。”
“什麽？簡直是……簡直是胡鬧。老爺啊，你看看你的這些子孫，這是要我的命啊——”老太君一聽這話猶如五雷轟頂。
大姑娘家婚前有孕不說，還是兩姨姐弟，還在一個園子裏住著，還讓那麽多的誥命夫人們都看了笑話，自家的孫媳婦還要上趕著當藩王妃去，結果因為有了身孕被查驗出來退了迴來，這其中種種好說不好聽啊。
老太君越想越氣，一口氣不順，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
“老太太不好了，前麵傳進話來，二老爺不知道為了什麽，叫人拿寶玉，要打呢。”賴媽媽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報告。
“咳咳，要打？你當真不知道為什麽？”老太君麵無表情，盯著賴媽媽的眼睛問。
“奴婢……奴婢猜，莫不是為了寶姑娘的事……奴婢也不知道啊。”賴媽媽看著老太太的眼色迴話，說出口了又覺得不妥。
“這還叫不知？我看你們清楚的很呢。下去吧，我自會去看看。”老太太看到連下人們都風傳了這麽多，可知事態嚴重了。
“丫頭，咱們府上這幾輩子的老臉我看是要自己撕破了。”老人目光出神，傷心之色溢於言表。
賈政的書房原本是這府裏第一莊嚴之地，大家走過門口都不敢咳嗽一聲，可這個時候這裏比我們清華山看到的廟會也差不了多少了。人頭攢動不說，哭喊聲沸反盈天。
我跟著鴛鴦，一左一右扶著老祖宗遠遠的趕過來。門外伺候的下人看熱鬧的仆婦紛紛跪了一地，大氣都不敢喘。尤其是那些個剛才還在背後嘲笑主子說閑話的，更是恨不得一個耳刮子抽死自己，嘴賤也就罷了，怎麽眼神還不好了呢？連老祖宗過來這麽大的陣仗都沒注意。
王夫人的哭聲很是刺耳，一邊哭一邊數落，條理清晰的很。“你這是安心絕我，珠兒已經去了，我統共剩了這麽一個，你給我打死了，我還活是不活？老太太風燭殘年尚且有你和大老爺兩個可以依靠，我這個年紀就直接等死不成？”
“我管兒子你拉扯這麽多做什麽？難道就因為剩了他一個，就讓他無法無天不成？子孫是要來繼承家業的，光宗耀祖的，他除了會拿著糞桶往賈家門上扣還會做什麽？先前我還以為就是貪玩不長進，沒想到連這下流主意也學會了，竟然……竟然……我不打死還等什麽？等他為了他抄家滅族不成？”
從來沒聽過賈政說這麽重的話，那顫抖的聲音很恰當的表達出了他的痛心疾首。老太太這時已經來到了賈政書房外，聽到兒子這麽說，她本已舉起的腳又放下了，隻在外麵聽著。
“老爺話也太重，我們如今是什麽人家，他姐姐現是宮裏得寵的賢德妃，將來再有個一男半女，寶玉再不肖，也折騰不到那步田地去。老爺要管我也不敢攔，可憐我一個兒子早逝，一個女兒送進了宮去，身邊就留這麽一個，老爺如今也要除了，也罷，要打他，你幹脆給我個痛快吧，我也不受這折磨了。”
王夫人的一番話把賈政噎了個夠嗆。吱吱嗚嗚了好一會兒，什麽都說不出來。老太太這個時候也聽夠了，這才進了裏麵。
“賈政，你也太無能了！”
老太太一出現，眾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這句話，更是耐人尋味，滿屋子的人沒有一個敢應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