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剛邁入大殿,似乎產生一種錯覺,從外麵看這玉霄殿占地並非極廣,內裏空間卻大的出奇,陳設像極了先師宮卻另有不同。


    隨著雙腳的起落,不斷蕩開陣陣紫霧,異香嫋嫋浸人心脾,金梁玉柱在鶴頂仙燈的映襯下放出奪目輝光。


    走了許久,眾人來到大殿中部,見一座極大的供桌上,擺放著香花糕餅、鮮果淨水,中間是一座沉重的燦金香爐,裏麵燃著手指粗細的立香。


    蕭洋雙膝一矮,跪在金色蒲團上。


    “亞聖為貴客,且信奉其他教派不必行此大禮!”通玄真人輕聲勸道。


    “非也,我先師乃九州道人,天下道眾又以飄渺為尊,此間供奉仙界之主昊天聖尊,安有不拜之禮!”


    對方目露祥光微微頷首。


    蕭洋拜了三拜站起身來,望見那子夜對此間禮節極為了解,神態更是畢恭畢敬。


    他心中已然知曉其中關節,隻是等對方親自言明,就在抬頭望向聖像之際,瞳孔猛然收縮。


    昊天聖尊之像為金塑寶身,高約五丈幾與上方天棚平齊,不知出自哪位奇人之手,竟似按照本尊所雕刻,難怪剛才蕭洋抬頭望去竟呆了半晌。


    “不必氣惱,迴到魔界點起魔軍,我與你打迴去報仇雪恨!”修業見對方如此反應,以為憶起上世屈辱的經曆。


    蕭洋聽聞此言驚出一身冷汗。


    “你這魔頭真是討死,修緣之流都能發現你,那通玄真人何等實力,你我性命休矣!”


    “膽小怕事可非魔尊所為,本王在那老妖的綠丹中,此時正與你靈識單線傳音,他哪裏聽得到!”


    “我沒有打迴仙界的打算,隻想有足夠實力上去討個公道,還有你那隻眼睛看到我為此事氣惱!”蕭洋毫不客氣的懟道。


    “你......”修業剛要發作,卻通過妖丹望見聖像腰間懸著一口寶劍。


    “這才是我驚異之處,此劍雖被刷上金漆,卻能夠清楚的感受到裏麵蘊含無匹罡氣。”


    “神劍青罡!”修業正色道。


    “不錯,果然不虛此行!”


    眼見自己的師父和大哥跪拜,傲森與孤狼雖有一百個不情願,但還是依葫蘆畫瓢的照做。


    “時候不早,本預和亞聖促膝長談,權且明日再說,請隨道童前往寢房歇息。”通玄真人微一探手,兩名道童躬身施禮,隨即走到前方引路。


    蕭洋迴禮後帶著三人向左側長廊走去,想到修業未曾暴露,他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


    熟料那通玄真人忽然側首望向對方的背影,高深莫測的點了點頭。


    寢房不大,住下四人卻綽綽有餘,雖沒有修羅聖殿般奢華,但勝在幹淨整潔。


    其他三人一路顛簸勞頓,還沒聊上幾句便鼾聲大作。


    蕭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提前做好準備,望通過甄選大會檢視自己的進境,誰知竟因所謂的免選金榜錯失了機會。


    外麵的燈火已熄,他歎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


    卻說傲森三人下山備戰,通玄真人卻將蕭洋留了下來,由一名喚作淩空子的老道相陪。


    他無意間發現此人通曉玄學易理,更兼弈技超群,二人連下七局竟讓對方殺得片甲不留。


    “不來了,道長棋術高明,傲洋佩服之極!”說完他躬身行禮,逃難似得離開棋盤,準備下山看看熱鬧。


    突然,從下方傳來一陣喧鬧,他心下大奇,怎麽如此清淨之所也如市井一般。


    蕭洋踏祥雲來到下方,見百十個人圍在一處,中間是兩個青年正在持劍相鬥!


    其中一人身穿寶藍錦袍生的氣宇軒昂,渾身散發出英武之氣,另一名身著名貴的貂裘,裝束打扮不像九州人士。


    兩人手握之劍也十分考究,劍穗更是奇特,一個用金絲碧玉,另一個用獸骨豹尾。


    “你們這般打法太過拖遝,一會兒連午飯也吃不上了!”


    “就是,砍在身上便痛快了!”


    圍觀之人絲毫沒有勸架之意,不住的慫恿二人攻出殺招。


    原來打架之時最聽不得譏諷,否則場麵將一發不可控製。


    兩名青年火衝頂門,劍招立時淩厲起來。


    “啊!”


    一聲慘叫從中傳出,身著貂裘的青年臂上中了一劍,鮮血順著手腕流了下來。


    “你,我殺了你!”


    “住手!”


    一聲暴喝從不遠處傳來,為首是一名長臉道士,大約三十四五年紀,生的細眼鼠須。


    蕭洋見對方這幅尊容就知道是個尖酸陰險之輩。


    “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仙宗毆鬥!”


    他口上說著,卻嬉笑著向藍袍青年施禮道:“貧道來遲,請殿下恕罪!”


    在場眾人麵麵相覷,十分好奇對方的來曆。


    貂裘青年見狀大怒,明明對方先動手還傷了他,這道士卻向其賠禮。


    這時,一個仆從苦著臉,對他耳語了片刻,隻見其愕然大驚,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著放了下去。


    “嗯哼,你們聽好了,這可是九州太子瓏煜殿下,就算你們不是人道,可也得遵守六道盟約!”一個不男不女的聲音極為難聽,卻清晰的傳入每個人耳中,想必這太監也不是無名之輩。


    “跪下給我磕頭賠罪!”瓏煜昂著頭囂張道。


    貂裘青年緊咬牙關,將佩劍扔在地上卻堅決不跪。


    對方變本加厲,一腳將其踹倒。


    蕭洋按捺不住,走上前去將貂裘青年扶起。


    瓏煜眼角微跳,見其身著白色鶴氅,以為是飄渺宗道長,便沒有十分放肆。


    “道長不去修行,卻來此管著閑事!”他不溫不火道。


    熟料對方並沒有搭理他,掏出藥包為對方包紮傷口。


    “陛下,這家夥不是我宗之人!”長臉道士皺眉道。


    “嘿,哪來的畜生敢救我的敵人!”


    對方再度探腳踢來,這次卻換成了蕭洋。


    原本以為他會應聲而倒,哪隻竟如踢在鐵板上,疼的瓏煜不斷跳腳,引得圍觀之人哈哈大笑起來。


    “哼,你找死!”他又羞又怒,提劍向對方砍去。


    周圍立時鴉雀無聲,眼見鋒利的劍刃即將砍向蕭洋的身體,貂裘青年立時舉劍向檔。


    瓏煜的劍猛地飛向半空,虎口震裂流出鮮血。


    待劍再度落下時,上麵竟現出一個三角形的缺口。


    眾人愕然,沒想道這貂裘青年如此厲害,剛才顯然留了一手。


    然而,隻有他自己、太監和少數幾人看出了端倪。


    原來剛才他舉劍相迎之際,一道金光急速閃過,將對方來襲之劍擊飛。


    “福德,殺了他!”


    太監略一遲疑,他有些修為,知道剛才的一切乃蕭洋所為,自己與之相差甚多,就在兩難之際,忽聽半空傳來一聲低喝。


    “你等雖是貴客,也需遵守飄渺宗規,被貧道趕出去怕是麵子上不好看!”


    眾人抬頭望去,見一身著舊袍老道乘雲緩緩落下。


    平日從未有人敢對瓏煜如此講話,他一怒之下再也顧不上許多,指著老道罵道:“要你多嘴訓斥本殿下,我要將此事告訴父皇!”


    長臉道士滿臉冷汗,不住的向其擠眉弄眼,誰知對方根本不搭理他。


    無奈之下他跪地高唿。


    “弟子拜見氣尊淩空師祖!”


    這迴不光是旁人,連蕭洋都吃了一驚,想不到剛才博弈的老道,竟是飄渺三尊中的氣尊。


    淩空子鼻中微哼,望著瓏煜朗然道:“你人間皇帝雖是地位尊崇,但還管不到我飄渺宗。”


    對方眼中淩空子的身形不斷脹大,須臾竟似山峰一般,巨大的精神壓力很快將其壓垮,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請氣尊道長息怒,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這就打道迴府!”福德的冷汗不住的流淌下來。


    “我飄渺不是你等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之地,還是請迴住處休息吧!”


    福德不敢再言,帶著瓏煜快速離開此地。


    蕭洋向淩空子深施一禮,便向山下走去。


    “大哥留步!”


    後麵傳來一個聲音,腳步隨即由遠及近。


    蕭洋扭頭望去正是剛才的貂裘青年,他點了點頭道:“同修不必為剛才的事掛懷,今後不要再衝動便是。”


    眼見對方沒有停腳之意,青年快走幾步與他平齊。


    “我叫狐貂,獸道修士,大哥是哪裏人?”


    蕭洋本來有些厭煩,聽聞對方是獸道眾,便仔細打量下狐貂,見其身上散發出一絲王者之氣。


    “冰獛是你什麽人?”他沒來由的問了一句。


    “咦,你認識我父王!”狐貂奇道。


    蕭洋緩緩點了點頭,忽然他反應過來,驚異的望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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