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其後幾次大朝, 康熙就忙著處理準葛爾部落與喀爾喀部落的後續事端。


    而自大婚以來, 隻要有大朝就一直跟著康熙的大阿哥胤禔因不尊軍令被禁足在府內反省,無聖旨不得出。


    同樣與康熙寸步不離的太子, 雖然一直跟著上朝論政,但他每每發言,總逃不過被訓斥的結局。


    反倒是他們以下的三、四、五三位阿哥雖沒有大婚, 但卻也開始進入了政治舞台。


    這般情形下, 看似平靜,但天平已經失衡。


    滿朝上下無人不知, 隻要太子不低頭, 那毫無軍功、政績, 隻憑盛寵的東宮恐怕要地位不穩了。


    果不其然,幾日後,隨著對索額圖的論功行賞, 自二十七年以來被罷黜的納蘭明珠被重新起複。


    而大阿哥胤禔反醒了沒幾天,也被康熙輕描淡寫地放了出來。


    不過幾天,經過一番手段才打壓下去的大阿哥黨又煊煊赫赫的起來了。


    胤禔的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雖然這次打仗,他並沒有立下軍功, 但皇帝這麽一番舉動下來, 大阿哥還是瞬間蓋住了其他人的風頭。


    不論是東宮太子,還是立了大功勞的五皇子,都掩蓋在他的風光下。


    與此同時, 毓慶宮


    顧嫵皺著眉站在門外,看太子披頭散發地抱著個酒壇子喝酒。


    見他來了,太子還頗為豪爽地招唿:“小五進來,陪二哥一起喝點!”


    “二哥,何必呢?跟自己阿瑪低個頭,又不是什麽丟人的事。”


    康熙現在雖然忌憚太子,但從明珠起複以來,雖然官複原職,卻並沒有得到重用就知道。


    他並沒有再次扶持明珠黨的意思,所以這一番作為,明顯就是拿明珠敲打索額圖,讓他手別伸的太長,教壞了太子。


    太子喝著喝著眼圈就紅透了:“小五也信孤存心對皇阿瑪不敬?”


    顧嫵:“……”


    你這是認真的還是在耍我?


    這事明顯就是康熙為抬太子地位,拉偏架弄倒了明珠黨,使得索額圖支持的太子一派實力大增,甚至有威脅皇權的傾向。


    恰巧這時候康熙大病,太子處理政務又太過完美,這才捅了馬蜂窩。


    但這種原因鬧出來弄不好是要動搖儲君的,康熙哪裏肯明說?


    可不出氣他又憋得慌,這才拿著太子態度不恭敬做借口,敲打敲打他罷了。


    本來扮扮可憐就能過去的事兒,可太子這麽多年被寵的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在他眼裏,自己辛辛苦苦處理政務,聽阿瑪病了都急成那樣了,扔下所有跑去接他,可康熙不但不領情,還好端端地冤枉人,可不就炸了嗎?梗著脖子不肯服軟。


    所以太子這是認真以為這次的事真的是因為自己“麵無憂色”才冒犯了皇阿瑪?


    哎,也是康熙的鍋,手把手教出來的太子,處理政務倒是手段一流,但人情世故上真跟白癡沒什麽兩樣。


    不過也不怪他,太子從剛出生就養在康熙跟前,接觸的一應事務,都是康熙想讓他知道的,其餘他認為醃臢的事,那肯定是到不了太子眼前。


    這麽多年下來,太子基本就跟沒經過風吹雨打的溫室花沒什麽兩樣。


    難道康熙就真不知道太子天生被教的表情少,高興不高興都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還想從他臉上看擔心,想多了吧!


    一個借故遷怒的事兒,偏偏另把這理由一個當真了,還委屈的不得了,也真是兩個活祖宗,鬧騰的其他人都沒好果子吃。


    “二哥別逗弟弟了,您明知此的事另有因由。”


    你自己明目張膽地結黨營私,所以為啥被打壓,心裏真沒點數嗎?幹什麽窩在這裏自欺欺人?


    太子聞言頓了下,又灌了口酒:


    “這宮裏,每個人都帶著麵具演戲,演著演著,把自個兒也給騙進去了。


    皇阿瑪是,我是,大家都是,也就小五你跟大家格格不入。”


    得了吧!


    你們最多帶個麵具,我連殼子都是自帶的,比你們可厚多了。


    “二哥既然這樣通透,那又何必自苦?”


    知道的這麽清楚明白,你還跟頂頭上司較勁,腦子進水了吧你!


    “來了這麽長時間了,五弟還沒說找二哥什麽事兒?”


    跟你個小孩兒說不明白,你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得,還惱羞成怒了!


    “皇阿瑪聽聞李格格有孕,特讓我前來看看。”


    那你還是繼續糾結著吧!要不是康熙一個勁的暗示他站隊到太子這邊,自己還真不想摻和進來。


    “皇……皇阿瑪怎麽知道的?”


    太子剛一說完,才亮晶晶的眼睛就一暗,自嘲道:


    “也是,我這毓慶宮裏,就沒有皇阿瑪不知道的事。”


    顧嫵都想翻個白眼,這父子兩傲嬌起來還沒完沒了了。


    這破差事他也就接這一趟,以後他們愛幹嘛幹嘛去。


    從毓慶宮出來,顧嫵就被康熙請過去了,沒頭沒腦的問了好半天話,就是不提太子一個字。


    顧嫵可沒有上趕著的習慣,既然康熙不問,那他也扯來扯去也不往點子上說。


    父子兩耗了一下午,一直到晚上,康熙也絕口不提讓他走的事,居然還有留飯的苗頭。


    顧嫵:“……”


    服了你了,我晚上還得看絮貞開脈開的怎麽樣了,哪有閑工夫跟你個臭老頭子瞎耗。


    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見情形不對,顧嫵趕緊麻利地交代了太子的事,腳不沾地的跑了。


    康熙:“薑還是老的辣,跟老子鬥,你還嫩點。”


    ……


    與顧嫵在宮裏的夾縫生存不同,絮貞自五阿哥得勝還朝以來,在家裏的待遇那是蹭蹭蹭的升。


    就是出去參加個宴會,也被眾女眷捧的高高在上,過了一把領頭羊的癮。


    連她身邊的幾個丫頭們,取飯辦事事頭也仰的高高的,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府裏高看她們一眼的有之,羨慕嫉妒的也不少。


    轉眼絮貞的婚期就隻有一個月,但多棋裏木的卻就在這兩天了,因此府裏頗為忙亂。


    為防忙亂中出事,覺羅氏特意加了一趟差事,讓人專門在夜裏巡邏。


    內院進不得男人,因此就派了婆子們輪班看著。


    “哎!都這麽晚了,李嫂子你幹什麽呢?”


    被叫李嫂子的人拿手裏的擀麵杖推了推快睡著的小丫頭:


    “快添柴,大小姐等著用水呢!你倒會偷懶。”


    說完才轉頭答道:


    “劉嫂啊!怎麽還沒歇著?”


    “我這不是看廚房有煙,怕出什麽事,就帶人過來看看。”


    李嫂子知道她這是刺自己不守規矩,過了時辰還用火,但她也不惱:


    “這不是宮裏那位爺讓人給大小姐運過來的山泉水嗎,來送話的公公特意交代了,大小姐的吃喝洗漱,一應都用這山泉水。


    剛福兒過來要洗澡水,我可不得把水弄熱了再送過去?”


    劉嫂聞言吃了一驚,往前走了兩步,小聲道:


    “謔,那位?”說著伸出個手掌來。


    李嫂子見狀得意地腰板都直了幾分:“那還能有誰?”


    “先前大家夥都說二小姐比大小姐有福氣,可眼下以這位爺對大小姐的上心程度看啊!就算賜了大姓側福晉又怎麽樣,誰也越不過咱家去。”


    這話她不好接,李嫂子打了個哈哈,岔開了話題,不一會兒,水燒開了,她才讓廚房的婆子們抬過去了。


    辦好了差事,她正準備收拾收拾好走,就聽一女子在門外脆生生地喊:


    “二小姐覺得身子乏膩,讓我來要點熱水洗個澡。”


    李嫂子聞言探頭一看,就見是二小姐身邊的秀書,趕緊跟婆子們吩咐了下,才招唿她:


    “姑娘且等等,我這就讓人燒些用。”


    秀書聽了這話有些奇怪,指了指另一場大鍋裏的熱水:“這不是有嗎,為什麽還得另燒?”


    這是宮裏運出來專門給大小姐用的,那公公都明說了,她哪裏敢給別人用?


    而且這時候大小姐還沒洗完呢!誰知道夠不夠用,會不會再要水,所以保險起見,這水誰也別動。


    正要找個借口搪塞一番,就聽劉嫂一臉諂媚地跟秀書套近乎:“這是大姑爺讓人從宮裏運出來的山泉水,特意給大姑娘用的。”


    秀書聞言又看了眼裝著熱水的大鍋,就沒有再說話,但等到迴院子的時候,特意跟多棋裏木稟告了自己聽到的事。


    不提大廚房這邊發生的事,顧嫵到的時候絮貞剛洗完澡,正讓丫頭們往幹絞頭發呢,就聽外頭想起一聲貓叫!


    絮貞彎了彎眼睛,從丫頭手裏接過毛巾,擦了幾下吩咐道:


    “都下去吧!我自己來。”


    丫頭們伺候絮貞日子也長了,最明白她的脾氣,聞言福了福身,紛紛出去了。


    見丫頭們走光了,絮貞才疾步走到窗前,打開窗來,探頭往外瞧。


    顧嫵一指頭把往濕乎乎的狗頭推了迴去,翻身進屋,皺著眉幫她把把頭發用靈力烘幹了:


    “怎麽這麽晚才洗澡?也不怕積下寒氣肚子疼?”


    還濕著頭往外伸,生怕落不下偏頭痛還是怎麽的?


    絮貞看他這幅小老頭樣,吐了吐舌頭:


    “後日是我妹妹出閣的日子,所以府裏這幾天忙得很,連飯菜也做不及,我看她們忙不過來,就讓廚房的人遲一點再送水來。”


    顧嫵對這事不感興趣,拉了她的手探了探,見經脈中淤堵的雜質快排光了,滿意地點點頭:


    “可以了,從明日起,就能試著引氣入體了,切記戒驕戒躁,方能成功。”


    絮貞聞言撇了撇嘴,說的好像她有多不老實一樣。


    而且這人怎麽迴事?這是正常人看見美人出浴的反應嗎?白瞎了自己天生麗質的人設了,莫非……


    顧嫵彈了她個腦袋蹦,沒好氣地問:“你往哪看呢?”


    這死孩子,怎麽勁往下三路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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