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我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依舊躺在床上,爺爺奶奶正滿麵焦急的望著我,而美女姐姐,卻早已不見了身影。


    奶奶見我睜開了眼,慌忙上前摸了摸我額頭,見我燒退了,喜極而泣道“陽娃、陽娃,你可算是醒了,你可要嚇死奶奶了啊!”


    爺爺見狀,原本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緩了過來,連忙問我身子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


    可我,此時卻呆呆的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昨晚的那個夢,嘴巴不自覺的砸吧著,努力去迴味美女姐姐那柔軟香唇的味道,想要再次進入昨晚那絕美的夢境。


    “陽娃?陽娃……”


    爺爺奶奶焦急的唿喊聲將我拉迴了現實,我不由得搖頭苦笑,夢境再美,終究也隻是虛幻,我又如何能再次進入這般美景當中呢?


    “爺爺、奶奶,我沒事了……”我輕輕的衝爺爺奶奶說了一句。


    奶奶滿臉淚水的拽住我的手,反複的說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淚水一滴滴落在我攥緊的小手上,我忽然感覺到一絲涼意從手心散開,湧進我的身體,我心頭不由得為之一震,我的手心竟然緊緊的攥著一個圓圓的珠子。


    “不是夢,不是夢……”我喜極而泣,腦海裏反複的重複著這麽一句話,我記得,昨晚美女姐姐親吻我時,分明從嘴巴裏吐出了這麽一個涼涼的珠子。


    珠子是真的,那美女姐姐肯定也是真的,我慌忙爬起身來,滿臉激動的說道“爺爺,你們有沒有在村裏見過一個總是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娃子呀?”


    爺爺奶奶被我這話給逗樂了,原本焦慮的臉色有所緩和,隔了一會爺爺才笑著說道“傻小子,是不是腦子被燒糊塗啦?我們這山溝溝,灰塵那麽大,誰會穿白色的裙子呀?還有啊,這麽冷的天,穿裙子不得凍死啊?”


    美女姐姐不是我們村的人?我一聽這話有些懵,難道這真的隻是一個夢?可是手裏攥著的珠子是確確實實存在的,所以我猜測,美女姐姐應該是其他村子的,爺爺奶奶沒見過也很正常,心裏想著,等下次再見到美女姐姐的時候,問問她家在哪裏。


    噓寒問暖了一陣,爺爺奶奶見我沒什麽大礙,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他們一走,我慌忙將手裏攥著的珠子拿了出來,仔細一看,發現這珠子有桂圓般大小,整個珠子閃爍著晶瑩的亮光,仔細一看,珠子內部似乎有什麽東西,如同雲霧般不斷的翻滾著,看上去很是神奇,但看了良久,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我找來自己的小手帕,小心翼翼的將珠子包裹起來,放在最裏麵一層衣服的小兜裏,準備下次見到美女姐姐的時候,把珠子還給她。


    可誰知,從此以後,我卻是再也沒夢到過美女姐姐,我的身體突然間變得結實了起來,想要生病都不行。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我一有空就會找美女姐姐,這一找就是十年,十裏八鄉都尋了個遍,可是一點消息都沒有,仿佛美女姐姐根本就沒有出現過,要不是那顆珠子真實存在,我真覺得那隻是一場夢……


    我二十二歲那年,也不知是誰發現我們村後山有大量的石灰礦,所以有城裏的大老板出資,準備在後山建一個石灰廠。


    可是剛開工兩天,就出事兒了,據說挖機在施工的時候,突然挖到了一條足有水桶粗細的大白蛇,並且弄傷了白蛇的腹部,惹得白蛇暴起,有四個人被大白蛇給撕成了碎片,腸子內髒散落的到處都是。


    山裏的畜生記仇,這個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事情一出,絕大多數工人都跑了,因為誰也說不準那逃走的大白蛇會不會迴來報複。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急如焚,大白蛇?會不會是二十年前把母親從雙龍潭拖出來的那條大白蛇?


    我有心想要上山去看一看,可是爺爺奶奶死活不讓去,每時每刻爺爺都看著我,生怕我偷偷溜到後山去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大老板背景夠硬,雖說出了事,可是警察竟然沒過來調查,反倒是在事故發生的第三天,來了七八個彪形大漢。


    這些人從我家門口路過的時候,我看見他們每人都帶著一把一米多長的銅炮槍,這種槍早些年在我們那裏很常見,需要充火藥,用沙子或者小鋼珠當子彈,一槍能打出去簸箕大的一片鋼珠,目標隻要被打中,必定被打成篩子。


    看見這一幕,我是真的急了,大白蛇雖然體型碩大,可是這麽多把銅炮槍上陣,隻要被發現了,它必死無疑。


    可偏偏在這時候,爺爺那粗狂的聲音響了起來“看什麽看?趕緊給我進屋去!”


    爺爺說完,也不管我的反應,拽著我的胳膊就往屋子裏拉,隨後“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隨後爺爺竟然搬了一張椅子,就坐在了門口守著我,她一邊砸吧煙嘴一邊說道“陽娃,我告訴你,那畜生現在嚐過人血,甭管你是誰,保準見人就咬,你現在上山去,萬一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我和你奶奶怎麽活?”爺爺沉吟一陣後,歎著氣繼續說道“況且剛剛上山那幾人,人人帶槍,你就是上山了又怎麽鬥得過人家?這都是命數啊……”


    爺爺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是,我心裏總是放不下大白蛇,不管怎麽樣,二十年前要不是它,我根本就不可能活下來。


    爺爺這次也算是豁出去了,竟然從早到晚一直就那麽守在我門口,哪怕我去上廁所,他都得跟著。


    好在我房間的窗子能看見屋外大路的情況,所以,我一直站在窗子邊上,看著屋外的場景。


    可是,一直到晚上八點多,我都沒見到白天進山那群人迴來,這時候我實在是沉不住氣了。


    顧不了那麽多,我趁著爺爺打盹兒的間隙翻窗溜了出去,向著後山狂奔而去。


    大概半個小時後,我來到了石灰廠,這時候廠子裏早已空無一人,不過在廠子西邊,倒是橫七豎八停了幾輛挖機,想必那裏就是出事的地方了。


    我一靠近,一大股血腥味道撲麵而來,讓人聞之欲吐,借著手機的燈光,我四下照了照,隻見地上、挖機上,到處都是血跡,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壯著膽子找了一陣,在挖機不遠處的草叢裏,有一道明顯的血痕,向著鬆林深處延伸,而周圍的雜草,明顯的被絆倒了些許,想必白天那群人就是沿著這條血痕去找大白蛇的。


    我深吸一口氣,隨即緩慢的往鬆林深處走,越往裏走,心裏越是瘮得慌。


    整片鬆林就好像與外界隔絕了一樣,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再加上鬆林茂密,月光根本就透不進來,這安靜的有些詭異的氛圍壓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無數次想要退出去。


    不過一想到這群人可能會傷害大白蛇,所以一咬牙,還是悶著頭繼續前行。


    約莫走了半個小時,我終於看見前方隱隱透出了一絲光亮,緊繃的神經稍稍鬆了些,不由的加快了腳步。


    突然,我看見,在鬆林外麵,似乎是站著幾個人影,我一個激靈關了手電筒,就近躲到了一顆鬆樹後麵。


    隨後小心翼翼的往外看去,隻見那幾道身影正是白天見到的那幾個人,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就像著魔了一般,一動不動的定在那裏。


    我有些奇怪,慢慢的靠近,但是突然,鬆林外麵傳來了一陣低沉而又幽深的歌聲:短鬆岡,月如霜,人惹塵香花亦傷,年少情,十數載,但願相別不相忘……


    那歌聲婉轉淒美,每一個音符都緊扣心弦,仿佛冥冥之中,讓人穿過了十數載光陰,領略歌者那淒美但卻溫柔的故事。


    鬆林外的幾人都聽得癡了,一個個循著歌聲呆呆的轉過頭去,不知怎的,隻是這麽一看,幾人臉上瞬間爬滿了迷醉之色。


    我慌忙向前邁了幾步,迅速出了鬆林,向著眾人目光方向望了過去,卻見一女子在那明月之下偏偏起舞。


    女子身姿婀娜,舞姿出塵,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一襲白裙臨風而飄,一頭長發傾瀉而下,說不盡的美麗清雅,高貴絕俗。


    隻是那麽一眼,我便再也挪不開眼,呆呆的望著眼前這絕色美景。


    “叮鈴鈴……”


    一陣空靈清脆的聲音響起,抬眼望去,隻見那在月光下輕舞的身影,不知何時從腰間取下了一個胡桃大小的鈴鐺。


    叮鈴鈴……叮鈴鈴……


    女子輕搖著手裏的鈴鐺,奇怪的是,隨著聲響飄來的,竟還有一絲淡淡的清香。


    正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天空中不知何時飄落了一片花雨,就像是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桂花林,正值滿樹繽紛之時,有風吹來,落花如雨,花香撲鼻,將一片天地完全覆蓋,襯著女子那絕色舞姿,看起來美到了極點,讓人沉醉其中。


    身前的幾人木訥的伸出手去,輕輕接下了飄落在身前的花瓣。


    不知是不是錯覺,在花瓣落入他們手心的同時,我似乎看見了幾人的身形猛烈的顫抖了一下。


    我慌忙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看時,卻發現幾人依舊呆呆的站在原地,並沒有絲毫異樣。


    恰在此時,一枚淡黃色的桂花花瓣,輕輕飄落在了我的眼前。


    我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接住了那柔弱淒美的花瓣。


    可是下一秒,我卻險些被嚇得魂飛魄散。


    原本看上去柔弱的花瓣,在接觸到我手心的瞬間,猛然間化作了一陣黑煙,隨後,一個猙獰可怖的鬼臉浮現出來,一下子向著我撲了過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鬼臉已然靠近,竟是張大了嘴,一口咬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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