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麥起身扯上鋪在床上吸汗的大洗澡巾,徑直去衛生間洗個熱水澡,然後迴來擦幹頭發,用吸汗毛巾包得像陝北老農那樣,立馬躺到床上唿唿大睡過去。


    自從進階先天開始修煉,至今已有一年多時間,沒有正常睡過囫圇覺了,從沒有什麽時候累成這樣過,金丹大道已快走到,老麥居然恢複了自然睡眠,頗有點物極必反、返璞歸真的意味。


    次日大早,天色未亮,老麥便即醒來,頓覺神清氣爽,看腕表還不到六點鍾,便決定搞一迴合凝練壓縮,然後再去上班,他已經知道一個迴合壓縮功夫,能夠延續一個鍾頭左右的時間。


    快到七點半,他疲累地收功打坐一會,精力稍微恢複幾分,去洗澡間衝個熱水澡,再打坐一會,覺得精神頭可以應付一般情況,穿衣下樓開車出去上班。


    老麥終於在當年年底以前,在土係聚元丹的催化下,液化真元氣積滿丹田,進入築基期大圓滿境界,並且開始凝煉成丹法的修煉,朝著金丹大道進發。


    在上班閑坐的時間裏,他發現了別的新問題,就是腦袋發熱現象竟然有新的進化,就像以前從前鹵門擴散到左右腦那樣,現在卻是轉移到後腦勺,亦即兩耳後之間,發熱全在後腦勺出現。


    當然也還分左右,腦後發熱得厲害時,耳朵也跟著紅得發燙,自然是一下左耳一下右耳的,奇怪的是從不左右一起發熱,要麽偏左,要麽偏右,有時還會有忽左忽右的怪異現象。


    當然,現在老麥已經鎖定最值得懷疑對象,便是在城區檔案館打工的那纖瘦小臉女孩餘慕。


    老麥決意找機會去近距離接觸餘慕,以便找尋出發熱的真正緣由,不止是從前隻是想幫她調理身體,以解心結這麽簡單。


    於是他不管有事沒事,便在幾個政府職能部門的樓層胡亂轉悠,終於在三樓過道上,單獨遇見一次餘慕。


    當時的老麥感到右耳朵一直在熱燙著,迎麵看到餘慕抱著一疊檔案走出拐角,一看見他就在前方不遠處盯住自己,嚇得連忙低下頭時,他立感發熱處馬上轉移到左耳朵,同時感到原來平靜的內心裏,從曬紅印記上傳來一陣緊張害怕的負麵情緒。


    眼神不同凡人的老麥銳利地注意到,原先還沒有發現自己的餘慕卻是左耳朵明顯發紅,一看到自己立馬轉到了右耳朵變紅。


    老麥立時明白倆人之間一定有什麽關聯,再想到那塊平時容易忽視的鎖骨下貌似曬紅的圓形印記,莫名接收到的各種情緒,再想看看餘慕胸前鎖骨下有無曬紅印記。


    雖說年底時值深冬,可是在南方尚未到來年元旦,每天都還是陽光融融的暖冬天氣,無論男女,誰都是穿兩件長袖衣服就行。


    隻見餘慕一身打扮外穿一件有點厚的v領深藍色針織毛衣,領口露出白色襯衫小翻領,把鎖骨下方半遮半掩的。


    老麥正想上前和餘慕說話,卻見她的後方閃身出現一條豎形大蝦一樣的身影,視若無人地跟她說起話來,連對麵已經走到很近的老麥都仿佛看不見似的。


    隻見右耳朵越來越紅的餘慕低著頭從老麥身邊走過,於是左耳朵也紅得發燙的老麥在她經過的那一瞬間,快速瞄一眼她鎖骨下胸口半掩處,發現那裏果然有一塊圓形曬紅印記。


    已經進入秋冬幾個月,像餘慕那樣蒼白曬不黑的皮膚,就算夏天到南部海邊真的曬黑過,這會子早已完全恢複變白,不可能還有曬紅顏色在那裏。


    很明顯,這不是一個曬紅印記,就像老麥自己那塊印記那樣,無論怎麽捂都改變不了顏色,一定有什麽秘密甚至靈異在裏邊。


    老麥雖說這次專程守候,期許偶遇有點新的收獲,還是被那個禿頂圈養黨破壞了接觸餘慕的機會。


    他不禁有點窩火,心想,都快一年時間,餘慕還是自己騎車風裏來雨裏去上班下班,很明顯沒有接受過那光頭羅的苦苦追求,換上別的哪個男士便一早放棄。


    偏偏這個絕頂醜男一直沒羞沒臊地糾纏不休,常年累月甘當賴皮狗、跟屁蟲,鞍前馬後屁顛候著,真是替他感到悲哀,你嘛這還是算是男人嗎?


    老麥忽然想起,平時偶爾亂翻互聯網頁看到過的一篇調侃網文,名叫“為什麽美女總是被豬頭男追到”,裏麵列舉幾大原因,自己看過就過了,具體的不記得什麽,但是有幾句諸如“死纏爛打、犯賤姿態、狗一樣的表情”總還有點印象的。


    原先那光頭羅還注意看過有無別人來襲,快要一年過去,現在看來,他的眼裏隻有餘慕一個人,其他人無論男女,尼瑪統統視而不見。


    思慮及此,老麥無奈地搖搖頭,等上行電梯迴自己辦公室,至於耳朵讓它隻管紅著先吧。


    沒等他想到下一個接觸餘慕的好辦法,下一時間先接到了老蘭的電話。


    他和同一棟大樓裏的老同學蘭辛博倒是不常見麵,雖然還是計劃部分的分管領導,不管什麽事,老蘭能自己搞掂的絕不來煩他,深知這位老同學現在是最怕麻煩的主。


    當前已快到年底,老麥覺得老蘭找他的原因,要麽是明年的計劃指標,要麽是輕鬆的應酬,一醉方休外加歌舞升平。


    老蘭待接通電話,直嚷嚷道:“我丟,領導,你特麽好難找哇。”


    老麥失笑道:“老弟,你這時候找我,一個無非是明年的計劃,再一個就是年底放鬆一下,二者必居其一。”


    老蘭深歎一口氣道:“但願如此,能不能放鬆,就得看你的大招。”


    老麥一愣,居然不是去幹放鬆這活,便直說道:“那你說說,要怎麽幫你吧。”


    “你老兄在辦公室等會,我和財局譚局上去找你詳細說,”老蘭話一說完,就馬上掛了電話。


    我的大招?我能有什麽招,無非就是喝酒,老麥放好座機聽筒,向後靠著椅背,閉目輕輕搖晃著,等老蘭和同在五樓的城區財政局譚姓女局長到來。


    過不多時,老蘭和年近五旬身體明顯發福的財局譚局長敲門進來,老麥請他們在對麵沙發上落座後,譚局長迫不及待地介紹開了情況。


    原來是本年度城區財政收入指標沒有完成計劃任務,幾個億的分解計劃任務還差個幾千萬,幾乎有10%,經過12月份的大力挖掘,連最難收的零星稅種房屋租賃稅,好說歹說的也收到了幾百萬,才把這一缺口縮小到了1500萬左右,至此再無別的餘力。


    譚局長是行內人,深知稅收這一塊的內幕,城區這一級隻是半級財政,地稅分局是屬於條條管理的,和塊塊管理的城區財政隻有業務指導關係。


    而且,業內人士誰都知道,條條管理的職能部門都是清水衙門,靠塊塊管理的協作單位施舍才有肥肉吃。


    上級地稅主管部門為了給直接下屬某點福利,下達的年度稅收計劃總是比同級財政那邊少那麽5%左右,於是,可以這麽說,你想最後完成那5%的任務嗎?來求我吧。


    譚局長憤憤不平地說:“我們城區今年都送了地稅兩輛帕傑羅越野車,還包他們的幹部職工分三批出去公費旅遊過,逢年過節慰問發紅包,那就更不用說,到年底還是照樣卡我們這5%。”


    老麥問道:“會不會是真的收不到稅了?”


    譚局長斷然道:“絕對不會,那個貓膩我最清楚不過,每年他們總是留有後手的,全是準備放到明年一季度做開門紅用。”


    這時,老蘭有點意味深長地插言道:“其實,他們也不是有意卡我們,就是想玩點娛樂,抻量一下我們這些街道散仔的酒量而已。”


    老麥很久以前就聽老蘭說過城區的各種典故,城區以外的人們每每提到城區,好聽點就說是街道局,不好聽的便說是居委會,對在城區工作的人,背地裏總是貶斥為街道散仔,分明很是瞧不起人。


    總而言之,在八、九十年代的城市裏,人們對身在城區工作的人,總是帶著一種很輕蔑的有色眼鏡來看待對方。


    老麥往年在市裏工作,對縣區財政vs稅務以酒換錢的壯舉偶有耳聞,這次需要他親臨其境,便好奇地問道:“具體是怎麽個搞法?”


    譚局長撇嘴道:“還不是老一套,一杯高度白酒幾萬塊那種。”


    老麥倒抽一口冷氣道:“1500萬要搞到手,得喝不老少哇。”


    老蘭搖搖頭道:“這可不是嗎,就得靠你老兄幫忙才行。”


    “啊哈,”看著麵前這兩位眼巴巴地望著自己,老麥哈哈一笑道,“好吧,到時候你們能喝多少喝多少,剩下的我全包。”


    譚局長大喜過望地站起來,躬身道:“太感謝麥區了,時間就在明天29號晚上,屆時請領導大駕光臨指導,”說著還從手裏一直抓著的精致真皮坤包中,拿出一張印製精美的請柬雙手奉上。


    老麥不由一愣,本城區的還搞什麽請柬,接過來打開一看,隻見請柬上直書宴設本市國際大酒店倫敦廳,那是國大最寬敞、最豪華的一個中西合璧餐廳,碩大的旋轉圓餐桌,能坐得下25位食客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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