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嫵對這種情況還是樂見其成的。


    不說別的,隻有大家都忙起來, 這宿舍裏才能少生亂子。


    不過她想的倒是美, 可有人的對方就是江湖,剛開始這個月大家這麽安生, 不過是因為各自都忙著適應新生活,沒精力在宿舍裏搞事。


    等稍微適應了節奏,大家該怎麽樣還怎麽樣。


    要不然娛樂圈那幫人都要忙成閃電了, 還不是不耽誤人家刀光劍影、你來我往的嗎?


    而且顧嫵覺得宿舍還挺和諧, 也是因為她們院課程比其他院緊張的多,每周基本沒有輪空的時間, 以至於她錯過了不少熱鬧。


    所以她這邊剛在慶幸除了任佳麗愛哭些, 其餘舍友都還挺正常, 轉頭就被打了臉。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早上顧嫵他們係上經濟法課,然後老師跟幾個同學因為意見不和辯論起來了。


    後來不知怎的, 吵著吵著,兩批人抬腳就去了老師的宿舍找資料了,留下其他人麵麵相覷。


    這老師走了, 其他人幹坐著也沒意思,班長就特意出去問了一趟, 大家這才提前下了課。


    恰巧那天早上林緒之沒課, 他又吃不慣食堂的飯,就鬧著要迴家搓一頓好的。


    顧嫵也覺得這一個月過得實在受罪,再加上她也有點受不住食堂裏的黑暗料理, 就點頭答應了他。


    不過她們院下午上的是西方經濟法,顧嫵的課本放在宿舍裏了。


    這時候京大用的是冬令時,中午時間很短,所以要是等吃完飯再迴來取一趟,沒那麽多時間不說,也太費事了。


    顧嫵就想著先迴一趟宿舍,把書取了後再迴家,這樣吃了飯他們還能在那邊午睡幾分鍾。


    沒想到她一進門,就看到挨門上鋪那姑娘蹲在地上,哼哧哼哧的在那刷鞋,刷出了一圈土沫子。


    而她手上拿的,赫然就是任佳麗的牙刷。


    顧嫵:“……”


    這他媽是個啥情況,難道是今天上課時太費力,把她給弄昏了?以至於這時候眼花看錯了?


    不過她揉了好幾次眼睛,才確定以及看到的是事實。


    ——為啥顧嫵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姑娘拿的是任佳麗的牙刷呢?


    因為這時候上大學,國家非但不要錢,還是有補助的。


    可補助歸補助,包的是學生的學費、雜費、以及夥食,並卻不管著裝以及生活用品。


    而顧嫵她們宿舍八個人,沒一個年齡太大的。


    一幫十幾歲二十幾的大姑娘,正是好麵子愛漂亮的時候,所以來了京都後第一個周,就紛紛給自己置辦了一兩身能穿的出去的衣服。


    顧嫵當時還一起跟著出去了呢——花了十五塊錢,買了件的確良的白襯衫,跟一條闊腿喇叭褲。


    穿上後把襯衫往褲腰裏一塞,活生生的膚白細腰大長腿,再襯著她那兩個烏黑的大辮子,漬,要靚就有多靚。


    旁的不說,林緒之當時就看直眼了,鬧著要讓她以後就這麽穿。


    不過因為這時候天兒還冷,她雖然不咋怕冷,但這時候穿這玩意太不合時宜了,這才把衣服給收起來了。


    大家夥美是美了,樂也樂了,可這時候的物資緊缺並不隻是嘴上說說的——就算是一國之都,可真要花錢買兩套能過得去的成衣,對於一幫學生來講,還真是筆大花費。


    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人選擇買好了布料,才交給裁縫做了。


    這時候找裁縫訂做,可不是因為私人訂製上檔次,更多還是因為這樣做更省錢罷了。


    接著再應老師的要求,買一些鋼筆、本子、墨水、筆記本……這些學習用品,這個月的錢也就用的差不多了。


    等買牙膏牙刷這些零碎時,大家的錢也隻是將將夠用。


    也隻有顧嫵跟任佳麗根本不缺錢的,才會挑錢多質量好的。


    不過這兩人的審美差別實在太明顯。


    顧嫵喜歡低調簡約的東西,所以不管買什麽,自成一係,就是不怎麽喜歡花裏胡哨的。


    可任佳麗恰巧相反,這姑娘看著彪,但在買東西的時候好(四聲)個少女風。


    衣服要帶花帶蝴蝶結的,顏色嘛。


    就一個字:嫩!


    嫩紅嫩綠嫩藍嫩黃……


    反正這年頭越不容易見的顏色,人就越喜歡,也不知道這些辣眼睛的顏色,是任佳麗那個奇葩媽從哪裏搞迴來的。


    一進門別人也不用多看,一窩子粉的就是她的地盤了。


    而這姑娘手上拿的牙刷,正是任佳麗屢次炫耀過的那支,據說是托人從海市帶迴來嫩綠色牙刷。


    說時遲那時快,那姑娘一看有人推門進來了,蹭的一聲就把手上的牙刷藏起來了。


    心裏隻抱怨自己大意沒關門。


    “何婉瑩,你們沒課?”


    不對啊,這姑娘跟白雪、任佳麗三個人,都是新聞院的學生,自己要是沒記錯的話,她們早上應該有課才對。


    何婉瑩一聽顧嫵的話,隻當她沒看見,咳了一聲才說:“有啊!不過我身體有點不舒服,所以特意跟指導員請了假。”


    說著還裝作不經意的,把自己腳下的盆往門後邊踢了踢。


    顧嫵:“……”


    姑娘,要不是你這一腳,我還想真看不出來你用來刷鞋的盆,也是任佳麗的洗臉盆來著。


    不對,你腳邊的那條粉紅色毛巾,好像也是任佳麗的洗臉毛巾吧?


    “……”


    所以您病了不老實睡一覺,擱這兒作什麽妖呢?


    “她再有多大的不是,你當場懟過去也就算了,可趁人不在做這種事,有點不好吧?”


    倒不是自己多聖母,但背後做這種事,多膈應人?要是有什麽不滿,好好說不行嗎?


    再不濟打一架啊!偷偷摸摸用人家牙刷刷鞋是怎麽迴事。


    而且生活是生活,段子是段子,這種事擱自己身上,自己非把她打個半身不遂不可。


    什麽毛病?


    顧嫵這話一出,何婉瑩臉當即就白了,手死死的捏著牙刷,站在那一動不動。


    何婉瑩是因為肚子疼提前請假迴來的,等喝了熱水後就不怎麽疼了。


    她正想上床再睡會兒呢,誰知道一轉頭正好看見了任佳麗的臉盆。


    當時眼睛就移不開了,腦子裏嗡的一聲,再反應過來,她已經拿著任佳麗的毛巾在擦鞋了。


    不過她穿的是白球鞋,用濕毛巾一擦,不但沒擦幹淨,反而把邊上的泥惹到了鞋麵上。


    反正做都做了,這時候離下課還有差不多一個小時呢,宿舍裏的人沒那麽快迴來。


    她索性就直接把鞋給洗了,用的當然就是任佳麗的牙刷、臉盆跟毛巾了。


    誰讓任佳麗老端著一副官架子,上次還嘲諷她牙齒黃呢。


    何婉瑩是農村從考上來的,家裏人雖然疼她,但條件限製,那邊普遍不怎麽刷牙,再加上她小時候愛生病,用多了四環素。


    牙可不就又黃又黑嘛?


    這樣的人又不止她一個,偏偏就任佳麗最精怪,看她刷牙時嘴裏有血沫子,就大驚小怪的亂嚷嚷。


    要不是白雪當時反應快,說了幾句:“最近是不是上火”之類的客氣話,她當時都恨不得鑽進地縫裏去。


    但當時別人看她的那種眼神,她想起來就覺得麻木。


    她任佳麗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有一對當官的爸媽嗎?


    人白雪也是幹部家庭出生呢,也沒見顯擺成這樣,就任佳麗最能,嘴上沒好話不說,還到處挑白雪的刺。


    今天正好她一個人在宿舍裏,又忽然想起來上次班上一個同學說起的那個關於“一盆三用”的笑話。


    她腦子一熱,才這麽做了,沒想到這壞事才第一次幹,就被別人逮了個正著。


    本來以顧嫵跟任佳麗兩人的梁子,何婉瑩本來以為她就算認出來了也不會說話呢。


    沒想到她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顧嫵可管不找何婉瑩心裏的想法,她拿了自己的書後,就徑自出門了,臨出門前頓了頓,特意說了句:“離她們下課時間還長著呢,你要不要出去買套新的?”


    任佳麗再討厭,也就是嘴上不饒人,真要幹什麽也不至於,至少現在還沒幹。


    自己這都碰上了,總不至於眼看著她拿著刷了鞋的牙刷刷牙;洗了鞋的臉盆、毛巾洗臉吧。


    算了,這宿舍她是住不久了,人來人往不方便不說。


    她可不想那一天忽然發現,自己的牙刷也被人刷了鞋或者其他不可言喻的東西。


    想一想都惡心的慌!


    再加上一個宿舍八個人實在是多了點,有時候起床洗漱都能碰上了。


    大家的生物鍾又不怎麽統一,像顧嫵上鋪這姑娘,就喜歡晚上在被窩裏看小說。


    這倒也沒什麽,畢竟顧嫵的床用了床簾子,就算有人開了燈,光也照不進來。


    問題是人還邊看邊哭,剛開始顧嫵還以為上鋪這姑娘在幹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呢,弄得床都一抖一抖的,後來才發現這是是因為她看小說看哭了。


    不是顧嫵誇張,實在是她們用這上下鋪質量著實一般,以至於上鋪的人幹點啥,下鋪就跟地震一樣。


    而顧嫵有時候起來上個廁所,上鋪的姑娘也會被忽然驚醒。


    不是她手腳不輕,實在是這床自己的問題。


    而何婉瑩能跟任佳麗鬧成現在這樣,未嚐沒有她們是上下鋪的原因。


    任佳麗嘴又欠成那樣,中間還有個白雪老做好人,不結仇才怪呢。


    自己還是跟指導員打個報告,趁早搬出去才是個正經。


    這地方也太亂了,不方便不說,平時還隻能吃食堂,沒看林緒之同學眼睛都快餓綠了嗎?


    至於其他的自己也不怎麽擔心,因為除了夥食問題,林緒之跟自己宿舍那幫人稱兄道弟的,現在還不至於搬出來。


    這就意味著她不但能清清靜靜的上學,還能不被某人亂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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