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進攻如此不順利,哈勞斯國王也沒有派出肯特·霜刃伯爵及其麾下軍隊前去攻城。


    這同樣出自斯達瑪伯爵的建議。


    “肯特伯爵在之前的戰鬥中出盡了風頭,很多士兵私下裏甚至將他視作戰神的化身。”斯達瑪伯爵在哈勞斯國王身邊小聲地耳語道,“這會大大降低陛下您在基層士兵間的威望,我們不能坐視這種事情發生。”


    “愚蠢的傳言。”哈勞斯國王微微皺眉,“肯特·霜刃伯爵的戰績有目共睹並且無可指責,但是那些風言風語地傳言也必須得到製止。再有人私下裏議論諸如戰神化身之類的言論,就立刻割了他的舌頭。”


    盡管哈勞斯國王在聽完這番話後隨即就駁斥了斯達瑪伯爵的觀點,但是接下來的戰鬥中肯特伯爵卻隻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在衛耶哈堡的城下看著友軍去進攻城牆。


    “肯特伯爵很熟悉這座城堡的構造,他之前已經成功帶人攻下過這個城池。”迪林納德伯爵向國王諫言道,“應該再派他去統領攻城軍隊,相信很快就可以再收獲一場大勝。”


    但是哈勞斯國王拒絕了迪林納德伯爵的建議,他給出的理由是,“肯特伯爵及麾下的軍隊連日征戰已經很疲乏了。我不能讓他冒險去進攻這樣一座沒什麽價值的城堡。”


    “而且,我也要給其他貴族領主表現自己勇武的機會。”哈勞斯國王麵無表情地說道。


    看到哈勞斯國王的態度,迪林納德伯爵自然猜到了陛下在擔心著什麽,於是識趣地退到一旁不再說話了。


    但是城牆上下的攻防戰依然膠著,哈納瓦酋長留在衛耶哈堡的都是抱著必死決心守城的死士。這群被宗教洗腦的狂熱戰士堅信自己死後會上天堂,進而在戰鬥中悍不畏死。


    一些受了重傷的薩蘭德士兵高喊著宗教口號,抱著剛剛爬上城牆的斯瓦迪亞士兵一起跳下去,敵我雙方都被摔得血肉模糊,其餘的斯瓦迪亞士兵似乎被嚇破了膽,狼狽地退迴了本陣。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一輪新月像彎刀一樣掛在天際上。這被薩蘭德士兵視作是真神對他們的垂青,士氣更加高昂了。


    特瑞典伯爵和他屬下的雇傭兵團因為傷亡較大而撤了下來。斯達瑪伯爵和梅爾特伯爵也分別帶領自己的部下攻城,但是結果都是被衛耶哈堡的薩蘭德守軍擊退。


    其中,斯達瑪伯爵甚至胳膊中了一箭,他一邊叫罵一邊哀嚎,整個營地都能聽得見他徹夜的慘叫聲。肯特伯爵被吵得連書都看不下去了,最後隻好打發傑姆斯醫生前往對方的營帳內為斯達瑪伯爵進行治療。


    不久之後,斯達瑪伯爵的叫罵聲和呻吟聲就停止了。傑姆斯醫生也很快迴到了肯特伯爵的軍營。


    “斯達瑪大人的情況怎麽樣,醫生?”肯特伯爵好奇地問道。


    “一支薩蘭德人的倒刺箭射進了他的右臂,他的隨軍醫生建議截肢。”傑姆斯醫生笑道,“不知道斯達瑪伯爵從哪裏找來的庸醫……”


    “看來你並沒有采納同行的建議。”肯特伯爵平靜地說道。


    “是的,我給他喝了一杯罌粟花奶。然後沿著箭射入的方向用小刀切開了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避開了血管,費了些力氣,但是總算把箭取下來了。”傑姆斯醫生敘述道。


    “你真應該聽從同行的話。”肯特伯爵略帶遺憾地說道,“我有些後悔把你派去給他治療了。”


    “我要做就會做到最好。”傑姆斯點點頭表示道,“這是作為醫生的準則。”


    肯特伯爵忽然感到戰場安靜了下來,進攻的號角聲和鼓聲都停止了。他站起來走出營帳來到斯瓦迪亞軍營的門前,自己手下的幾名斯瓦迪亞騎士都站在那裏看熱鬧。


    “發生了什麽事情?”肯特伯爵問早已站在那裏的法布雷斯爵士,“進攻為什麽停下了?”


    “哈勞斯國王下令停止進攻了。”法布雷斯爵士迴答道,“也許是因為天色太暗了,國王陛下想等到天亮再戰。”


    “愚蠢的做法。”肯特伯爵心中暗暗罵道。


    他立刻趕到哈勞斯國王的大帳外求見國王陛下。


    幾名全副武裝的國王侍從站在國王大帳的外圍彼此交談,看到肯特伯爵到來便立刻停止了說話。


    “您好,尊敬的肯特大人。”一個年輕的侍從走上前來,“哈勞斯陛下已經休息了,有什麽事情請明天再來。”


    “我有要事需要立即見到國王陛下。”肯特伯爵不耐煩地說道。


    “但是國王陛下吩咐過,不準外人打擾他休息。”年輕的侍從有些為難地說道。“如果我進去通報吵到了陛下,肯定會被責罰的。請原諒,大人。”


    “如果國王陛下知道我來這裏的目的,非但不會怪罪你,沒準一高興還會冊封你為騎士呢,小子。”肯特伯爵笑著打趣道。


    國王的年輕侍從聽了此話後開始顯得有些猶豫。


    隨即,肯特伯爵又板下臉孔,“但是如果你耽誤了國王陛下的大事,我相信哈勞斯陛下也很樂意絞死你——當著所有人的麵,包括你的這些朋友。”


    年輕的侍從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對肯特伯爵說道:“請稍等,肯特大人。我這就去為您通報。”


    然後飛快地走進了國王的大帳前,對守衛在大帳門口的兩名斯瓦迪亞騎士輕聲說了些什麽。


    很快,那名年輕侍從迴到了肯特伯爵麵前,“請進吧,大人。哈勞斯陛下在營帳內等您。”


    肯特伯爵微笑著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我會在國王陛下麵前為你美言幾句的。”


    來到國王大帳的門前,肯特伯爵剛想撩開門簾進去,卻被一個年輕女人撞了個滿懷。這個女孩的衣服看起來是胡亂套上去的,半個胸脯都露在了外麵,黑色的乳暈格外紮眼,並且她還光著腳。女孩看到肯特伯爵滿臉羞紅,急忙行了一個屈膝禮後便低著頭快步離開了。


    肯特伯爵走進國王的私人營帳,裏麵的床鋪看起來亂糟糟的,桌子上還放著沒喝完的葡萄酒和一些新鮮水果。


    哈勞斯國王正在披上外衣,他很不高興自己被人打擾了興致。


    “你最好有要緊的事兒匯報,肯特大人。”哈勞斯國王不耐煩地說道,“我都已經要休息了,你卻來打擾我。”


    無論是誰在興頭上被人打擾了興致都會變得脾氣暴躁。


    肯特伯爵有些尷尬,隻好裝作什麽也沒看到,“陛下,我來詢問為何要停止進攻?”


    “特瑞典伯爵、斯達瑪伯爵和梅爾特伯爵輪番攻擊了那麵城牆,但是損失慘重。”哈勞斯國王已經穿好了衣服,然後走到桌子前麵拿起那杯沒喝完的葡萄酒飲了一口,“是我下令停止進攻的,等明天天亮後再派人去攻城。”


    “陛下,萬萬不能停止進攻。”肯特伯爵急忙說道。


    “為什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哈勞斯國王用餘光瞥了肯特伯爵一眼。


    “據我所知,衛耶哈堡的守軍不會超過五百。”肯特伯爵給國王分析道,“他們雖然以逸待勞,但是人數卻是絕對的劣勢。我們隻有保持不斷地進行壓迫性進攻才能讓守軍感到疲憊不堪,甚至精神崩潰。一旦我們停止進攻,他們也會等到休息和補充,這樣我們明天也未必能夠拿下這座城堡,而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


    哈勞斯國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氣灌了下去。


    “那麽,你覺得應該派誰去繼續進攻那座城堡呢?”哈勞斯國王眯起眼睛問道。


    “我願意帶人攻下這座城堡,陛下!”肯特伯爵自信地表示,“如果午夜之前沒能占領衛耶哈堡,我情願受到軍法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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