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頓飯,冠熙都一直心不在焉的。不管詹擎再怎麽提及與案件有關的事情,冠熙都隻是隨聲附和一下罷了。她心裏的謎團越來越濃重了,此刻她隻想見警察,隻想直接向他們了解有關案件的所有可能性。


    和詹擎分開後,冠熙隻身迴到了公寓。父親的那間書房已經作為現場被保護起來了,雖然此次現場保護的有點晚,但她相信警察會從細枝末節出發現線索,提取證據,她相信警察會幫她做到,她相信父親的死因一定會被查出的。她的心也默默的祈禱著。


    整個程宅空蕩蕩的,自言自語一句恨不得都能傳出迴音,周圍到處充滿著冰冷的氣息,不見一個人,隻是媽媽去哪了?


    冠熙猛然間發現最近除了晚上迴家的時候迴見到梅婷毓匆忙迴來,其餘時間根本見不到她的人影。是因為家裏充滿了太多有關父親的迴憶了嗎?在這個家裏,無論走到哪裏,冠熙能感受到到處都有著父親的氣息,更何況和一直和父親朝夕相處的母親了。


    冠熙伸了個懶腰,她在想是否要和媽媽好好談談。對於父親的死,她們都是要麵對的。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冠熙腦海中突然冒出的是祈禱門口處的人是程琳。雖然還沒有幾天,但她確實想念淩楓了。


    “冠熙?你在家?”


    “媽,你去哪裏了?”


    “哦!我,出去見一個朋友。”冠熙發現梅婷毓神色有點不大對勁。


    “朋友?”


    “是以前大學時候的一個朋友,她今天來北京。”梅婷毓解釋道,她可能知道在冠熙看來自己在北京似乎沒有什麽特別的朋友。


    “這樣啊!”冠熙走到餐廳裏倒了杯熱水給梅婷毓,“外麵很冷吧!”


    “還行。”梅婷毓接過玻璃杯。冠熙無意間觸到梅婷毓的手掌,是溫熱的。


    外麵那麽冷,她的手卻是溫熱的。


    “媽,你有請你朋友吃飯?”


    “是啊,她好不容易來一次北京。本來我還想讓她一起和我迴家,她還有事,就不勉強了。”梅婷毓說完和了吹了吹手中的那杯熱水。


    “媽,過來坐。”冠熙拉著梅婷毓的手走向沙發前,“其實關於爸爸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


    “你是說書房吧,你盡管幹吧!媽支持。”梅婷毓說著眼圈似乎又開始紅了,“一定要找到那個兇手!”


    “媽,您先別激動。我是說您!”


    “什麽?”


    “爸爸已經走了將近兩個月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要太過傷心。爸爸就在天上看著我們,他一定不喜歡你傷心的。”


    要說安慰,冠熙絕對不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她自己的眼圈都紅了,聲音也哽咽了。


    “媽知道!”梅婷毓說著幫著冠熙擦臉上的淚痕。


    “兇手一定會抓到的,你們爸爸一定會在天上保證兇手伏法!”梅婷毓輕輕抱著冠熙,拍打著她的背部,和小時候一樣。


    “你說,會是慕黑嗎?”伏在梅婷毓肩上,冠熙輕聲雲道。


    “不!”梅婷毓條件發射似的將冠熙推開,著實把冠熙嚇了一跳。


    加之梅婷毓的表情,“媽!您怎麽了?”冠熙詫異道。


    “不會是他,他沒有必要!”冠熙發現梅婷毓的目光一直在想法設法躲閃。


    “為什麽沒有必要?我覺得他很有必要,爸爸臨走前不是和詹氏企業強力合作嗎?還有和其他幾家公司的好幾個項目,他很有必要啊!”冠熙越說越激動。


    “冠熙!不是這樣的!”梅婷毓似乎難以說明什麽,隻是激動的站了起來。


    “那是什麽?”冠熙隨身也站起來。


    倏爾,梅婷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撕裂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是······對······到了!”梅婷匆匆掛了電話是,夾雜著不自然的肢體動作,她在做什麽?


    冠熙沒有見過媽媽這樣,迴憶剛剛的電話,聽不清楚任何聲音,但隱約聽出主叫是一個男人。


    剛剛那句“到了?”是到家了的意思嗎?這個男人是媽媽所說的那個朋友嗎?可是媽媽從來不會帶男人迴家!電話那邊的人究竟是誰?


    兩人的情緒都不穩定,冠熙平複了一下。看著梅婷毓反常的樣子,關於這個話題,此刻還是不要問了。


    “冠熙,有些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點名一下。”梅婷毓最後也淡定下來。


    “媽,如果不想說,以後說也沒關係的。”


    “這關係到有可能放任真兇。”


    “什麽意思?”


    “你們爸爸出事時,正處於和詹氏企業解約期間,和其餘公司合作的好多項目也大多都已經瀕臨鬧崩。”


    “什麽?這······為什麽?”


    “這個我不清楚,公司裏的事情我很少過問。”


    這個是真的,冠熙知道程雷華在這方麵絕對是一個好丈夫。或許是因為太愛妻子梅婷毓了,不管公司遭受多大的損失或是項目進行的有多順利,他迴到家之後從不向梅婷毓抱怨也不讓她擔心任何公司裏麵的事情。


    起初梅婷毓會主動問起,程雷華相應的說一些。但看到梅婷毓擔心的表情,最後索性不不讓她問,或是問了也直接說沒事。


    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媽媽所說的和自己所了解的完全相反?為什麽詹氏企業會在那個時候和華冠解約。


    那個時候······事發······


    驀然,冠熙明白了。應該是自己的那場婚事解除的時候,詹森做的還真是夠絕的。國內,凡是他詹氏企業不願意合作的人,底下的那些小嘍羅們全部都會見風使舵,隻不過分時間的先後罷了。


    冠熙覺得詹森的事情還是先放在一邊,畢竟都是利益關係。誰也說不得誰,通過這件事情隻是更加明白了他這個人的嘴臉罷了。


    最關鍵的問題在於,如果那個時候詹氏企業真的和父親所掌控的華冠集團解除了一些列的合約,並且華冠也因此喪失了和其他企業的之間的重要項目的話,那慕黑確實是沒有殺害自己父親的必要。


    但是,當冠熙的心剛剛由於兇手不會是淩楓的父親而跳躍的時候,梅婷毓和慕黑相會的那天下午的場景突然出現在冠熙的腦海中。冠熙多麽希望那一幕是一場夢,隻可惜當時還有詹擎在場。一切真實的場景告訴冠熙,那就是事實。


    時鍾已經指向四點,陰冬的季節黑的特別早,窗外晚間的氣息快要爬上枝頭。


    越是這樣,她越發的傷感,越是懷念爸爸,想念淩楓。滴答,冠熙的手機上傳來一條簡訊。


    她飛快的從羽絨服裏掏出手機。隻是:


    “有時間嗎?我在你家附近。我想給你看樣東西。”


    悶黒的天空讓冠熙悶的出不來氣,冠熙別了母親走出門。


    時間被他卡了個正好,嚴勉的車剛剛熄火停在程宅門前十米開外的地方。


    “今天下班挺早?”冠熙走到嚴勉車前。


    “今天下午我沒有去公司,我得到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嚴勉從車裏走下,一臉摸不透他心理的模樣。


    “對你來說吧!”


    “對你!”


    “除了華冠,對我來說沒有重要的東西。”


    “上車!”嚴勉幫冠熙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縱使氣氛憋屈的讓人難受,但有個說話的人總是好的,冠熙心中的傷感情緒暫時也消散了些。


    “你要帶我去哪裏?”


    “去了你就知道了。”


    車很快行駛上了高速公路,冠熙將連朝向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不時飄灑進來,“下雨了!”冠熙自言自語道,伸出手去接窗外的小雨,滴在厚重的外套上,手掌心和指尖處。


    “伸進來!”


    “什麽?”


    “危險,把手伸進來。”嚴勉向右伸手隔著厚厚的棉衣拉迴冠熙的胳膊。


    “嗬!是你讓我開車的吧?你明知道我出過車禍,卻依舊讓我開車。”


    嚴勉嘴角微微一觸,並沒有說話。


    在他心裏,這根本不是一個性質,他想讓身邊的這個女人像從前一樣敢於麵對各種困難,像以前一樣擁有生活中的控場能力。一切的意外,一切的萬分之一的意外可能,他都會幫她考慮到,幫她防備著。


    “不說話了?”


    對方依舊沒有迴聲,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眉色濃重。


    “我就這麽沒有存在感?”冠熙低聲蠕動著唇。


    “嗬!你知道什麽是沒有存在感嗎?”


    “剛體會過。”


    “你和別人一起去旅遊,當你俯下身係完鞋帶抬頭的時候,發現人都已經走遠;你和別人一起去吃飯,你還沒有碰到菜單,桌上的菜都已經滿了。”


    聽完冠熙咯咯的笑出了聲,但他依舊一臉嚴肅。很快,冠熙收了嘴巴,車內的氣氛太詭異了。


    “這是我沒有存在感的時候!”嚴勉突然冒了一句話。


    或許是出於報複心理,或許是真的不知道安慰些什麽,亦或是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根本不需要安慰。


    “還有多久到?”為了避免尷尬,冠熙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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