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內,秦立將白羽圈在了水池台邊,竹筒裏的清泉涓涓而流,濺得油汙越發粘嗒嗒地掛在碗沿上不上不下。


    “我不喜歡楚纖珩。”秦立低沉地聲音從耳邊響起,一點都不費力地就鑽進了白羽放空的腦子。


    秦立一開始就想要這樣解釋,然後開誠布公,宣布他對白羽有多麽的珍惜,然後繼續當相親相愛的好兄弟。


    不想因為所謂的抓不住也看不著的愛情而離間了兩人的心。


    他們本該就一直相依相偎下去。


    秦立承認自己的占有欲是有那麽點大,也承認夜晚淩他們如此說自己是寵弟狂魔。


    “嗯?”白羽反應不過來——為什麽要向自己解釋?為什麽是一副嚴肅的麵孔?白羽隻能假裝沒聽清。


    水被秦立用手堵上,心跳聲在漸漸消失的水聲中有些突兀,而秦立的身子反而更貼緊了半步。


    “我不喜歡楚纖珩。”你才是我心裏最重要的人,也是最信任的人。


    氣氛曖昧了起來,秦立急切卻堅定的語氣像極了告白,又像是在擺脫一些額外的負擔。沒有任何所謂的粉紅色泡泡,仿佛是劣質洗潔精搓出來的一團團糾結成團的小水泡,令白羽腦子更加發昏了起來。


    所以白羽的狀態顯然有些失常,在這種氣氛下竟然抖起了機靈,“哈哈,你不喜歡她,難不成你喜歡我啊?”


    兩人同時一愣。白羽更是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好不容易解釋清的事,又因為她這一句話給打迴原形了。


    秦立該不會又要誤會她是gay裏gay氣的基佬了吧?


    抬眼,果不其然,秦立的眼神幾乎是失焦的。


    “我的意思是……”白羽微微拉開與秦立的距離,她怕心髒會出賣自己。


    “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想去關心那些愛不愛的事情。”秦立鬆開手,後退了兩步,水流再次嘩啦啦地注入池中。


    “愛情對我來說不是必需品,我要的是成為站在世界頂端的強者。”


    “你不是也這麽想的嗎……”秦立笑得比哭還難看,“阿白是希望我和楚纖珩在一起嗎?”


    白羽猛地轉過身,“我隻是以為你喜歡她而已,看來是我誤會大哥了。”


    “沒事,兄弟陪你一起單身……等等!”突然清醒過來的白羽狠狠地瞪了秦立一眼,“誰讓你誇她好看來著?!”


    鍋蓋“哐當”一聲砸中了秦立的腦袋,秦立也不惱,因為阿白看起來對外麵那隻大型犬類也同樣沒什麽興趣。


    “她沒你好看。”秦立想了想,又補充道,“真的。”


    “楚纖珩是我見過最美的人。”裝腔做調地揶揄。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秦立飛快地離開了戰場。


    白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抬手想要洗碗,卻發現一隻蛾子的屍體從竹筒中隨水傾出,原本輕盈的翅膀因為水分而重得抬不起來,牢牢黏在了水麵上。


    是失足的飛蛾。不比撲火的那種少慘烈幾分。


    漆黑的空間內,睜著一雙透亮如寶石的眼睛,眼中裝著無心睡眠的失意——秦立看了一眼又有一眼睡得安穩的白羽,不敢閉上眼睛,怕自己既無法入眠,又浮想聯翩。


    感情真的是一種,睡一覺也弄不明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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