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衡口頭三村家親所為,心卻是想著到底是何方槽聖會想到來殺他,沒有想到他會在進攻的隊伍遭到了暗殺,未遂暗殺也是暗殺,他一路上思量著到底是何人要置他於死地,想要他死的人還真是不少。三村家親有沒有嫌疑,他有,現在最喜歡政衡出意外的諸多人,他就有一號,政衡說是三村家親yin謀算計出來的,他逃也逃不掉。不過如果落在有心人好好排查排查就會發現三村家親並不會真的幹出這等事情來,算起來三村家親還算是一個尊崇傳統武士道jing神的武士,不然曆史上也不會死在yin謀家宇喜多直家的手了。


    退一步分析,哪怕真是三村家親所為,可是現在內外交困的三村家親哪裏有餘力去購買如此先進的鐵炮,不要忘記了當ri三村家親收購來鐵炮還需要請求村上水軍教授鐵炮技術,村上水軍還提出了許多苛刻的條件。雖然有心殺敵卻無力出手,就是現在的三村家親的狀態,其他諸如新見貞經等敗軍之將更是沒有門路去購買鐵炮,僅憑那些寄人籬下的悲慘人士,哪裏能夠收買到多少人心。至於鬆山城的莊高資,就算是借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這等事情來,現在正因為莊資朝和莊資時兩兄弟的事情鬧得焦頭爛額,哪裏有餘力去幹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聽聞伊達勢出兵攻打三村家親的消息後定然會長舒一口氣的,還期望兩家拚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好最後坐收漁翁之利,哪裏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如果讓政衡思考,他寧願相信是毛利元就幹的也不會相信是三村家親做出的蠢事,西國有兩大yin謀家,毛利元就和宇喜多直家,宇喜多直家現在和政衡沒有半點利益糾葛,人家還在備前國撲通撲通的努力者·哪裏有那份閑心去管你備國的事情,那麽誰會幹這種損人利己的事情就唿之yu出了。不過,政衡不會明言告訴大家,就是這個人要殺他的·沒有證據,就算有證據,他也會自個兒暗地裏銷毀掉的。


    說到底,一句話,形勢比人強。


    毛利元就,政衡打不過,所以隻能夠挑選三村家親了·誰讓三村家親也有嫌疑呢,還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個。非常


    如此一來還能夠將政衡從三村府右衛門的刺殺摘出來,大家來看看,連他自個兒都差一點死於暗殺,不正好說明正有一股暗地裏的勢力正在做著卑鄙的事情。三村為親將目標指向了三村家親,政衡同樣將目標指向了三村家親,就算三村家親沒有幹,屎盆子也扣在了他的頭上·想摘也摘不掉了。


    連高越山城的明石俊重也開始懷疑這一切都是三村家親所為,他知曉三村家親的為人有點迂腐平常的話是不會幹出如此卑鄙無恥的事情來的,可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狗急了還要跳牆、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何況人呢,被逼急了什麽事情不會幹出來。不少人認為這一係列事件的主導都指向了三村家親,全都捫心自問是不是還要再守下去,為一個已經瘋狂了的主子守下去。守城的諸將士更加離心離德起來,想到三村家親的使者三村親賴也已經拋棄了他們,他們為何還要再為三村家親賣命,原本因為擊退三村為親剛剛有點兒上來的士氣一下子瞬間消失了。


    大家逐漸驚醒了過來,不少人想到伊達軍在聽聞自家的主將受到了三村家親的威脅必然會猛然報複,首當其衝的就是高越山城·一想到這裏,屠城的謠言似乎轉眼間傳遍了高越山城的各個角落。於是,原本前去安撫足輕們的足輕隊長被圍在了人群當,看到的全都是一張張擔憂的麵孔,還有夾雜在足輕們眼的怨怒目光。


    一陣來自瀨戶內海的寒風吹來,坐鎮高越山城的明石俊重打了一個寒戰·他驚恐地望著越來越多的守城將士們發出的嗡嗡的低語聲,沒有一個人再有心思想要為卑鄙無恥的三村家親賣命,傳入明石俊重二的,幾乎全都是兩條道路。要麽棄城離去,要麽就是開城投向,如果明石俊重膽敢說出第三個選擇的話,定然會引起守城將士們的反彈,死亡的威脅漸漸降臨到明石俊重的頭上。


    從前線傳來的消息是伊達軍並沒有全線壓上,反而是將本陣放置在了相距米持城和高越山城大約五裏地的一座小山上,擺開了龐大的陣勢,發出了戰書,要麽投降,要麽死,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


    高越山城內陷入了恐慌,明石俊重的臉sè蒼白,他已經沒有了退路,三村家親不可能前來援救他小田川上的船隻早已經拖到了對岸,唯有的兩條小船也在三村親賴和他的親信逃離了北岸,沒有返迴。三村為親來進攻的時候,三村家親隻是袖手旁觀,沒有一兵一卒前來援救,現在更為強勢的伊達勢到來,哪裏還有膽量渡河前來援救。


    多麽寒冷的一夜,多麽漫長的一夜!


    明石俊重都能夠聽到城內外磨刀霍霍的聲音,他明白哪不是為了守城,而是為了逼迫他做出抉擇,若是不能夠滿足他們的要求的話,他們不介意割下他的頭顱獻給伊達勢,好做晉身之禮。


    天二十一年(1年)三月二十三ri天微微亮的時候,高越山城率先開城,明石俊重身穿素衣,自縛雙手於後,在高越山城眾人的眼靜靜的就這麽從高越山城低著頭走了出來,向著伊達勢駐紮的山頭走去。


    米持城頭上,兩三百名三村為親的麾下冷冷地望著這群自縛雙手的敵人,沒有任何動靜,隻是目光遊離著飄向了三村為親,不清楚三村為親的想法,是戰還是降,明石俊重身為三村家親的將領,他自縛投降,承受羞辱。


    可三村為親卻不同,他隻要開城遞上降表就足以獲得伊達勢的重用,這是他們的想法,三村為親沒有任何動靜,他隻是冷冷地望著漸漸離去的明石俊重,和放棄了抵抗的一群羔羊,不知道心在想什麽。


    看到明石俊重素衣自縛前來投降,政衡快步走了兩步,來到了他的麵前,口啊呀呀的說著,忙讓跟隨過來的清河篤太郎為明石俊重鬆綁,說道:“明石君,為何要如此做法,在下可承受不起,隻要開城便可,為何要做得如此決絕,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


    大庭廣眾之下自縛投降便可說明明石俊重已經做好了切腹自盡的準備,想要用自己的一條xing命來保全家族和城內眾將士的xing命,明石俊重已經沒有了任何退路,就算是政衡不讓他切腹自盡,他也會羞愧自殺的。


    明石俊重乃是三村家親麾下僅存的名將,隻要勸降了他,對於伊達家來說有很大的好處,可是現在看到明石俊重如此做法,政衡也隻能夠暗歎一聲。


    麵對政衡如此不願他自斷後路的口吻,明石俊重隻是平靜地望著對方,然後閉上雙眼緩緩說道:“事實上,明石一族身為三村氏麾下已經曆經三代人了,如果沒有人為此做出決斷的話,明石一族就難以擺脫背叛的羞辱名譽,隻有切腹自盡方才能夠保存明石一族的百年名聲,還有城內二百餘人的xin>


    政衡冷靜地望著他,獨眼充滿了可惜,低聲歎息了一聲,說道:“可惜了,三村家親到最後能夠有你這麽一位家臣,真是幸運極了!好,我就成全你的心願,宮內大輔,你輔助他切腹自盡吧!放心,明石一族不會滅絕,還會生存在備國這片土地上,隻要他們願意成為伊達家的家臣。”


    明石俊重拜倒在地,哭聲道:“多謝伊達侯的寬容。”


    明石俊重便來到了附近的一座山穀間,前戲做完,輕聲說道:“臨終無怨亦無恨,僅將吾身代諸君之命!”說著劃開了自己的肚子,在咬牙切齒間,野山益朝一刀斬落,他的頭頸隻剩下一層皮脂相連掛在了脖頸之上。


    明石俊重殺生成仁,高越山城內守將退出城侯,便成為了一座空城,伊達家的部隊進入城內之後,便開始向著米持城開始施壓,要麽投降,要麽滅亡,同樣沒有第二條道路可走。隻是明石俊重的死,讓三村為親左右為難,他明白如果選擇投降的話,他也隻能夠選擇死亡,而沒有苟且偷生的可能,他也不想苟且偷生。


    政衡雖然不願意和三村為親打著一場合戰,可是他也不會讓三村為親繼續駐紮在臥榻之側,隨時讓他有一種危機的感覺,隻能夠有兩條路可選,此戰無法避免。不但是非打不可,而且是非勝不可,而且代價還要降到最低。


    政衡命陶山真兵衛和清河篤太郎率領五百餘人開始包圍米持城,並且在城外組裝一具大型的烽風火流星,試圖用這種相對於倭國來說還算是新式武器的投石器讓三村為親清醒清醒,也讓那些騎牆派們知曉誰才是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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