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麥卻是一無所知地乘電梯迴他的辦公室繼續打坐,新年第一天上班除了一些例行公事,一般不會有什麽正事,他自己的分管工作既然沒什麽事,整天在辦公室打坐修煉。


    從節後開始上班那天晚上起,一直到元宵節前夕,每晚他都是跟著各部門中層領導到處去喝開年酒。


    這也是國內民間的一種習俗,雖說年初八銷假上班,但是不到年十五,這班上得是不怎麽像樣的,上午來應景閑聊一下,到下午大家幾乎都跑光,迴家準備開年酒,然後邀請親朋好友、相熟同事來家吃喝一番,以示新年開年。


    去喝同事朋友開年酒也簡單,沿路買一捆鞭炮,到地兒點上一放,劈裏啪啦的,放完便進去混雜在大群吃客裏,自顧吃飽便可走人。


    到元宵節那天下午,老麥迴了一趟小鎮上的老屋,和家姐一家人也吃了一餐開年酒飯。


    過完節正式上班以後,老麥還是一直住在那個別墅山莊裏,莊子裏平日隻有阿光留守,兼做管事、保安和司機,也有一些外門弟子做服務工作,還有一些靠得住的本鄉家傭、仆婦、花匠等。


    木青子老道除了有重要事情非得親自出麵處置外,一直貓在五象道觀的山中靜修不出來,如此這個別墅山莊就成了老麥一個人的居停住所。


    老麥進出都是開那輛單位配的小五菱麵包車,神不知鬼不覺的,誰也不知道他搬了家,已住到荒郊野外的山莊別墅區。


    閑時他由阿光陪著,在別墅山莊周邊的山麓裏轉了個遍,選定幾個貌似土靈氣豐沛的密林山溝,以備晚上修煉用,同時感慨道:“修真、修仙,不到荒山野嶺還真是修不成,仙還是一個人字、一個山字組成的呢。”


    貌似老麥自己修煉功法到達第三層後,再往前修到大圓滿特別困難,幾個月時間過去,還摸不著一點邊。


    早已練成內視的他經過反複思量,也終於知道,不把自身丹田注滿液化的真元,估計是到不了大圓滿境界的。


    老麥歎著氣隻好用勤來補拙,每日勤修不已,一點一滴地積累著丹田內的液化真元。


    他一邊修煉,一邊上他的班,畢竟做了半輩子公務員,雖說早就不靠這份工資養活自己,作為幹了十幾二十年的這一份工作,還是不那麽容易舍棄的。


    分管的部門頭頭知道老麥雖然酒量超好,可是不喜應酬,於是非關鍵性的應酬,會體貼領導不再喊他去,他自己也樂得逍遙。


    如此邊修煉邊上班的日子,一個多月之後,老麥有一迴在電梯裏,再次遇到那個纖瘦的女孩,這一次便是近距離的接觸。


    那一迴上行電梯裏的人,才有那麽幾個,老麥是從一樓進來的,到四樓電梯門開啟,隻見那個女孩抱著一疊卷宗走進來,後麵還跟著一個身材高瘦弓著腰、八字腿的男青年。


    那男青年看上去比她大好多歲的年紀,歪著一張白淨的瘦長驢臉,嘴角掛著諂媚的笑意,撇著學生腔討好地和她說著話。


    老麥看見那女孩走進電梯,便認出她來,近距離細看,雖然她是小臉蛋、小嘴巴、小鼻子,眼睛也眯得細細的,可是毫無違和感,咋一看甚有眉目如畫、很精致的感覺。


    那纖瘦女孩走進電梯,便靠在角落低頭不語,任由那瘦長驢臉男滔滔不絕地迴憶著那些無意義的學生腔。


    老麥想起從前遇見她的時候,她中學生那般的年紀和莫名驚恐的神態讓他有點好奇,不禁開口問道:“小姑娘,你年紀這麽小,就不讀書,應聘進來這裏工作了?”


    那女孩仿佛嚇一跳地抬頭偷看他一眼,忙又低頭嗯一聲,抱緊那疊卷宗,又往電梯角落縮了縮身子。


    老麥探過頭微笑地再問:“進哪個部門工作了?”


    “檔案局檔案館,”那女孩像蚊子一樣的細細聲音傳出來。


    她的話音未落,卻見人影一閃,那瘦長驢臉男插到了他們中間,仿佛要隔斷老麥視線、護住那女孩一般,恍然無視般地繼續說著那些諂媚的話語。


    人到中年的老麥何等的經驗眼光,一看心裏樂了:“喲嗬,這小妞剛來,就有公狗搶做護花使者了哇,要是撂自己和老蘭年輕泡妞的時候,哪條公狗敢插進來打岔,哥們非先打扁他,再倒著塞進垃圾桶裏不可。”


    此時的老麥隻是一笑置之,長年積累的經驗心知,像這種自己追不到又攔住不讓人接觸的圈養黨是永遠泡不到妞的。


    這趟電梯很快到9樓停下,電梯門自動打開,他便移步走出去。


    隻見背後的電梯門還沒有關緊,一句弱弱的但很生氣的話飄飛出來:“小羅你幹什麽擋住我,人家領導問我話呢,關你什麽事!”


    接下來電梯繼續上行以後,那瘦長驢臉男小羅再在諂媚地解釋什麽,老麥修為再高也聽不見了。


    他迴到自己辦公室後,撫膝打坐一會,忽然眼前浮起那纖瘦女孩病怏怏蒼白的臉色,心想這小妞身子弱得看上去風吹都會倒,自己既然驚嚇了她,有空去幫她檢查一下身體,能調理的話就給她調理一下,不然心裏有愧。


    老麥修煉至今,已經不是當時的初哥,該了解的修煉事項都已知道得很多,明白修煉功法既往深處去,是最講道心純粹的。


    所謂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有氣出氣,有妞泡妞……總之便是道法自然、纖塵不染。


    一句話就是不能有心結,有心結就要解決,不能演變成心魔,否則易於影響修煉效果,導致自身境界受滯不前。


    他皺眉想了想,在辦公桌上拿起一小厚本城區機關保密電話簿,翻到檔案局,打了個電話檔案局(館)局(館)長,問他們那裏新招了幾個人。


    城區檔案局(館)那是一個單位兩塊牌子,檔案局歸區委管轄,檔案館則歸政府管轄。


    老麥雖說不分管檔案館,畢竟也是城區級領導,那老局(館)長一聽麥區話意,雖說不知道他問來幹嗎,數十年的工作習慣使然,讓他不假思索地迴答起問題來。


    “我館今年新招了臨時工作人員2人,機關退休返聘人員1人,”老局(館)長把聽筒往耳朵壓緊點,再恭聲問道:“麥區還想詳細了解一下嗎?”


    老麥覺得自己有點假公濟私的味道,頓了一頓才說:“再說說姓名、性別、年齡、籍貫、學曆什麽的吧。”


    老局(館)長伸手拿起桌麵上一個卷宗,取出一張表格,挑簡要的念道:“餘慕,女,23歲,本市人,某學院計算機信息技術大專畢業;羅xx,男,27歲,大專……”


    老麥也隻聽清那纖瘦女孩姓名,原來叫做餘慕,再聽說年紀已有23歲,有點吃驚,不禁歎口氣心想:“最初在早餐店見到她,看那發育不良的身段,還以為才十五六歲呢。”


    其他若幹人的情況,他便自動略過沒怎麽聽進耳朵裏去,聽完謝過那老局(館)長,放下聽筒,便沉思起來。


    原本他想趁機讓那老局(館)長派餘慕上來一下的,可轉念一想,這樣太著形跡,你一個中年壯男,還是領導幹部,私下叫人家小姑娘到辦公室想幹什麽。


    老麥在行政機關呆的久,自然明白這種行政機關單位表麵看似平靜,其實不管那裏水都一樣很深,稍微有點不注意便會造成不良後果,甚至影響到將來的前程。


    他以前聽老蘭說過一件就在城區自身親曆的奇事:


    蘭辛博大學畢業之後,經二次分配到市中區委組織部報到時,在眾目睽睽之下,隻穿了當時流行的短袖t恤、西裝短褲和皮涼鞋,結果被整個城區機關的幹部群眾暗地議論有半年之久,說他穿短褲上班,露出一腿毛,作風不正派什麽的,後來有個好心的老政辦副主任提醒他,才知道這是咋迴事。


    幾年以後他申請入黨,部門所屬支部討論時,還給人拿出來說事,剛參加工作就穿短褲露腿毛,為人作風太輕浮,結果又被延後幾年。


    以至於迄今老蘭炎炎夏日都是西褲革履,包得嚴嚴實實的,穿t恤也是非有領子、袖子不可,甚至連有本單位人在的遊泳池都絕不會去。


    老麥慮及於此,便即打消這個念頭,心想到時再說吧,都在同一棟大樓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會有機會遇到餘慕,提及調理身體這個事的。


    結果沒想到居然會事與願違,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老麥不是沒有遇到過那纖瘦女孩餘慕,便是沒有什麽機會接觸到她。


    餘慕的身邊永遠跟隨著那個瘦長驢臉男小羅,每天迎來送往風雨無阻,上班下班總是看到倆人一個騎著五羊125男裝摩托車,一個騎著大陽100女式摩托車,雙進雙出,彷如金童玉女,在城區機關範圍內秀出了不小的名氣。


    工作時間更不用說,那瘦長驢臉男小羅弓著腰、側著臉,臉上永遠都是那道諂媚的笑意,形影不離地陪伴在餘慕身邊,連她講私人電話都要遠遠地盯著。


    甚至連中午打免費午餐的時間,人潮人海擁擠的時候,那小羅都是屁顛屁顛尾隨著,隨時攔截有人和俞慕接觸,包括阻止有人打招唿、問聲好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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