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家姐一家人出來過除夕,老麥就不打算迴小鎮老屋那邊,他心中計劃的事情還有很多。


    他在喻家新屋住到大年初二上午,帶著喻沐約上阿劉姨丈,去給老部長拜晚年,還在那裏吃過午飯,便自迴到別墅山莊。


    老喻頭夫婦住進新居,喜氣洋洋,從年初二下午開始,帶上喻沐到處走訪昔日同事好友,無不帶有炫耀之意,這也是國人之常情,苟富貴不還鄉,猶如衣錦夜行。


    可恨老麥不照顧他們倆老這些小市民情結,借口還有同學朋友應酬,早早遁走無蹤,反正那些什麽叔叔阿姨他全不識人,沒興致前去湊趣。


    老麥也不完全是找借口瞎說,晚上確實是老蘭牽頭組織大學同窗舊友聚會,下午三點就要進場。


    早來晚來隨意,先來的開張牌桌、麻將桌,先賭上幾個小錢,所謂的小賭怡情,贏得的賭資也不能進自家荷包,要用來埋單的,年年如此,已成風俗習慣。


    晚間正喝得酒酣耳熱,老麥忽然接到譚誌端打來的電話,隻聽得他興奮地嚷嚷道:“稟告主上,那勞什子真人抓到了,除夕之夜發現的,盯了他兩天兩夜,終於幹翻他藏起來了,就等您來處置呢。”


    ……


    時間迴到一個多月以前,原來譚誌端受命持追蹤符紙和林道楚聯係上,倆人約好在安徽馬鞍山市內擇地見麵,一會麵俱各驚訝不已。


    林道楚是按圖索驥追蹤到譚誌端的人,當時修為隻在開光後期煉氣六段,但是追蹤有術,這麽多外門弟子接任務找人,就他拔到頭籌,自然對譚誌端熟撚不過。


    譚誌端雖然不知道這個高瘦男人,最初就是自己的掃把星,也在無意中照過幾次麵,憑著先天之境的記性,一見人便想起見過數麵,再一對照思索,立馬知道自己當初,就是栽在此人手裏。


    於是,倆人便在心裏鬥起法來,雖然是同一陣營不能動手,但是動嘴還是免不了的,加之他們都是西北人,說話鵝來鵝去的,給跟隨的其他弟子聽得表情甚是精彩。


    林道楚功力雖低,近日也晉入融合初期,煉氣七段距離築基初期還有不少的距離,卻也不怕個頭比自己瘦小的譚誌端,從追蹤術上,心下蔑視他是自己手下敗將。


    譚誌端心裏惱怒這姓林的竹竿男人綴上自己,自己居然後知後覺,雖然最後是自願投誠,對老麥不敢有怨懟,卻是左右看林道楚不順眼,總想找他的岔子。


    一路上,他們一行幾個人相繼偷了幾輛汽車,偷雞摸狗地照著符紙的微弱感應追蹤那什麽勞什子真人,卻是忽東忽西的總是追蹤不到。


    譚誌端和林道楚倆人也總是鬧別扭,一個說東,一個說西,雖說逗了不少樂子,最終還是被延緩不少行程。


    時間匆匆如箭,都快一個月還沒有綴到勞真人的尾巴,阿光秉承老麥旨意,每周過問一次,被問責過多,他倆也暗暗著急起來。


    最後倆人達成暫時和解,譚誌端修為級別高,又不是金石宗一脈弟子,林道楚得叫他譚爺,譚誌端雖然比他歲數大很多,也不好托大,便叫他老林。


    老麥聽阿光匯報他們沒有什麽進展,便托東宗的勢力幫忙,畢竟沿海一帶是他們的地盤。


    有東宗的幫忙,搜索的地域便能快速覆蓋過去,最後,某個東宗弟子想起自家師長偶爾提起過,勞真人有個綽號叫嶗山道士。


    起先他一直是俗家打扮,沒人將他和道士聯係起來,勞真人其實真的也不屬於道家什麽教派。


    眾人聞言,便聚焦到嶗山教派眾道觀上去,終於在某個較大道觀發現他的蹤跡,於是,就隱身盯著他尋找拍磚的機會。


    看來這勞什子真人雖是散修,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然而行走世間,亦須狡兔三窟,嶗山道士也是他隱世的身份之一。


    除夕之夜,勞真人受山下富戶之邀,遁出觀去過傳統春節,可能是他認為自己混跡俗世間的道家教派,也不在修真界各宗門地頭現身,無人認識他,日子倒是過得滋潤無比。


    這廝在那富戶家吃喝享受兩天之後,還沒有施展遁法迴山,先期在半路上如廁清腸,被一直盯著他的譚誌端扔張符紙進去,登時淬不及防地麻翻了他。


    這張可是老麥特製的追蹤困殺符,和勞真人識海裏藏著的定位禁製一會合,便即困住他一動也動不了,想要強行破解,還有殺陣等著他,要敢妄動便會自動將其識海攪得粉碎,肉身沒事,人會變成白癡。


    接下來就很簡單,譚誌端記住老麥的交待,困陣能禁製勞真人三天,將活死人一般的勞真人,扔進東宗幫手弟子開來的小車尾廂,找個隱蔽之處藏起來,自東宗派人來援以後,他們就不用再偷車。


    譚誌端看著一切就緒,便直接打電話給老麥報喜,簡要敘述和道明自己一夥人藏身之處。


    老麥聞訊自然大喜,掛掉他電話之後,立即通知阿光聯係明天最早飛山東青島的機票,然後定下心來,和一班同窗好友繼續吃喝,直至酒足飯飽,這才散場歸家。


    可惜本市沒有直飛青島的航班,需要沿途轉機,老麥飛抵嶗山腳下一個位置較為偏僻的旅遊酒店時,已是傍晚時分。


    老麥與譚誌端等門人見過麵,到停車場的角落,看了一眼車後廂蜷縮著的勞真人,封住他的五識以後,和他們一幹人等去酒店餐廳吃晚飯。


    在席間,先是取出幾小瓶引元丹,酬謝過東宗幾個外門煉氣期弟子的援手幫忙,再看一眼已經進階煉氣七段的林道楚,知曉他事後已在經世閣領取任務獎勵。


    老麥曾經承諾,日後若是林道楚修煉到練氣大圓滿,參加過測試,可來跟他領取一顆築基丹,現在他身上還沒有,築基丹數量稀少,十年才有一批,現時都給上次進階築基者用個精光。


    至於譚誌端是自家仆人,卻是不用即時獎勵什麽,需要什麽隨時可以提出即可,這便是宰相家人七品官的好處。


    譚誌端看著他們一個個拿到獎勵和承諾,自己倒是毫不動心,泰然自若得很。


    至於對勞真人的處置,老麥看他的第一眼便即決定,此人不能留,鷹鼻獐目,額窄臉狹,腦後有反骨,雖說屬於偏金屬性,老麥正缺一個凝練成丹法的小白鼠,也決計不會著落在他的身上。


    譚誌端作為家仆,已經自覺地在酒店給老麥開了個豪華大單間,飯後,老麥避開眾人,隻帶上譚誌端,將勞真人攝到酒店一個偏僻的空房,先叫譚誌端搜身,也隻是搜出一個儲物符,呈給老麥過目。


    老麥把藥材等能繳到宗門做積累的一類物事,都轉移到自己的儲物符裏,隨口問道:“老譚,你有儲物符了嗎?”


    譚誌端恭聲迴道:“迴稟主上,屬下還沒有。”


    老麥便把勞真人的儲物符扔給他,剩餘的物事自然也在裏麵。


    他隨後交待道:“都是一家人了,往後自己用不著的物事,全交到宗門去,本座準備搞一個貢分製度,貢獻得分,再用貢分換取自己需要的物資,宗門內人人有份,互通有無,如此才能將宗門發展壯大,結束當前這種散亂狀態。”


    譚誌端謝過主上賞賜,欣喜地將儲物符貼身收好,心想自己收藏的諸多東西,今後也能隨身攜帶。


    然後,老麥施法滅掉勞真人腦海靈識,震散他全身主脈,變成一具行不了的屍、走不了的肉,將他融入牆內一根最大的鋼筋水泥柱裏,頃刻之間,再把空房內牆恢複原貌。


    譚誌端很震驚地目睹老麥若無其事地做完這一切,就像收拾屋子裏餐桌上幾副碗筷這麽簡單。


    ……


    老麥迴到別墅山莊之後,認真地考慮起宗門建設問題,從他一次次出馬,需要宗門中人配合,便能發現很多弊端。


    其他四大宗門自己沒有去過,不知詳情如何,目下光是自己的金石宗,就等於一個沒有完整宗門駐地和合理規範修煉製度的宗門。


    三清閣跟五象道觀合並在一起,別墅山莊隻是臨時議事之地,除了木青子自己有座小山穀潛修,其餘弟子的修煉都是各自覓地修行。


    餘下的便是俗世產業,幾年前,經老麥通過四、五師侄之手,重訂責任製度整合之後,倒是發展得甚是規範興旺。


    節日放假期間,羅老板提著大宗節日禮品,帶兒子羅迪來拜訪過一次,就到喻沐新居坐了坐,可惜沒有和老麥照麵,隻通過電話說兩句拜年話。


    羅老板自經老麥牽線,和金石集團高層會麵以後,毅然舉家加入,專事經手金石集團國內的房地產開發項目,得到雄厚資金支持,已然扭轉從前經營上的頹勢,產業鏈也逐步向市外、省外拓展。


    原來某棟在建大樓倒塌死傷人員責任事故,經金石宗經世閣派出熟悉黑、道的外門弟子進行彈壓,那些坑蒙拐騙的黑律師已經撤退,按照當地安監部門的處理程序解決清楚。


    要不然,羅老板早年再和黑、道有點淵源,可以黑白通吃,也得當地黑、道大佬出麵調解,非要大出血一筆無妄之財不可,可見黑、道中人不怕同道,也不怕白道,就怕這些神秘的武林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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