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特伯爵向莉婭解釋了哈勞斯國王交予自己的任務,並且表示完成這次外交出訪後便會立即趕迴傑爾喀拉與少女成婚。


    莉婭對肯特表示理解和支持,還承諾會向自己的父親說明這些情況。


    “放心去吧,肯。”莉婭對自己的未婚夫說道,“父親會理解這一切的。”


    肯特很感激未婚妻如此通情達理,隨後立即召見了手下的軍官們。傑爾喀拉的領主這次任命了雷薩裏特作為代理城主,並且要求他抓緊時間訓練一支新軍。


    “大人,新軍的兵源從哪裏征募?”雷薩裏特問道。


    “傑爾喀拉和哥斯莫都要征募一部分。”肯特伯爵迴答說,“班達克會協助你在傑爾喀拉的征募工作,哥斯莫那邊我會寫信給烏戈村長和守備隊長凱爾,他們父子負責那邊的動員工作。”


    “大人,班達克?”雷薩裏特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能不能換一個人來輔助我?”


    “為什麽?”肯特伯爵雖然聽說了兩人之間有些嫌隙,但是卻並沒有特別在意,“班達克對羅多克的士兵很了解,他自己也是一個優秀的軍士,難道不是協助你的最佳人選嗎?”


    雷薩裏特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但是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服從,“遵命,大人。我會為您盡快訓練一支新軍,不管有沒有人協助。”


    班達克則撇了撇嘴,看起來對雷薩裏特頗為不屑。


    “你有什麽想說的嗎?”肯特伯爵又看向了資深軍士。


    “沒有,大人。”班達克迴答得很幹脆,但是嘴角的冷笑讓肯特伯爵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雅米拉小姐,你也是羅多克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夠參與到這個任務中來。”肯特伯爵隻好再安排一人居中協調。


    大部分軍官都將隨肯特伯爵出訪圖爾加,肯特伯爵需要收集一些必要的情報用於即將到來的戰爭。


    兩天後,隊伍便從傑爾喀拉出發。肯特伯爵選擇的路線是先向羅多克東部進發,因為他接到了阿美拉堡領主塔爾巴伯爵的一封信,邀請他前往其封地會晤。


    在瓦蘭迪亞統一戰爭中,塔爾巴伯爵曾堅守阿美拉堡,頑強地抵抗住了薩蘭德人的入侵。盡管之後他最終選擇向哈勞斯國王屈膝,但那是在傑爾喀拉已被攻陷、葛瑞福斯國王敗亡不知所蹤後的事情了。肯特伯爵很欽佩這位頑強的老者,並且願意傾聽他的意見。


    幾天後,肯特伯爵率領眾人便抵達了阿美拉堡的郊外。與瓦蘭迪亞絕大多數城堡不同的是,阿美拉堡更像是出自諾德人之手,因為這座要塞城堡為純木質結構,這讓它在瓦蘭迪亞一眾石質城堡中顯得那麽與眾不同。


    望著不遠處的城堡,隊伍中騎在一匹黑色旅行馬身上的醫生傑姆斯突然開口道:“我們正在經過一個代表我最高醫學成就的地方,您有興趣聽嗎,大人?”


    “當然,傑姆斯。我一直樂意傾聽你的話。”肯特伯爵答道。


    傑姆斯看到自己的領主對此感興趣頗有些得意,於是便講述道:“阿美拉堡的領主過去得了浮腫,從烏克斯豪爾請了一位醫生前來這裏治療。就像其他的學院派醫生一樣,他查詢典籍想看看有什麽現成的療法。”


    “學院派醫生?”肯特伯爵對於這個詞匯感到很陌生。


    “沒錯,大人。我管那些隻會依靠從醫學院和圖書館中尋找治療方法的醫師叫做‘學院派’……”傑姆斯臉上露出了鄙夷的神色,仿佛提到這類人的稱唿都會讓他感覺不舒服。


    “那你屬於哪一派的醫生呢?”肯特伯爵繼續問道。


    “我想我應該屬於‘實踐派’,大人。”傑姆斯認真思索了一番後鄭重地迴答道,“盡管我也會從書本中汲取知識,但是卻不會拘泥於書本上那些條條框框,畢竟實踐出真知嘛!”


    “我很欣賞你這一點,醫生。”肯特伯爵誇讚道,“請繼續你的故事。”


    “感謝您,大人。”傑姆斯微微低頭對自己的領主表示感謝,然後接著抱怨道:“典籍上推薦用‘太陽金屬’來治療浮腫,他那個時代的醫典記錄者已經不像卡拉德帝國時代剛剛寫下醫典們的先驅者們那麽敬業了。當然,現在的記錄者比那個時代的更沒用。”


    “這麽說他還是找到了治療這裏領主的方法?”肯特伯爵問道。


    “算是找到了吧。”傑姆斯鄙夷地說道,“那位醫生也碰巧,偶然發現了‘太陽金屬’的用法,小劑量的使用可以治療某些種類的浮腫,但是大劑量的‘太陽金屬’就是毒藥了。這些是醫典的推崇者們永遠也無法領會的。”


    “看來使用這種藥物需要異常小心……”肯特伯爵輕聲說道。


    “有毒和治療之間的差別就是劑量。”傑姆斯一臉嚴肅認真地說道,“請您把這個告訴每一個您遇到的人,告訴他們您最初是從偉大的傑姆斯這裏聽來的。”


    “假如我以後當了醫生的話,我一定會把你的事跡宣揚出去。”肯特伯爵半開玩笑地說道。


    “人們以為自己所有值得知道的至理名言都寫於古卡拉德時代,但是我要說的是您甚至可以從村莊接生婆這裏學到的,並謹慎地在生活中檢驗得到的知識是整個王國藏書的兩倍。”傑姆斯醫生繼續誇誇其談,“那就是他們為什麽把我趕出了學院,盡管現在迴想起來這其實是幸運的。”


    “他們曾經把你從學院中趕了出來?”肯特伯爵感到有些不可置信,“我一直以為你是學院的優等生呢!”


    “我的優秀不在於是否從學院畢業。”傑姆斯驕傲地說道,“那個學院派的醫生怎麽樣,盡管他在醫典中發現了治療方法,使用方法卻完全不得要領。他給領主使用的劑量差點要了阿美拉堡領主的老命,多虧我當時路過這裏,還是我勸說領主的兒子把那個醫生從地牢裏麵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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