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點,雄英高中走廊內,相澤消太一夜不曾合眼,此時步伐沉重,正緩慢邁向辦公室。


    正巧,身旁的門扇打開,根津校長半路截胡:“相澤消太,來我房間一趟。”


    想起根津校長前夜的一通電話,相澤消太睡意全無,隨之進入房間,並於窗邊落座,外麵不遠處,布雷森特正在組織一場激烈的排球對戰。


    根津校長首先道:“辛苦了,相澤君,氣色不大好的樣子呢。”


    “倒也沒什麽,”相澤消太謙虛道:“隻不過在警署大樓一直忙到現在。”


    “那麽,警方那邊,是否有什麽成果?”根津校長切入正題。


    相澤消太抿上一口清茶,隨後整理思路道:“首先,青銅香爐被斷定為具備‘生命’特征,可以消耗自身成分,並轉化成維係‘生命’的能量;其次,青銅香爐持有兩種‘個性’,而其中一種,跟以前的某位羈押犯人如出一轍。”


    根津校長沒有接話,像在仔細考量著什麽,於是相澤消太試探道:“您昨天晚上那通電話,說愛鷹山方向不對勁……到底什麽意思?”


    “哦哦,”根津校長努力伸直短粗的胳膊,並遞過一張照片道:“你先看看這個。”


    相澤接在手裏,仔細觀摩一通,照片能看出褪色痕跡,說明有了年頭。


    其中畫麵,無疑是風景優美的富士山,可山頂之上,是一幕低垂的厚重雲層,再往上看,巍峨沉雄的摩天建築群被堅固城池圍在中央,以雲層為地基,仿若強勢入侵的浮遊要塞。


    照片中的景象,相澤消太偶有耳聞,沒想到親眼所見時,心情竟如此難以平複。


    “沒猜錯的話,這是很久以前,發生在富士山的海市蜃樓……也是同一天,鄰國輕慶市,誕生了一名發光嬰兒,”說著,相澤消太將照片遞還對方:“真是遙遠的事情啊,當時我還沒出生呢。”


    根津校長搖了搖梅花手掌,故作神秘道:“先別著急,你再往下看看。”


    相澤消太不明其用意,於是重新審視一番,可時隔許久,照片都快要貼到臉上,卻還是一無所獲……


    剛要放棄,某個細節卻讓他心頭一驚——他確信持於手中的,隻是一張紙質照片,可照片中的那般蜃景,卻突然跑馬觀花般地運動起來——那是一柄雙螺旋狀的矛形武器,噴雲吐霧,從天而降,徑直墜入城池內部……然後,蜃景消失,一切歸於平靜……


    照片畫麵居然動了起來,相澤狠勁地揉揉眼睛,他深深懷疑自己,必定是產生了幻覺。


    “這……這張照片,難道被某種個性處理過麽?”相澤消太將照片翻來覆去地看,隨後謹慎發問道。


    根津校長挪下椅子,一邊踱步一邊搖頭:“的確讓人難以置信,但它隻是一張普通照片,沒有任何加工痕跡……據說當時,蜃景僅僅停留十幾秒,所以照片本就寥寥無幾,而後高層發現了異常——所有關於那場蜃景的照片,無一不以動態效果示人,且畫麵無限循環,出於某些目的,照片被收繳封存,信息被全麵封鎖,時至今日,就隻剩坊間傳說而已。”


    相澤消太點點頭,又突然不解道:“可是,這跟昨天晚上的愛鷹山,又有什麽關係?”


    聞言,根津校長再次遞來一張照片:“你再看看這個。”


    相澤消太將其接過,手感光滑質地挺括,其中風景不難看出,正是昨夜的愛鷹山。


    拍攝角度,似在市中心區的較高位置,而畫麵當中,是祭典閉幕式的第一株禮花正在騰空綻開。


    其光閃所及之處,一片月朗星明,唯獨愛鷹山的正上空,照亮了一片沉滯的雲層。


    雲層之上是絕壁般的恢弘建築,其頂點之高恨不得刺穿夜空。


    相澤消太立刻明白,這是現身於重陽祭典的海市蜃樓,雖然規模不大,隻有方才那張的五分之一,但透過照片席卷而出的壓迫感,著實讓他心神一震……


    迴想當時,雄英師生、神使巫女、以及各路民眾,就置身於蜃景之下,也難怪校長會倍顯慌亂,


    不過,沒時間再去驚訝什麽,因為對比兩張照片,他偶然發現了某處異象——


    雖說規模不同,但在細看之下,這張愛鷹山的蜃景,正巧跟富士山上那座城池的某個角落全然重合。


    換句話說,之前蜃景的一處片段,曆經多年之後,竟於愛鷹山上完美重現。


    於是將照片靜置片刻,相澤消太在等著什麽,果然,愛鷹山上的夜空之中,一柄雙螺旋狀的矛形武器,無聲地墜落在摩天建築背後,全程不過十秒鍾,而後的一切便歸於靜止。


    呆呆望著照片,相澤消太許久無言,這番景象,絕對超脫了蜃景的範疇。


    要知道,海市蜃樓說穿了就是一種自然光學現象,它的出現離不開實物原景,以及特定的大氣因素。


    而照片中的建築群,早被證實在當今世界沒有對應原景,當時的專家牽強附會,將其定性為光學重組現象。


    直到昨天傍晚,這些謬論被悉數推翻,如何等級的光學重組,能將之前的蜃景原封不動地複刻下來。


    更何況,蜃景與光照息息相關,可現身愛鷹山上的建築群落,在缺失陽光的前提下,又是那麽熠熠生輝……


    “相澤君,有事我再找你,”根津校長收迴照片道:“現去休息一會兒吧~”


    ……


    此時的排球場地已是風生水起,自從獲得降噪裝置,峰田實立刻換了個人。


    對方陣營,隻剩耳郎響香在隻身禦敵,其搭檔青山優雅,前一秒高富帥後一秒然並卵,此時由於過度使用個性,正捂著肚子痛不欲生。


    比賽時限將至,八百萬百一方正把落後分數無限追平。


    耳郎響香一己之力迎戰兩人,氣勢上毫不輸陣,偶爾還能拿下勝局。


    奮力奪下發球機會,耳郎響香站上邊線,揮手擊球的同時,再次將音浪隨勢放出。


    不過在降噪儀器的庇護下,對方二人從容應戰,首先由八百萬百後場墊球,迴擊方向正是欄網邊緣的峰田實。


    別看身體嬌小,卻一心要大展雄風。峰田實順著落球一躍而起,表麵上一招製敵,卻偏偏背地搞起了小動作。


    耳郎響香毫無所知,已經矮身向前,將兩手並拳握緊,好迎接任意方式的扣球動作。


    可峰田實的手臂,由後腦向前猛地一甩,飛來的卻不是排球本身,而是一顆紫色葡萄。


    耳郎響香一驚,急忙跳躍閃躲,同時把並握的雙手迅速分開。


    可對方動作奇快奇準,致使黏性葡萄不偏不倚正中兩手的虎口處。


    耳郎響香臉色陰沉,便開始生拉硬拽,無奈皮肉扯得生疼也無濟於事。


    一球落地,相互比分再度拉近,且發球機會也被奪走。


    由於雙手被緊密粘連,行動極度受限,別說打球,就連正常奔跑都有些為難,耳郎響香隻好眼睜睜看著對方將分數趕超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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