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時間直讓阿黃迴憶起前塵往事,當初的喻沐竟能自我覺醒意念交流的技能,也自說明她與阿青定然有莫大幹係,但如今從建木轉生出來的這個女性木偶人,到底和三木還有多大關聯,他也不敢肯定。


    從木青子的話語中,他們在盆景裏尚處靈魂狀態之時,這麽多年定是會經常交流,不然三木轉生之後,就不會先給木青子找個軀體才走,隻是木青子已經沉睡,不然可以放他出來詳加問問。


    阿金的想法他自也明白,倆人都是一直看著建木化形的,這個女性木偶人仿佛就是純粹的木質人體,絲毫看不出有何修為,看不出是否結丹,也看不出有否結嬰。


    五行同伴個體覺醒的首要條件,便是吸收符皮包裹的先天能量迅速予以築基,還有要獲知五行同伴存在,必須要有結嬰的修為境界,才可能從符皮得到傳承提示。


    故而,無論阿金還是阿黃都不敢造次,若是那女性木偶人一無所知,腦際識海裏還是混沌一片,縱使貿然與之傳音,導致驚動那些大樹頭們迴身圍剿,己方二人跑不跑得脫還是兩說的事。


    麵對著初生以後一無所知的阿青或者三木,阿黃和阿金也隻能鬱悶地屁顛屁顛遠遠跟著,想像著待到地方,守得那個女性木偶人一人獨處之時,再行用意念跟她悄悄交流。


    這一路上也不知跑過多少路程,直跑到貓冬和羊力喊累哀求歇息,有獵豹血統的貓冬和本體為魔羚的羊力都是百米衝刺的好手,如此長途奔襲非其強項。


    阿黃和阿金隻好一一收起它們,也不便取出非木係不適應的虎力、鹿力騎乘,隻得自行動腳跑路,好在不用爭鬥,僅僅需要腳力,裹著厚實的護罩,施展禦氣法術不成問題。


    他們自也不敢公然施展遁術,一則遁術速度過快,無法與那支隻是走路的隊伍同步,二則生怕遁光會被比自身更高階的原木妖察覺,隻能用最低階類似武修的輕身術跑路,原木妖的隊伍既然放棄飛遁,隻用幾條枝椏木腿跑路,他倆也隻能如此跟著。


    估摸著約為跑了數千裏路,這支原木妖步行的隊伍終於到達一座全是彎曲木幹構成的木頭山,從一個弧形木幹拱門,將木墩圓台抬進山去,在大門口兩旁,還雜陳著很多木樁兵丁守衛。


    隱藏在一個木枝窩的阿金和阿黃伏好身形,遠遠盯視著觀察木頭山上原木妖的各種動靜,麵對諸多高階原木妖,為防萬一聲音會泄密,他們隻能用入密傳音相互商量事情。


    阿金有所顧慮道:“看來這裏是這夥原木妖的老巢,它們把阿青的轉世抬到此地,純木係建木為體的木偶人,估計對它們會有莫大用處,隻是這座木頭山中定然是禁製重重,非木係的我們甚是不易潛入。”


    阿黃點頭應道:“木頭山的內外都布有很多木係陣法禁製,我想不驚動它們將陣法破除,難度甚大,好在山底下還有潮濕的土壤,我可以偷偷通過泥土潛入,要避過木陣不成問題,隻是你也要進去的話,那就會很是麻煩。”


    阿金道:“那麽,我就先不進去,由你一個人偷偷潛入找到阿青,先建立相互聯係再說,從她還會照顧木道友的情況看來,至少之前兩人相處的記憶尚在,她定已融合先前靈魂,就衝這一點,你比我更易於與她接觸。”


    “好吧,”阿黃掏出裝有木青子和貓冬的靈物袋交給阿金,然後鄭重交待道,“我師兄和貓冬你先幫我拿著,我這便進去找尋三木,如若事有不諧,現在距離四個月結束,還有不到一月功夫,屆時我隻能將三木搶走,收進儲物戒指帶出來。”


    阿金神情肅然點頭應道:“嗯,你見機行事吧,我在外麵做好接應準備,你要是擺不平她的話,那就強搶,我們接到阿青便迅速撤離,能迴到木城就好辦了。”


    阿黃先扔下一張陣符,然後施展土遁一頭紮進木枝窩深處的泥土裏,便即遠遠去了,阿金抬頭看看頭頂明媚寂寥的天色,無奈地坐到一根木幹上沉思起來。


    一直在泥土深處遁走的阿黃不敢過快地接近木頭山底下的雜亂木根,以防那些木係禁製被觸動,總是先用神識開道,待得看清看楚才走過去,磨嘰半天,這才穿過層層陣法禁製,來到山底下的正中央。


    他找了個地方蹲著,小心翼翼用神識掃視木頭山內的一切,對同一個點的妖物不敢過多注目,尤其是大樹頭級別以上的高階原木妖,生怕被對方發現有神識掃描,從而驚動它們。


    在神識的掃視扇麵,阿黃看到的木頭山內部乃是一個蟻巢般的原木妖駐地,密密麻麻的彎曲走道和大大小小的圓形木窩到處都是,裏麵還有很多的各階原木妖正在沉睡,周遭生長的怪木根須盡皆很是古老,也不知有過幾個億萬年的存活期。


    經過幾輪施展神識掃視,阿黃通過神識已經找著那個女性木偶人的去向蹤跡!


    她也已下了木墩圓台,正在幾個雷劈大樹頭躬身護送下,走進一個不小的木窩坐下,大概是要暫歇片刻,然後幾個雷劈大樹頭後退出來,留下幾個小樹頭在門外守候,自家幾個轉道走向木頭山頂端一處突兀的所在。


    那個地方是一個嶙峋怪木構成的木質殿堂,看上去年代很是久遠,很多木麵都印著幹枯的青黑色苔痕,很多木頭樁子在裏麵忙活著布置什麽。


    堂中央有一個木製祭壇模樣的高台,堂頂紮著縱橫交錯的彎彎木枝,往下垂下縷縷根須,最裏的內壁有一麵木框,裏邊布滿很多古怪的木枝,也不知是什麽遠古圖騰式樣。


    那幾個雷劈大樹頭走進殿堂之後,便揮舞著身上的枝條,跟那些布置場地的樹頭妖指手劃腳似的說些什麽話,由於原木妖沒有嘴巴和聲帶,因而不能說話,彼此之間的交流全靠意念傳遞,故而深藏地底的阿黃無法知曉它們在對什麽話。


    不過此時的阿黃也無暇去運用意念拾取,既然女性木偶人正在那處木窩暫歇,已是落單無人打擾,恰是他趁隙與之溝通的良機,便即運起意念瞄準對方的木頭木腦唿喚起來。


    “三木妹妹,三木妹妹,阿青,阿青!”


    阿黃幾次催動意念衝擊唿喚過去,不到一會功夫,居然得到了女性木偶人悠悠的迴應:“是誰呀,是誰在唿喚我?三木這個稱唿很是熟悉,是我的小名嗎?可是,老師兄一直叫我喻沐小姑娘的,還有呀,阿青又是哪個?”


    阿黃一聽此話便即明白,她由於初生的緣故,腦際依然一片混沌,老師兄木青子在盆景裏肯定與她經常交流,一直叫她喻沐小姑娘,以前經曆的記憶她雖然顯得有所缺失,但多少還是有點印象。


    木青子看來保持靈識一直不失,是因為他有築基中期修為,喻沐一個凡人女子的靈魂藏在盆景多年,沒有修煉者的靈魂境界,意識變得渾沌勢所難免,再加上與深藏建木之中的阿青神魂融合,最後的重生靈魂乃自混沌起始,很多往事的記憶定是尚未找迴。


    阿黃繼續意念傳音道:“三木妹妹,我是你麥哥哥,你還記得我嗎?”說著便在識海裏凝出一個最初老麥平頭方臉光輝形象的影像發送過去。


    女性木偶人在腦海裏感受到老麥的人物影像,顯得有點搜索枯腸的樣子,輕輕意念傳音道:“麥哥哥?這就是麥哥哥?好熟悉的模樣呀,可就是記不起在哪裏見過。”


    阿黃聽到她還有自己的基本印象,大是興奮道:“對,我就是你麥哥哥,是我們帶你來這裏轉生的,還有阿金,你有印象嗎?”


    女性木偶人眼珠轉動幾下,歪著頭道:“你是麥哥哥,我有印象,阿青、阿金什麽的,沒有印象,還有轉生的事,我知道我是剛剛生長出來,以前我和老師兄一直呆在一個青黃色土木空間,我躲在一棵怪木裏,老師兄就在周圍遊蕩,然後感受到陣陣木係生氣,我就自動生長出來,然後結成木繭,最後長成這個模樣,這就是轉生嗎?”


    阿黃點頭道:“對,你這樣子就是已經轉生成功了。”


    阿黃知道現時不便多說,女性木偶人如今就是一個隻有記憶碎片的稚齡幼兒,五行同伴阿金、阿青、阿黃什麽的以後再說,隻要有木青子在,詳加引導她那是一定沒有問題的,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裏脫離險境,迴到木城等待傳送。


    阿黃耐心解釋道:“你呢,是我們一起帶到這裏來轉生的,如今轉生完全成功,說好完成轉生我們就會離開這裏,離開木易星,你現在就偷偷出來吧,和我們一起走。”


    “要走?離開這裏?不不不不——”女性木偶人忽然瞪大細細的眼睛,撥浪鼓似的連連搖頭道,“我才不要走,那些大大小小的樹頭妖要封我為它們的王呢。”


    “這、這……封王?”阿黃聽得猛吃一驚,原本以為三木被木頭樁子轎夫抬到木頭山上來,是原木妖逼著要她做聖女什麽的,甚或是用來獻祭,渾沒曾想,竟要封她做此地原木妖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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