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姐姐你看,那是在幹什麽?”惜春像飛出籠子的小鳥,快樂的不得了。我迴府裏一說去廟裏,大家倒都有興趣。可是幾個嫂子們家務都忙著,探春這個時候也沒心情跟我去,惜春和迎春倒跟了我來了。

    我原本也是就想帶他們兩的,大家小姐其實更為可憐,除了偶爾的婚喪嫁娶到親戚家裏拜訪一下,平時是沒有機會出門的。

    今天是廟會,還沒到清華山,小商小販們就把街道占滿了,到處都是人潮和新鮮的玩意兒,怨不得惜春看了驚奇,就連一向平淡的迎春也忍不住探頭探腦的往外看著。

    “也不必這樣,帶你們出來就是痛快玩的,一會兒到了山腳下,咱們下來逛,喜歡什麽你仔細看去,想買的盡管買。”我伸手把惜春額角亂了的發順了一下,這個小丫頭怎麽看怎麽心疼。

    “應該謝謝你的,這樣的日子怕是過一天少一天了,誰知道以後是個什麽樣的呢?”迎春語調哀傷,弄的我跟惜春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好。

    “二姐姐,你這是……”惜春本來很興奮的心情被迎春這麽一歎給壓了迴去,我拍拍了她的肩膀,安慰一下。

    “姑娘,到山腳了,上麵的路要姑娘們自己走了。”說話的是我新招來的車夫,他是流光閣門前燒餅攤張大娘的兒子。他在街上擺攤子的時候被騎著馬衝過的惡少撞翻,腳跛了。不能再幹重活,我招了迴來給我趕車。

    “到了,咱們下去逛逛。”我帶頭下了車,迎春和惜春也緊緊的跟在後麵。帶上幾個丫鬟四個侍衛還有沒有暗衛我就不知道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上了山。

    這山說也不高,但是崎嶇難走,轎子是上不來的,不管你是什麽夫人小姐還是平民丫頭,來進香都要一步一步爬上來。

    惜春還好年紀小精力足,左顧右盼也不嫌累,迎春悶,看到額角流汗了還不嚷嚷,我可實在是受不了了。幾輩子了,我最怕爬山,剛才一看見這數以千計的台階我就後悔啊,賤啊,街口的土地廟燒個香就完了,爬什麽清華山啊。

    “林姐姐,你怎麽這麽慢啊,快點,你看前麵有個人能捏出彩色的小人呢,快點啊……”惜春一邊一迴頭吆喝我,一邊一馬當先的跑去。

    這可是她們第一次沒有跟著長輩出門,也沒有人知道她們的身份,更不用提前清場,一切的一切在她們眼裏都是這麽新鮮。

    “笨丫頭,連麵人都沒見過,啊嗚……我的心要跳出來了,二姐姐咱們慢一點吧,我看你是累了。”我臉皮很厚的硬是栽贓給迎春,她倒也配合。“是累了,向來沒走這麽多,咱們可以慢些,還是讓人跟著四妹妹吧,別出了亂子。”

    一聽迎春要配合我休息一下,我真像勉強我的胳膊腿跳起來慶祝一下,實在是心有餘力不足。“你們兩個跟上四姑娘,有什麽喜歡的就買,遠遠的注意安全,別掃她的興致。”

    “是。”惜春的丫鬟入畫和我的一名侍衛跟了上去,我們兩個放慢了腳步。“二姐姐覺得這裏怎麽樣?環境倒也清幽,隻是今天人也太多了些。”

    “是個好地方。我最喜歡這山道,這才是佛祖眾生平等的道理,不管你是誰,不腳踏實地的走上去,都難以得見真佛。”

    “姐姐說的對,可能也是因為這樣,這裏才靈驗吧。姐姐今天可有什麽想求的?”佛祖靈驗自然是說能求得指導,不知道迎春心裏有什麽期許的。

    “我?想要的東西求也求不來,如果能有機會佛前相伴不受世間幹擾倒也是一種幸福。”迎春盯著山腰間若隱若現的廟宇,語氣很向往。

    原本惜春才是那個想要出家的人,現在在我的幹擾下,惜春年輕的天性都保留了下來,除了敏感聰慧之外,還沒見有那個念頭,現在是迎春有了遁世的想法。

    滿身大汗心跳劇烈就在我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我們終於看見了山門。這裏有個巨大的平台,四處都是擺攤子的人。有賣香燭的,有賣小吃的,有賣脂粉的,還有賣些或真或假的珠寶首飾玉器的。看到飾品我就忍不住溜過去看看。

    “哎呀!”正在我擺弄小販的玉器的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叫了一聲。人群跟著發出了一陣驚唿,我忙迴頭一看正看到一位老夫人摔倒在地,她身上趴著一個姑娘,在看看她們旁邊就是賣油餅的炸油鍋。

    顯然是那個姑娘護住了老夫人,她才沒撞倒熱油鍋。隻是那個姑娘的衣服怎麽那麽眼熟呢?

    “二姐姐,你沒事吧,嗚嗚嗚,你嚇死我了。那是熱油,你怎麽就撲上去了呢!嗚嗚嗚……”惜春抱著那個姑娘嗚嗚的直哭,我這才反應過來,那個姑娘正是元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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