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藤叢中那株形狀奇古的建木頂端,忽然現出阿青的麵孔,細細的眼睛裏眼珠亂轉一陣,有點遲疑道:“阿金,要不,我把阿黃的神力穿刺教給你,你現炒現賣,行不?”


    “臨陣磨槍?”阿金初聽覺得有點道理,不過想到兩個人身上的懾靈符加起來,最多能堅持半個時辰,習練時間不夠用,心下不免有所喪氣。


    阿青倒是覺得自己的主意大有道理,急忙將阿黃當時發給她的功法包,飛快送進阿金的識海,遂傳意念道:“當初我練這個,隻需靜心凝神,很快就煉出神識針刺,就是後麵的完善花上幾天工夫。”


    阿金一聽甚有道理,阿青僅僅元初境界,很快便初出成果,自己已是半步元滿,豈非大可更快煉成,其實不用完全練成,隻需能擾亂天魔的進襲,令其知難而退便成。


    “那好,你接著續發懾靈符幫我護法,我這便習練了。”


    眼看前一張懾靈符的功效漸漸消失,他再次激發一張懾靈符震懾住那隻天魔,用神識匆匆打開那個功法包,照著習練順序埋頭修煉起來。


    阿金已在潛心修煉,阿青隻好幫他盯住懾靈符的效果,一俟其功效消失便再補發一張,然後呆呆地看著電弧火花在阿金身上“嗞嗞”亂冒,也不知他練得怎麽樣,是否能像自己一樣快捷。


    阿金畢竟是元後大成修為、半步元滿境界,神力穿刺法術乃是阿黃在丹滿境界所創,在他高一個大境界的眼裏,很是簡單易懂,不過一會工夫,便已基本將神識凝成尖刺。


    他是純金屬性者,攻擊力比純土屬性的阿黃高不止一籌,其神識尖刺一旦形成,便試探著攻向那隻被電光困在元嬰體之外的高階天魔,直將對方嚇得一哆嗦。


    這隻離識期天魔正是領教過阿黃神力穿刺的那一隻,前事不遠,心有餘悸,而今見到一根類似傳說中“魂針”的東東刺向自己的天魔靈體,怎能不嚇一大跳!


    阿金一邊不斷地完善神力穿刺之術,也一邊朝著一直被電光電得漱漱發顫的域外天魔,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刺不已,還給自己煉化的這套功法,起名叫做“金針”。


    那隻天魔眼見被自己侵體之人施用“魂針”之術愈發熟練,攻擊力愈加強烈,心中惶然想道,此人不用練到上次那人的水準,再過幾刻鍾,便能達到傷害自己靈體的程度,此刻不走、更待何時?


    一直在外無聊的一張接一張激發懾靈符的阿青,在發出五、六張懾靈符之後,忽然見到一個半透明紋動的人影漾漾一閃,已然離開阿金的軀體,倏忽遠遠離去。


    她看得一時興起,照著那個人影便是一針木刺,直刺得對方吱吱亂叫,身形一閃即逝。


    阿青撲哧一下,露出笑容傳音道:“阿金,是不是天魔跑了?”


    她的腦際識海立時接到阿金疲憊卻又放鬆的聲音道:“我刺了它很多下金針,那貨抵受不住,終於開溜了!”


    “那太好了,我們可以迴去了!”阿青有點歡唿雀躍地收起樹藤和建木本體,一時間化成穿著碎花連衣裙的人形。


    “迴去?你不進階元中了嗎?”腦子還有點混沌的阿金睜開眼睛,狐疑地盯著阿青看,忽然目光一凝,嘴巴驚訝地張開得老大,卻見阿青身上已呈現出元中的修為,隻是境界還未得到穩固。


    阿青得意地笑嘻嘻傳意念道:“這便是厚積薄發了,我一離開宇淩星被封禁範圍,就自動開始進階,你叫我的時候,已經進階完畢,正想穩固修為境界呢。”


    阿金不由搖頭不已,當年自己也是臻於元初巔峰多年,離開宇淩星還要花上大半年飛渡到卒魯星,覓地修煉一段時日這才進階元中,如今看阿青水到渠成這副輕易模樣,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如今他的液金之體,原本隻是地球科技文明造就的一塊凡鐵,經百多年煉化而成這般程度,修煉速度難免稍慢,阿黃的息壤之體就比他快很多,說到阿青更快,幾年不到她已經晉升元中,修為與自己和阿黃相差不多,怎能不令他大加感慨。


    感慨歸感慨,阿青進階既畢,阿金自己的事還沒做呢,他掏出一隻靈物袋朝阿青晃晃道:“你進階完畢沒事了,我還要靠這小家夥挖點東西,怎麽樣,跟哥下去轉轉?”


    阿青無可無不可道:“好吧,你尋你的鐵疙瘩,那我下去找那些天魔多練練木刺之術。”


    既在此能夠遇到高階天魔,那麽,估計金月星上會是那些天魔的臨時巢穴,能多練練兵,對變得好鬥的阿青來說,何樂而不為捏。


    當他倆準備動身降落之際,卻見前方彷如朦朦朧朧出現一片半透明的曈曈人影,就像顯微鏡下的成群蠕蟲般扭曲紋動著,但又猶猶豫豫不靠近過來,仿佛就在前麵候著他們似的。


    阿金和阿青遂於對視一眼,有點莫名所以的感覺,他倆知道,這些透明人影便是那夥域外天魔,現下紮堆在不遠處,卻是渾然不知何故。


    ……


    迴到金石宗門的阿黃極盡神識掃視功能,在宇淩星上就是找不到阿金、阿青還有貓冬的蹤跡,心下有點奇怪,這三個到底去了哪裏,當下正打算將在靈物園忙碌著的橫虧招來詢問。


    忽見內門外麵的禁製進出口處,有一紙疊成飛鳥狀的信符在門前團團轉,似要尋路而入,阿黃連忙打開禁製,讓那紙信符飛進來,一把接在手中。


    打開信符看時,卻見信符是用星域通用語文寫就,看上麵的標識似是汀議首所發,自己一直看不懂這些蝌蚪文,還非得將橫虧招來做翻譯不可。


    橫虧驀然接到阿黃傳音征召,且驚且喜地匆匆跑來,阿黃遭襲失蹤,知曉之人不多,他身為金石宗高層,正是其中一個。


    未待橫虧恭喜他脫難歸宗,阿黃便先問起阿金他們三個的行蹤,便自得知阿金陪阿青外出覓地進階,並不感到奇怪,阿青建木之體進階神速,即要晉升元中,也是意料中事。


    隻有貓冬的去向讓阿黃失驚不小,貓冬竟是因為化形成功覺醒某種傳承提示,已離開宇淩星外出找尋根源,阿黃早也知道貓冬一直說不清它的來曆,在山中懵懵懂懂長大,混跡世間自主修煉以至內丹中期,後來便是遇到阿黃追隨至今。


    最後阿黃歎口氣搖搖頭,讓橫虧將汀議首的信符譯給他聽,內容其實很簡單,就是老汀與老閏打算再次聯袂造訪,與忒兄弟和沐仙子有要事相商,叵料信符先落到自己手中。


    將橫虧打發離開後,阿黃用符文迴複汀議首的信符,道是忒、沐二人已離星外出覓地進階,自己適好歸來,也有諸事與二兄商議,今在宗門專候,隨時無任歡迓雲雲。


    汀議首接到阿黃迴複的符文信符登時大喜,以當下宇淩星局勢多變而言,說好聽點,阿黃便是始作俑者,說難聽點,他就是罪魁禍首,但從操控大局來說,麥兄弟比忒兄弟、沐仙子強過不止一籌。


    汀議首與閏議長蒞臨金石宗迎賓閣的木製樓台,阿黃已是擺上新品“溹浮”恭候已久。


    “哈哈哈,麥兄弟,真是可喜可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汀議首與閏議長一進門,俱各拱手笑哈哈恭賀不已。


    “僥幸僥幸,差點迴不來再見二位兄台,”阿黃笑眯眯站起身來,抱拳迴禮道,“還得感謝閏兄當初高義阻擋他們,不然貧道此番兇險可就大了,那時見到閏兄也受傷了,不知如今好了沒有?”


    閏議長跟著汀議首一人一副桌幾、蒲團盤膝坐下,嗬嗬笑道:“在下那點傷沒什麽,早好全了,今日見到麥老弟安然無恙,那比什麽都強啊。”


    汀議首也自笑道:“麥老弟平安歸來,可是萬千之喜,當浮一大白,隻是精品‘溹浮’早已告罄,”說著與閏議長對視一眼,繼而咬咬牙歎道,“如今連配方均已拱手讓人,不複吾輩獨占矣。”


    阿黃聽得一怔,連忙問道:“配方已經讓人?是普品還是精品?這是何故?難道是他們當初將閏兄扣為人質,逼迫爾等就範的嗎?”


    他記得精品配方隻有己方三人,最多加上金石宗高層才掌握,汀、閏二人所言均已拱手讓人,到底是咋迴事?難道他們為中央星域來人所迫,連普品配方也被交出了嗎?


    如此說來,那些星外來客也太過霸道,傷人不算,還要強取豪奪,真是叔叔可忍、嬸嬸不可忍,不見他們幹正事去剿滅天魔,反倒大肆搶奪自己人的好東西,這些中央星域高高手都特麽什麽人哪!


    閏議長心道,麥兄弟剛剛迴來,自然不明內情,難免猜測失措,自該滿腹憤恨。


    下一刻,卻見他苦笑搖頭道:“配方被迫拱手讓人,那倒不是因為在下的事,我等還是修盟中人,其他盟友怎麽說總得給點麵子,並未為難於我,當即便讓我迴星養傷,隻是後來……”


    汀議首接續他的話頭道:“當初麥老弟被陷空間裂縫,後來忒兄弟和沐仙子激於義憤,前往偷襲中央星域的星際飛舟,將飛舟一舉拆毀,隻是他們不知這是修盟的財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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