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了外祖家裏的各位親友後,大家看我呈現瘦弱之態,就問我可有什麽不足之症,現吃什麽藥?

    大家的關心,卻讓我陷入了深深的迴憶。在母親臨走的那個夜晚,我聽到了太多難以置信的事情。

    從出生以來,我隻是瘦弱一些,並沒有什麽大的毛病。我娘是嬌貴的大家小姐,成親以後又是一府主母,她在懷孕期間,被照顧的太好了,缺乏鍛煉,生下我,先天體質弱些也是有的。

    可等我三歲以後,身子就糟了許多。每到春秋兩季,總是咳嗽失寐,請醫用藥,總不見好。那一年,正是爹爹迫於無後的壓力納妾的一年。

    母親在臨去之前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我的身上竟是有一種蠶食體力的慢性毒藥。要不是知道了這個事實,母親再傷心,也不會對俊兒下手。

    母親是為了保護我,才狠下殺手,絕了柳姨娘的盼頭。可是,也是為了我,娘才被良心折磨,終究雪上加霜,就那麽去了。

    現在,大家問我吃什麽藥,這一番話又如何能說。就像原來書上寫的一樣,簡單說說自來便是這樣,沒什麽大礙。隻是吃人參養榮丸。

    至於原書上關於那個癩頭和尚的話,我隻字未提。當年看書的時候我就覺得,黛玉關於癩頭和尚的說法,比起薛寶釵那個金牌上的字,要晦氣許多。同是癩頭和尚,黛玉的遭遇可能從一開始就讓迷信的賈家長輩們心裏很是別扭。

    外祖母對我還是很好的,我一說吃什麽藥,她就著急的接到,“我這裏正配丸藥呢,讓他們多配一料就是了。”

    我感激的笑笑。正在這時,一個清脆但洪亮的聲音傳來了。“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果然是這樣,王熙鳳也該來了。

    王熙鳳的打扮又與別個不同。她頭上戴著金絲八寶攢珠髻,綰著朝陽五鳳掛珠釵,項上戴著赤金盤螭瓔珞圈,裙邊係著豆綠宮絛,雙衡比目玫瑰佩,身上穿著縷金百蝶穿花大紅洋緞窄襖,外罩五彩刻絲石青銀鼠褂,下著翡翠撒花洋縐裙。

    這一身打扮,在後世看書的我們隻是覺得光鮮亮麗,富貴奢華。究竟是個什麽樣子,很難在腦海中形成畫麵,因為我們沒有實際的生活經驗。

    現在,看看邢夫人、王夫人以及賈家三位小姐,再看看王熙鳳。那通身的氣度給人感覺最鮮明的是張揚。毫無顧忌的張揚。

    邢夫人一看到王熙鳳進來,鼻子不自覺的哼了一聲。本來站在外祖母身後伺候的一個大丫鬟微笑的看了看她,一臉的了然。這個丫鬟,應該就是那個有名的烈性女子——鴛鴦。

    在我走神的時間裏,王熙鳳已經巧舌如簧的說了一大車的話。大家也都被她逗笑了。聽到笑聲,我趕緊跟著扯動了嘴角。這個人,可不能得罪。

    王熙鳳在我和外祖母麵前憋足了勁的上演了一遍喜怒哀樂。三言兩語之間,渾然視邢、王二夫人如無物,給我這個初來乍到的外人一種感覺,這個家她說了算。

    注意到兩位夫人的臉色都不怎麽好看,王夫人也憋不住了,找了幾個無關痛癢的問題質問了一下王熙鳳,算是提醒下大家,這個家真正的當家人是她,鳳丫頭隻是個執行者。

    關於她們之間的爭鬥我沒有興趣。將傾的大廈獨木難支,鳳姐的才幹注定是要被埋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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