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孝懿仁皇後大葬於昭陵,康熙在裏頭待了些日子後, 就封了她的寢宮, 而從阿哥所搬迴承乾宮侍疾的顧嫵帶了幾樣紀念品,也搬了出來。


    搬出來當天晚上, 他就在阿哥所接到了梁九功親自傳來的口諭:


    “皇後大行,聖上憐五阿哥無人照應,特酌令永和宮德妃照看, 既如此, 阿哥應朝夕問安,方不負孝道。”


    等身邊的哈哈珠子送走了梁九功, 顧嫵忽然有些好笑, 這闔宮上下, 恐怕也就太子是康熙的真愛了。


    不然他也做不出在佟佳氏剛死的時候,就把她的養子送還給德妃。


    可別告訴他,康熙會不知道佟佳氏跟德妃的梁子?


    前些天因佟佳氏的死冷落了太子又怎麽樣?等他緩過神來, 不還是容不下任何人威脅太子的地位。


    自己要是不重歸永和宮,那就是孝懿仁皇後之子,論起身份來, 雖不如太子尊貴,但也是名正言順的嫡子。


    但顧嫵覺得康大大實在是想多了, 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身份。


    一來, 一直到佟佳氏死的時候,自己雖然養在她的膝下,但身份玉牒還不是一直在永和宮德妃那兒?所以就算不迴永和宮, 從禮法上講,自己也撼動不了太子的地位。


    二來就算改了玉牒,他要這個身份也是弊大於利,這種敏感的時候,一個繼後之子,除了能起在太子倒台後吸引眾阿哥的火力,還有什麽用?


    可別說什麽順位繼承人的,清立朝沒多少年,無論是學漢人立嫡,還是按滿人的立長,有大阿哥跟太子擋在前邊,暫時都輪不到一個皇後養子身上。


    至於別的,以後再說吧!


    康熙晚年都能因為權勢容不下一手培養的太子,那其他人離皇位越近,越容易被遷怒。


    轉眼間康熙二十八年就過了,翻年過去二月,太皇太後三年孝期一過,大選又拉開了序幕。


    顧嫵從在早起去永和宮請安時,從德妃口中的得知,這次大選,康熙準備給三、四阿哥以及自己從秀女中擇幾人作為嫡福晉拴婚。


    當時德妃還試探著問了他關於秀女的喜好,看樣子是打算以此為標準吹吹枕頭風。


    大概是因為胤祚健在,還比較纏自己的原因,德妃對顧嫵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冷淡。


    而顧嫵又是生而知之,從小就清楚德妃是自己生母,並且她為自己做過的大事小事,絲毫不比佟佳氏少多少。


    所以待她極為誠懇,且絲毫不敢露出以皇後之子為榮的跡象,因此母子兩相處的還算和諧。


    顧嫵會時不時從宮外弄些新鮮玩意迴來孝敬她,而德妃也常親手做些衣帽鞋襪給他。


    但關於這次大選,顧嫵還真不知道怎麽迴她。


    畢竟林緒之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要是他穿成個姑娘,自己要娶的自然就是他那樣的,要是他穿成個男的……額,那就更沒法說了。


    不過這次倒是個好機會,畢竟男的比較好查,這些年來,但凡曆史上有名有姓在胤禛跟前出現過,他都認的差不多了,還因此提早收了不少門客。


    而這次大選,他就能把這屆秀女通通查一遍了。


    哎,但願盡快找到吧!是男是女總得給個痛快。


    封建王朝就是可怕,這要是其他世界,與自己相關的,肯定歲數差不多,但這世界就不一定了。


    萬一林緒之穿成謙妃劉氏這種的,關聯是關聯了,畢竟也是雍正寵過的女人,但這人要康熙五十三才出生呢!


    換而言之,胤禛二十六的時候,這女的才剛出生呢!要是林緒之投到這種的身上,那就有的等了!


    但這之前不成婚?想都不要想,康大大會教你做人的。


    德妃自問了大兒子關於福晉的事情後,就細心觀察他的表現,免得他臉皮薄,不好意思說。


    然後就看胤禛臉上青紅白黑的,可精彩了。


    等了一會兒也沒等到他開口說話,德妃貼心的說:


    “既然你現在心裏還沒有個章程,不若額娘把家世相當的都叫到見一遍,讓你參謀參謀?”


    顧嫵被打斷思緒,啊了一聲,才不好意思地說:


    “不必了,兒子想自己偷偷去儲秀宮看看,免得她們在額娘跟前都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


    德妃聞言嚇了一跳:“你素日裏最是穩重,今兒個怎麽跟小十似的?”


    簡直瞎胡鬧,秀女們那個阿哥能隨便看的嗎?


    這一屆秀女,你老子給你們三個選完了,還得給自己留幾個呢!那容的下你們當兒子的亂來?皇家可不能出父子相爭的醜事。


    要不然她也不會婉轉的讓人來給他相看。


    “額娘放心,兒子隻遠遠的看幾眼,絕對不會唐突了各位秀女。”


    德妃知道他有分寸,聞言點了點頭,臨了還是不放心的叮囑:


    “看人記得用心看,有時候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尤其是在這宮裏……”


    聽德妃絮絮叨叨一大堆,顧嫵也不覺得麻煩,一句一句認真聽了,才恭敬地出了門。


    德妃見他走遠了,才跟身邊的嬤嬤念叨:


    “這孩子是個好的,哎,我當初還以為他既然被帶走了,再迴來肯定會相處不來,但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看的倒挺透徹。”


    既沒有怪自己出生低,又理解自己這麽多年對他不聞不問。


    “五阿哥性子像主子,雖麵上看著冷淡,但心裏熱乎著呢!”


    隻主子運氣好,五阿哥沒跟她的脾性,不然這娘兩要是一樣的執拗偏激,日後還不知道鬧成什麽樣呢!


    七阿哥也跟了聖上的性子,隻要入了心,就再好相處不過了,隻是這十五阿哥,小小年紀的就……哎,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強求不來。


    被議論的顧嫵一出永和宮,支開了隨身跟著的小太監,就直奔儲秀宮那邊去了。


    他剛走到儲秀宮外假山後,就聽一有一女聲盛氣淩人道:


    “你是個什麽排麵的人,竟然敢跟我這麽說話?我看我屋裏的銀票就是你偷的,雪兒去叫管事姑姑來,我這院裏可容不下手腳不幹淨的人。”


    她一說完,一個溫溫和和的聲音勸道:“絮貞妹妹沒了東西急也正常,但也不能冤枉了慧寧姐姐啊!”


    那被叫慧寧的女子冷笑一聲:“佟佳·德容你少裝好人,好像不是你寫紙條叫我來拿贓的一樣!誰還不會拿左手寫兩個字,裝什麽?我又你那個蠢嫡姐,被坑的連選秀都來不了,你在我跟前還是消停點。”


    說話間管事姑姑已經來了:“進宮前都沒有學規矩嗎?都站在這幹什麽?”


    “姑姑容稟,烏拉那拉·絮貞丟了帶進宮的銀票,非說是我拿的,這才鬧了起來。”


    烏雅·希芸見管事姑姑來了,這才鬆了口氣,趕緊迴道。


    每年選秀的時候都有這種把戲,管事姑姑早就見怪不怪了,一揮手讓手下的宮女各自去這幾個秀女屋裏查看。


    等查探完,眾人出屋皆搖了搖頭。


    管事姑姑見狀問烏拉那拉·絮貞:“小主的銀票放在哪裏?丟了多少?是何時發現的?又如何得知是烏雅小主拿的?”


    “共計十萬兩銀票,就放在枕頭底下,早時還在,但剛才禮儀姑姑們教完規矩,我迴來就發現丟了。


    至於如何發現的?是有人在我枕頭底下寫了這個字條,直言是烏雅·希芸拿的,而且我問過禮儀姑姑,今早說身體不適,不曾出門練習的,除了佟佳·德容,就隻有烏雅·希芸了,所以我才過來找她們問個究竟。”


    說著立馬從袖子裏拿出了一個紙條,交給了管事姑姑。


    那小主們先去各自的屋裏一趟,讓宮女幫著整理整理儀容,免得冤枉了好人。


    大概是進宮選秀的就經過這一遭,這幾人聞言也沒有多大的抵觸,乖乖的跟著宮女走了。


    不一會兒幾人換衣完畢,齊聚院中,三個宮女又集體搖了搖頭,表示銀票不再任何一個人身上。


    管事嬤嬤也沒想到這麽簡單的事居然出了這種結果,臉色有些難看。


    而且找到了還好,找不到……早知道十萬兩銀子真不是個小數目,前幾年幾位皇子出宮建府,皇上才播給他們二十萬兩銀子,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隨身帶這麽多銀票幹什麽?


    況且這位烏拉那拉小主正是內統領費古揚家的小姐,她們這些人都得看人家臉色。


    這事棘手了!


    眾人正對質著,隔壁屋裏又走出一個人來,急急慌慌地跑過來,拉著她往迴走:


    “姐姐你快別鬧了,我們進宮前,額娘總共給了兩千兩銀票,你哪來的十萬兩?”


    這事有處可查,萬一鬧大了,絮貞可沒好果子吃,她雖然想早日出宮,但不能以這種方法。


    她這話一出,眾人看烏拉那拉·絮貞的眼色都不對了,烏雅·希芸更是忍不住委屈:


    “絮貞妹妹何苦拿我尋開心,若你看我不順眼……”


    “哼!你沒有不代表我沒有,你的銀子是額娘給的,我的卻是自己賺的。”


    見大家麵露嘲諷,絮貞從袖子裏拿出一物,給管事姑姑看了才開口:“銀票是丟了,但票根卻還在,沒這東西跟印鑒,拿了銀票也沒用,我追究也隻是想知道誰這麽手欠而已。”


    這話一出,烏拉那拉·多棋裏木跟佟佳·德容兩個俱是一僵。


    多棋裏木臉紅透了:“妹妹誤會姐姐了。”


    說完捂著臉就跑了。


    而佟佳·德容看著係統格子裏的銀票,又心疼又難受,電視劇裏不是說拿了銀票就能取錢嗎?為什麽還要什麽印鑒票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給你們要的男主,猜一猜哪一個才是?


    我今天給力嗎?小天使們滿意你們所看到的嗎?——作者霸道總裁臉。


    我腦汁子都快寫光了,真是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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