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蕭明日願賭服輸,把紅色外衣一丟,拎著灰兒就下山了。”雪梅解釋。


    “灰兒?”


    “灰兒的人身堅持不久,蕭明日還才皺著眉頭說讓她迴原形,她就迴到兔子狀態了,好像是不由自主的,不是有控製的恢複真身。”


    “哦。”


    “所以,走進你的屋裏的,真的是成海。那天是月圓夜,你是不是看不清是誰?”雪梅問。


    “……看不清。”尹念低聲說。


    雪梅消失了,隻留下尹念一個人發呆。


    天哪!想到是成海,尹念忽然一片熱氣從臉上擴展到全身去了,滿身通紅。怎麽會是他呢?雖然他也親過她,但是從未那麽急切和狂熱,以近乎於粗暴的方式在對待她,讓她除了頭昏以外就是痛。現在想起火熱來自於他,皮膚忽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讓人好別扭!


    不行不行,現在不是迴憶洞房之夜的時候。確定了自己的男人是成海,表示現在毒是傳給成海了,那就必須找到他才行了。


    居然是成海!這個事實讓尹念忍不住笑了起來。


    ----


    萬物記下部,有一層是追蹤術,這不再是指使犬鼻蟲之類的動物來尋人尋物了,而是自己獲取靈犬的追蹤能力。尹念一晚上都沒睡,清晨時分,終於突破了這一層。


    尹念做好早飯,和她一起吃飯的還是蕭長青夫婦。


    “明月師兄呢?”尹念問。她想試試,自己的功力到底能不能真的追蹤到人,但是蕭明日似乎沒留下什麽帶著他氣息的東西,隻好問雙胞胎的另外一個。


    “上次他臨時逃婚了,現在大概不敢見你。”朵依很是唾棄小兒子的行為。


    “哈哈……”尹念假笑一下,師娘也太計較了,她早忘了這一茬了。“師娘,那個籃子裏,是明月師兄的衣衫嗎?”


    “是啊,他昨晚換下的。我還懶得給他洗呢,讓他自己去洗。”


    尹念笑了笑,有他氣息的東西就行。


    ----


    飯後,尹念站在白院前坪前。地上放著蕭明月的衣衫,尹念結印後,用靈氣拓展了自己的感官,追著衣衫上的氣息,感覺也在延伸,似乎有個無形的細線帶著她的感覺漸漸的走向前山。她又去找歐玉敏了,這蕭明月現在真是和歐玉敏如膠似漆。


    看來這一招還挺好用的。尹念肯定了這一招,把衣服撿起來,放迴原處。蕭明月師兄,居然逃婚,她也不會幫他洗衣服的!


    走進成海的房間,他的房間裏麵都是他的氣息,尹念坐在他的床上,抱起他的被子,用靈識記住了這種氣味,好喜歡他的氣味。


    準備好了一大堆熏肉和醃大白菜給師父師娘,尹念下山了,靈識追蹤著成海,騎馬奔向婆羅洲。


    到了婆羅洲,尹念卻發現他離開了,向西邊而去,剛趕到西邊的鎮上,發現他居然又走了,又去了東北海邊。他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這是在捉迷藏嗎?但是看著漸漸圓起來的月亮,尹念急了,他就快毒發了!


    十一月十四日,在入冬的帶雨寒風中,在蜀國禮安城外的吳山上山路上,尹念追上了從山上下來的成海。


    ----


    成海這段時間過得非常煎熬,心裏像被一塊大石頭壓得喘不過氣來。


    自從尹念和蕭明月定下來婚期,成海就覺得自己很多餘了,雖然婚事有一半是自己促成的,但是成海高興不起來。一接到楊十一的喝酒邀請,他立刻下山了,至少不必眼睜睜的看著尹念嫁人。


    十月十五,楊十一、航遠、烈鴻和成海湊齊四大酒友,朋友們心照不宣的不提成海的心事,一起大喝一場。成海不斷的灌進美酒,想讓自己忘記後山正在進行的婚事。喝到半醉,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坐在了孜羅山後山尹念的小院子門口了,身穿新郎服的男子在喊他。尹念就在屋子裏,他是要進屋洞房的,想到這一點,他忽然特別不願意了,不讓新郎進屋,要求和他比試,最後還贏了。綠荊棘為他讓了道,他進屋後,看到尹念一臉迷茫的看著他這邊,這副樣子簡直是含苞欲放的花朵引人采擷,所以他上前抱住尹念,把曾經想對尹念做的事統統做了一次。


    酒醒時,他還是在婆羅洲的酒樓裏,他居然做了這麽春夢的夢!


    酒友們已經離開了,但是他借故還住在酒樓,因為他覺得這周圍似乎還有尹念獨特的香味,他忍不住一再迴憶那甜美的夢。直到那天晚上,“他”又出現了。


    “他”上次出現時,說他是一年後成海,現在的這個“他”,隻是半年多後的他了。


    “你又來幹什麽?你說要和小念分開,現在你滿意了?”成海看到未來的自己,卻很不快。


    “滿意?不……”未來的他似乎更悲痛了。


    難道還發生了不好的事?成海急了:“你說離開了小念,她可能不是鑰匙女,就可以不必自殺了。”


    “和她是分開了,但是她一直非常悲痛。後來,在歐玉敏想殺死我時,她替我擋了一劍……那一劍就斃命了。”未來的成海說出改變曆史後的情況,雖然改變了尹念鑰匙女的身份,但是卻沒有改變死亡的最終結果。


    “啊!?還是死了……”成海怒了:“那你還來幹什麽?”


    “我錯了,不該勸你離開念兒。”


    “你現在說還有什麽用?她已經嫁人了……”


    “嫁人有什麽關係?你至少還有爭取和她在一起的希望!”跨越時間而來的成海悲痛的低吼:“我卻沒有希望了……請你,聽從你的心!”


    嫁人沒有關係嗎?但是也許她已經在蕭明月那裏找到了幸福,自己還能動手破壞她的幸福嗎?到底要怎麽樣讓做才能真正保住她?……怎麽樣才能填補自己空洞到發痛的心?


    第二天,他渾渾噩噩的離開婆羅洲,但是還是不想迴山,所以隨性而走。他不知道,從那時開始,她在他身後已經追了大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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