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你們就給我查出這個來?讓我怎麽跟老大兩口子交代?


    難道要我說這就是一個姨娘下的手?她不過一個丫頭抬的姨娘, 哪來的這麽大的手段把瑚哥兒身邊的人都支開?


    真當我老糊塗了, 這種東西也敢往我眼前送。”


    鄭大嚇出了一腦門子汗,忙道:


    “主子息怒, 大少爺身邊的奶媽媽被下了藥,到現在都起不來,今日出來隻跟了兩個小丫頭。


    一個見哥兒鬧著要個花瓶, 給大奶奶折花, 就迴房去拿了,另一個自哥兒出事後就沒了蹤影。


    後來被我們的人從池塘裏撈出來了, 卻是被人捂死了再扔進去的。


    那個下藥的小丫頭碧珠被也拿了來, 我們從她房裏找到了錢姨娘賞的釵子, 她速來也愛跟錢姨娘來往,自己也供認不諱,隻說連藥是錢姨娘給的。


    我派陳二去查, 是孫榮從藥房買了藥,又夾帶進來給了錢姨娘身邊的翠玉,碧珠的藥也是她給的。


    等我們去拿翠玉, 卻發現她不在了,還裹帶了錢姨娘不少的首飾。


    我派人去追她, 隻在城外找到了屍體, 身邊的財物都不見了,連耳朵上的金銀飾物也被擼去了。”


    賈代善聽了這話冷笑一聲:


    “好利落的手段,好歹毒的心思, 我們府裏還真出了個殺伐果斷的人才,這要是我兒子,我都能將這位子傳了他去,何苦這般死死撐著。


    你說孫榮?我恍惚記得他是哪個的幹兒子?”


    “迴主子,他正是太太陪房賴媽媽的幹兒子。”


    “好好好,他吐口了嗎?”


    賈代善怒極反笑,他那個太太他最是知道。


    雖因著老大是在老太太跟前養大,又雞嫌狗憎的不討人喜歡,便


    不如老二上心。


    但壞心卻是沒的,讓她冷眼旁觀還好,親自讓人動手那便絕無可能了。


    而且她最愛老大媳婦的相貌人品,頂多有些私心,但肯定沒有沒有害自己嫡親兒媳的心思。


    這人真是好本事,一個錢姨娘背黑鍋還不夠,還想挑撥他們母子關係。


    “吐口了,隻說是賴媽媽吩咐他的。”


    現在查到了這種地步,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麽給老大兩口子交代。


    其實就算自己不查,端看誰能得了好處,就能知道是誰下的手。


    若是被她得了手,瑚兒在劫難逃,顧氏難產夭亡,事後自己不查還好,一查就是這種結果。


    到時老大知道是自己的妾室對嫡子下了手,導致發妻一屍兩命,想也知道是何種心情。


    他本就因為這賤婢跟發妻離了心,現又因著她一日間便家破人亡。


    錢姨娘正坐著胎,就算生下孩子來也逃不過一個死,她腹中的這個不管是男是女,也再難出頭了。


    再得知自己的母親非但平時和他不親,還在顧氏的藥物中動了手腳,就算是因著孝道不能質問,也會徹底跟她離心了。


    史氏因著老大以後會襲官,私下對一直對老二多有補貼。


    自己身子骨又是這樣,萬一被這些消息一衝撞,怕也活不了幾天了。


    自己一走,他們母子恐怕立時就要形同陌路了。


    到時夠一個依官作勢,行為不檢的當家人,一個偏疼二房的老太太,沒了顧氏幫著籌謀,這榮府就要生生被他們葬送了。


    老大是個混賬不曉事的,沒個人在上頭管著,怕要壞事,他底下又沒個成器的子嗣,更何況就算日後再有了孩子,也未必肯好好教養。


    王氏卻是個城府極深的,把了管家權,大房還能落的什麽好不成?


    但王氏固然可恨,卻也是珠哥兒的生母,她現在肚子裏又有一個,不看僧麵看佛麵,他不能這麽就撕扯開。。


    況且她做的幹淨,自己還真沒拿著她的把柄。


    罷罷罷,到底還是到了這一步,他膝下隻這兩個孽障,未曾想臨了臨了還要經這麽一遭。


    正思慮著,就聽門外有人求見,便招了進來,這小子是個伶俐的,一上來就道喜:


    “老爺,大喜,大奶奶生了,是個哥兒。”


    賈代善正麻煩著,聞言大喜,連日來身上的病也好了幾分,顧不上別的事,忙讓人抬了他去看。


    等他到時孩子已經被安置到了偏房,卻不見大兒子的蹤影。


    他不由雙眉緊蹙,這逆子早上還像點樣子,現在又不知去哪裏浪蕩了。


    便多嘴問了句,院子裏的丫頭婆子畏懼他的威嚴不敢答話。


    賈赦身邊跟著的小子被留在門上,聞言趕緊答道:


    “大爺進……進了產房去了。”


    “胡鬧,他混賬慣了,你們也不曉事嗎?怎的也不攔著點?”


    這個孽障,有什麽是他做不出的?


    小子們麵麵相覷,一個字也不敢出,大爺自醒來便不同以往,威勢甚重,看他們一眼他們都要腿軟,哪個敢多嘴。


    賈代善心中存了事,他又是戰場上下來的人,其實對這些忌諱也不甚看重。


    便直接去了偏房,看自己的小孫孫,又去看過了長孫,這便迴了。


    ……角房內……


    顧嫵正無力的躺著,這生孩子真是要了老命了,她便是久經了修真的各種痛苦,可沒有這麽難捱過。


    等生完孩子她便脫了力,待媽媽們收拾幹淨了產房的穢物。


    正打算打起精神喝點靈泉水補補精神。


    就見闖進了一個男子,她雖然還沒來得及接受記憶,但也一眼看出這就是他了。


    果然他一進門便揮退了下人,道:“阿嫵?你沒事吧?”


    顧嫵這才放下心來,朝他虛弱的笑了下,這才喝了點靈泉水,放心的睡過去了。


    ……


    那日林緒之失去意識,等再醒來就聽到了太醫的論斷,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強灌了一碗安神湯。


    就這麽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了,等再有意識,就聽下人說大奶奶生了,他睡時便接受了此人的記憶。


    他正是賈家的承重孫,現任榮國公的嫡長子賈赦。


    本來應該地位崇高,繼承權無所爭議才是,但他剛生時便被祖母抱了去。


    這賈家正是由賈赦祖父弟兄起家的,一朝得勢,便雙雙得封國公。


    賈赦父親代善為了榮國府的前程便跟著他父親常年在外打拚,也顧不上家裏。


    他自小便由老太太帶著,正所謂“小兒子大孫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老夫人甫一得了這麽個寶貝孫子便喜不自禁,真真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裏怕飛了。


    饒他母親史氏乃是金陵世勳史侯家的小姐,為人爽朗開闊,也奈何不得自己的婆母半分。


    後來史氏又生了賈赦嫡親的弟弟賈政,養在她身邊也能慰藉一二,便把滿腔的心思都放在了二兒子身上。


    這麽一來二去的,賈赦就被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紈絝。


    等他祖父父親迴來時,一邊是老太太偏寵出來不學無術的嫡長子。


    一邊是小小年紀就酷愛讀書,謙恭厚道的嫡幼子,喜愛哪個可想而知。


    老夫人見心愛的大孫子常被訓斥,心裏哪會高興,就沒少往代善夫妻中間使絆子。


    賈赦便是有萬般孝順,也撐不住親祖母這麽扯後腿,與母親的關係越來越僵。


    自慢慢懂事,他自然不滿祖父父母都喜愛弟弟,對著自己卻不苟顏色。


    於是在老太太的護持下,越發的荒誕無稽,行為放蕩。


    老太太去前才算看明白了,正是她無原則的偏寵害了自己心愛的孫子。


    便強撐著與史氏求和,為他求娶了顧氏,隻想著將來能有人約束一二,免得他闖下禍端來。


    賈赦年少慕艾,顧氏又是個貌美絕倫的,他還真消停了幾年,老太太見狀身子骨都輕了幾斤,身體竟又見好了。


    偏偏顧氏什麽都好,入門三年還沒誕下子嗣,老太太哪裏忍的住,立馬就給了兩個漂亮丫頭給他添房,史氏作為母親也不好不給。


    誰知和睦了沒幾年的這兩位竟又因著這個打起了擂台,今兒個這個賜一個,明兒個那個又賞一雙。


    賈赦性本貪花好色,能消停這幾年都算顧氏□□的好。


    這般有了光明正大的借口,哪有不受用的理,喜得好似老鼠掉進了米缸裏,樂不思蜀。


    隻苦了顧氏兢兢業業□□好的丈夫一瞬便打迴了原型,便也冷了心,偏偏一個也沒生出來。


    老太太見狀哪有不後悔的,登時又急又氣,沒多長時日就兩腿一蹬歸了西。


    隻給心愛的大孫子留了一庫房的體己跟府裏“尷尬人”的身份。


    賈赦別個不好,卻是頂頂孝順的,老老實實的為老夫人守起了孝,這才跟顧氏的關係也緩和了幾分。


    後來便有了長子賈瑚,接著沒兩年顧氏又有了身孕,一家人過得也算美美滿滿。


    可好景不長,這個人哪裏是個耐得住的,偷偷摸摸的就收用了顧氏的丫頭錢氏。


    那丫頭倒是爭氣,沒幾個月就肚子就鼓起來了,顧氏聽聞了這消息一下子被氣了個倒仰,當下就動了胎氣。


    原本她還能騙自己夫君隻是因為長者賜不敢辭的緣故才那般行事。


    可這一次卻真正的傷了她的心,徹底的打碎了夫妻友愛的假象。


    再不肯夫唱婦隨,扮這舉案齊眉的夫妻,賈赦雖愛重這個發妻,但也不是能拉下臉來作小伏低的人。


    於是兩人就這麽冷下來了,這可不是什麽男女平等的時代,賈赦沒了拘束,便整日的胡天海底,沒個正行,顧氏也心灰意懶的躲在院中安胎。


    誰知就這樣還是礙了別人的眼,一朝驚變,大兒子落水生死不知,顧氏聞訊驚胎難產。


    賈赦這才從小妾的床上爬起來,急急忙忙的去請了太醫,誰知到底還是沒能保住嫡子的性命。


    他雖愚笨,但也知道嫡子對他們夫妻而言意味著什麽,一旦這消息瞞不住,妻子必定一屍兩命,那他最後的家也就散了。


    平日裏也不甚在意的地方,猛的就這麽唿啦啦的倒了,一時驚怒交加,再加上近來身子損耗太過,就這麽昏死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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