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糟糕的第一次,笨拙、生澀、疼痛、流血。


    “事實證明,a片真的不是好東西。”兩個傻瓜照“片”宣科的下場,就是到現在她依舊是印象深刻,也因為那次的體驗,他們突破了原來單純的友情,莫名其妙地在一起了,一直到現在。


    他右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指腹在她的掌心裏曖昧地一撫,“是,我再同意不過了。”


    她的臉紅了,這個男人絕對是實“幹”出真知的類型,也突然意識到,被他這樣東拉西扯一番,她的心情,又晴朗了。


    左嚴,其實偶爾,也可以溫柔的,隻是他的溫柔太少見,所以珍貴,是不是應該慶幸,當年的伊秋水可以遇上他呢?


    接下來的周末,本來以為左嚴迴台北,她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誰知道伊溫柔女士大駕光臨,直接壓著她去相親。


    沒錯,真的相親,從洗頭、護膚、做造型再到配好的長裙,伊秋水望著鏡中的自己,無奈地皺起眉,“媽,就算再打扮,你女兒也隻是姿色平平而已。”


    “少說廢話,走!”一向急性的伊女士拉著她就出門了。


    在計程車裏,伊母不放心的再次叮囑:“我跟你講,一會相親給我好好表現,不許用你那些殺人不見血的招把人家給擋在門外-”


    “媽,那是餐廳,又不是我家,我哪裏有辦法擋別人在門外。”


    “敢頂嘴?”一記爆栗敲上她的頭,“我怎麽教你的?居然會頂嘴了,就說女兒不能離媽媽太遠,一遠就學壞-”


    “媽,我今年二十九了,不要再這樣對我。”


    “你也知道你二十九了,啊?你都快三十歲了,都成老女人了,可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人家阿花都做了好幾次媽媽了-”


    “拜托,阿花是隻狗好不好?不要每次都拿狗來打比喻。”


    “噗!”計程車司機當即笑場,立刻惹毛了護短不要命的伊女士。


    “你笑什麽笑?是怎樣?敢笑我女兒?”她女兒隻有她可以罵。


    “媽,你不要又跟司機吵架啦。”伊秋水趕緊在兩人大吵前出聲阻止,順便“溫柔可親”地對司機說:“司機先生,麻煩你專心開車,謝謝。”


    明明笑容是溫婉的,可司機卻莫名地打了個冷顫,趕緊專注前方,不敢再分神。


    於是一路就在伊溫柔伊女士的碎碎念中度過,一直到坐在桌前,望著對麵那個笑得靦腆的男子,伊秋水覺得自己實在是無語到不知該說什麽好。


    伊女士的品味,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好。


    “伊-伊小姐,你要吃什麽?”結結巴巴,臉紅到不行的男子,鼓了半天勇氣將一張菜單遞過來。


    伊秋水剛要伸手去接,就被伊母一記兇狠的眼神給瞪了迴去。


    “她很隨和的,不挑食,吃什麽都可以。”笑咪咪地望著臉紅的男子,伊母滿意到不行,在現在的台灣還可以看到會臉紅的男生,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哎呦,就說宅男工程師最可靠,內向害羞,賺的還多,將來也不容易出軌,瞧她當媽媽的多為女兒著想呀。


    “那-我就點了-”男子臉龐更紅,翻著菜單。


    他是很喜歡這次跟他相親的這位小姐啦,斯斯文文,講話又秀氣,一看就是賢妻良母,太好了,這次相親說不定可以成功喔,想到這裏,他拿菜單的手都激動得有些抖。


    “好。”


    “蔬菜色拉、香煎羊小排、白酒焗龍蝦-”


    “她不能吃蝦。”一道低沉的嗓音,打斷了男子好不容易流利的話語。


    眾人聞聲都抬起頭,看見了那個高大的男子站在桌邊。


    他身材非常非常地結實,純黑的t恤套在身上,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漂亮到讓女人尖叫的地步,就連被衣料遮住的胸膛,都可以隱隱地看到那起伏的緊實,漆黑的頭發剪得極短,為他陽剛的五官更添冷峻的味道。


    這個男人他不帥,可他就是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給人一種睥睨天下的感覺,太讓同性自卑了。


    是左嚴,不必抬頭,伊秋水都可以知道說話的是誰,可問題是,他怎麽會來?


    半晌,男子才迴過神來,傻愣愣地問道:“為-為什麽?”


    “因為會過敏。”左嚴嘴唇微微地往上勾,一手撫著下巴,似乎在迴味般地補充道:“皮膚會變成粉紅色。”唔,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泛粉,若桃花,美得不可思議,這女人就連過敏都那麽勾人。


    “你-怎麽知道-”男子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你又是誰?”


    “我?”他很利落地拉開椅子,坐在男子的身邊,“我是伊小姐的同學兼好友。”轉頭朝伊母微微一笑,“嗨,伯母,好久不見。”


    “阿嚴,你怎麽會來?”伊溫柔非常喜歡女兒這個同學兼老板,這小子性格跟她很像,很對她的味,從小到大,經常跟著秋水迴家來吃她煮的好料,所以他們之間熟到不行。


    “秋水相親,我身為多年好友怎麽可以不過來幫忙看看?”他笑得很自然地將自己出現的原因解釋清楚。


    “小趙呀,這個是我們秋水的小學同學,後來念到大學一直都是同學,現在還是秋水的老板,是好朋友啦。”伊溫柔對相親男解釋道。


    “喔。”相親男很明顯鬆了口氣,是同學,還這麽多年,難怪那麽了解。


    “你好,我是左嚴。”主動伸手握了握趙某某的手,“趙先生不介意我來吧?”


    “不-不介意。”小趙開始飆冷汗,這男人氣勢為什麽這麽強?害他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我比較了解伯母和我『同學』的口味,不如由我點餐?”在說到同學兩個字時,他的語氣有刻意放緩,腳背立刻被對麵的女子給狠狠地踩了一下。


    他完全沒有反應,黑眸依舊望著小趙。


    “喔-好。”氣勢呀氣勢,小趙節節敗退。


    左嚴很有效率地為在場的人都點好餐,然後微笑地望著隔壁,“這些菜,趙先生應該都ok吧?”


    “可-以。”他好想掏手帕出來擦汗。


    等上菜的期間,左嚴像是很隨意地問道:“趙先生在哪裏高就?”


    “在明淵科技。”說到工作,小趙總算覺得自己可以揚眉吐氣了,明淵可是在電子業如此不景氣的現在,迅速竄紅的新貴呢。


    “嗯。”左嚴很讚同地點頭,“李明淵人是真的不錯,趙先生有一個好上司。”


    “李-”他居然直唿他們總裁的名字,難道-“喔,我跟他是大學同學。”


    “那左先生也是從事電子業的嘍?”


    “我沒有那麽上進。”微笑,非常有禮貌地微笑,並且再次把問題丟迴去,“趙先生年薪多少?”


    “呃-”


    “相親不是都要先了解這個嗎?”左嚴轉頭看向伊溫柔,“伯母,是不是?”


    好小子,真上道,伊溫柔給他讚許的一眼,但也不好意思直接承認,“一般都是先了解彼此的情況的啦。”


    “那就是了。”左嚴側過頭繼續說:“年薪是最基本的條件了,所以,趙先生,你的是多少?”


    有人這麽直接的嗎?不過說到年薪,他還是有底氣的,他可是主管,“加上年底紅利,一般都會超過兩百萬。”


    “喔,原來是兩百萬。”左嚴的手指在桌麵輕點,“這樣不行喔,我們秋水的年薪至少是你的兩倍,男人比女人賺得少,不是件好事。”


    什麽?不是說女方是做會計的,現在台灣做會計的有那麽好賺?可憐的小趙直接傻眼。


    伊秋水再度狠狠地踹他一腳,她哪有那麽高的年薪?


    可某人依舊連眉眼都不掃她一下。


    “好吧,年薪這個就暫時不說。”明明什麽都說了,還表現得很大方、很好說話似地就此帶過。


    小趙居然也覺得感激,偷偷鬆了口氣。


    “趙先生有房產嗎?”


    “有。”


    “是嗎?在哪裏?”


    “台南。”他有一種被人審訊的感覺。


    “是自己買的還是跟父母一起住?”


    暈,鬆太早了,“跟-父母-”


    “也就是說,這個房產是父母的嘍?”左嚴微微一笑,“依趙先生的年紀,其實應該有自己的房產才對。”


    他突然也覺得自己好沒用。


    “那有準備自己置產嗎?”


    “結婚-結婚的話,應該-”手帕,手帕在哪裏?


    “是說結婚可能會置產對不對?”


    “是。”潰不成軍。


    “那有考慮過在台北買嗎?”左嚴笑著說道:“伯母和秋水都還蠻喜歡台北的,這樣到時候,伯母就可以跟你們一起搬到台北去住。”


    什麽?台北!柱子在哪裏?他頭好暈。


    “趙先生對未來有什麽具體的規劃嗎?”


    “我-”費力地吞了吞口水,實在是頂不住了,小趙猛地站起來,“我突然想到我公司還有事情要做,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周末趙先生還有事要做?”左嚴笑得更明朗,“不過年薪兩百萬而已,李明淵想收買人命嗎?真是的,下次一定要說說他-”


    “我先走了,再見。”小趙用此生最快的速度奔了出去。


    “喂,小趙-喂喂-”伊溫柔叫了半天,人家卻飛快地跑不見影了,她直接傻眼。


    “真可惜,點的菜還沒有上,趙先生就有事先走了。”某人還一副真的很遺憾的表情。


    “左、嚴!”伊秋水秀氣的臉蛋氣得都快要扭曲。


    他的雙手抱胸地往後靠,很有閑情逸致地點評道:“其實我們聊得還挺愉快的。”


    愉快他個頭!這混蛋肯定就是來搗亂的!


    缺少了相親的男主角,但這頓飯吃得居然還算是開心,主要是伊母和左嚴聊得很high,他們兩個本就莫名投契,明明一樣脾氣差得要命,卻從來都不會吵起來。


    伊母非常非常喜歡左嚴,而向來討厭女人的左嚴,居然也喜歡她,不是因為她是伊秋水的媽媽,這個男人從來不講什麽禮儀那一套的,他喜歡伊母,純粹就是因為她爽快的脾氣合他的脾性。


    所以整頓飯下來,就見他們一老一少兀自聊很開心,可伊秋水卻氣得胃疼,他們完全忽略她的存在,看都不看她一眼,兩人聊得太盡興,幾個小時後才意猶未盡地走出那家餐廳。


    左嚴先把她送迴家,然後就直接開車送伊母迴台中,這麽長的一段時間,連一句話都沒有跟她講,不講就不講,比耐性,她伊秋水從來都沒有輸過。


    果然晚上八點多,她家的門鈴就發瘋一樣地響了起來,她慢悠悠地走過去打開門,看到一個鐵青著臉的男人佇在門外,跟下午的風度翩翩可完全兩樣。


    “搞什麽鬼,這麽晚才來開-”門一打開,左式低吼又出現了,吼到一半猛地一停,“靠,你瘋了,穿這樣來開門,給我進去!”


    這女人,居然敢給他穿著細肩帶的絲質睡裙跑來開門,萬一門外不是他-趕緊推她進去,站在這裏不小心被別的男人看到,他不虧大了?


    “神經,貓眼拿來做什麽的?”她轉身往客廳走,“你不是有鑰匙,按什麽門鈴?”


    “我-”他說到這個更是勾起怒火來,“砰”一聲甩上大門,“伊秋水,你今天搞什麽鬼!”


    “什麽?”她舒服地窩進沙發裏,拿起茶幾上泡好的花茶喝一口,再捧著雜誌繼續看。


    她那自在的樣子氣得他快要跳起來,衝過去一把搶過她的雜誌扔到一邊。


    “我問你今天搞什麽!”


    她剛要開口,又被他吼迴去:“你敢跟我裝傻試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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