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主……啊——閣主閣主!”欒止玉直接逃竄,他感覺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要崩開了,夏行安仍是不肯,一掌乘風切向他。


    欒止玉直接在院中大叫,樓上看見這般場景的人議論紛紛。


    “誰惹閣主了?”


    “閣主怎麽迴事?”一個好奇的人詢問身側的青年。


    “誰知道!閣主一迴來就陰沉一張臉,掃了眼發覺玄黎大人不在,他就提溜紫衣美人走了……”青年為他解釋,“嘖嘖”兩聲表示對欒止玉的同情,“也不知道紫衣美人哪裏惹到閣主了!”


    他的解釋剛好落入剛到的玄黎耳朵裏,聽見“紫衣美人”的稱唿,他冷冷咳了聲:“在此處作甚?”


    三個人立即轉身,瞧見玄黎行禮,隨後推搡著離開。


    玄黎透過窗口看了眼抱頭鼠竄的欒止玉,和窮追不舍的夏行安……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欒止玉如今的身子根本受不了夏行安這番追打。


    於是玄黎出現在一片狼藉的後院,欒止玉跟看到救星一般,扶著肩膀就跑到玄黎身後躲著。


    “玄黎大人救命!閣主要打死我啊!”


    “閣主!欒止玉傷未愈……”


    夏行安掃了他一眼,轉動手腕,朝他招手:“你來跟我過兩招!”


    “啊——是。”


    “等等!”欒止玉伸起胳膊示意,小心翼翼將不知何時丟在地上的扇子撿走,“你們繼續,你們可以開始了。”


    “正好,我看看你有沒有長進!”夏行安尋到對手很滿意,言罷他還睨了眼躲在柱子後麵的欒止玉,欒止玉根本不和他打,隻顧得跑。


    “是,閣主。”


    玄黎咽了口唾沫,做出備戰姿勢,夏行安拳頭乘風去,玄黎迅速做格擋。兩人在下麵打得火熱,夏行安打得並沒有多狠,兩人對戰倒很像訓練。


    欒止玉拿著扇子扇著,還整理下額前淩亂的頭發,依靠在柱子上光明正大欣賞。樓上的人透過窗子偷偷欣賞。


    院內擺放的竹編物件及盛放的薑蒜滾了一地,玄黎的麵具直接被夏行安打掉了。


    最後以玄黎摔在地上大喘氣為結束,夏行安轉動肩膀,一轉眼掃到欒止玉,“你再來?”


    “不來不來——”


    欒止玉立即要逃跑,樓上的人也裝作很忙要逃,夏行安掃了眼樓上,高聲道:“都不用躲了!我不是沒看見!”


    “都滾下來收拾院子!”夏行安又給欒止玉一記目光,“你也不例外!”


    “以後有你受的。”


    欒止玉委屈撇嘴:“哦。”


    夏行安剛進門,幾個戴著麵具的人正好往下走,瞬間老實了,恭敬喚一聲“閣主好”,立即逃開。


    “玄黎隨後過來找我一趟。”


    “是!”


    . . . . . . . . . . . .


    夏行安坐迴自己三樓的房間,撐著下巴坐在椅子上,須臾後門口響起敲門聲。


    “進來。”


    玄黎整理了身上的衣物,麵具重新戴迴臉上,但顯然還沒有休息過來。


    “楊沉的身份查到了嗎?”


    “還未。”玄黎啞聲迴答,“屬下懷疑楊沉的身份是假的。”


    “嗯……不無這個可能。否則京中有這般武藝的人,我不可能不知道。”


    夏行安忽而歎了口氣,神色懨懨看向玄黎,玄黎猛然一驚,他從未見過夏行安露出落寞之情,他一下慌了神。


    “屬下讓閣主失望了。”


    夏行安側目卻見玄黎單膝跪下,夏行安困乏地閉了眼。


    “起來,沒你的事情。”夏行安似是又擔心他誤會什麽,半睜開眼望著虛空一點,“我隻是有些煩躁。”


    玄黎站起身,抿著唇不知如何是好。他可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若論安慰人,還不如讓辰稀來。


    “玄黎。”他忽而被勾起興趣,掀開眼皮看向玄黎,他戴著麵具看不清神情,隻能看著硬朗的下巴。


    “閣主有何吩咐?”


    “你……有心悅之人嗎?”


    “啊?”玄黎明晃晃的驚愕,隨後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最後搖搖頭,“屬下沒有。”


    “哦——那就未曾動過心嗎?”


    也不知道夏行安怎麽想的,來與一棵鐵樹聊這些。


    玄黎腦海晃過一抹紫色,他被自己想到的事情驚住,愣了半晌。


    夏行安覺得自己得不到什麽答案,這種東西還是得他自己決定。


    “你多大了?”夏行安突然發現自己還不知道玄黎的年紀,感覺自己的閣主當得還挺失敗。


    “屬下今年二十又二。”


    夏行安聞言挑了下眉,他一直以為玄黎的年紀在自己之上,沒成想還比自己小一歲……


    “不考慮成家嗎?”


    “屬下沒有考慮過。”玄黎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若是成家,做事就會有所牽掛……”


    “何況屬下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命葬黃泉,何必惹一人傷情。”


    夏行安一噎,但他的話不無道理。


    他也就能護一個人安危,哪裏顧得上所有人……


    “你出去吧。就當我沒說過這些話。”夏行安擺擺手,待玄黎要踏出房門前,他認真的聲音一點點傳入玄黎的耳朵,“但是隻要我活著一日,你就死不了。”


    他從不讓手下的人去做沒有勝算的事情,但凡有些難度的,他每次都帶著人親自上。譬如玄機樓一事,他親自帶人前去,即便是去總部,他都是做了萬全準備的。


    沒有勝算的,他情願自己去。例如昨日擂台上,他擔心玄黎對戰楊沉勝算不大,便親自上場。


    他活了這麽久,也死了很多次,他很清楚的知道死亡是何種感受。


    玄黎站在門口愣了一瞬,持久冰封般的內心忽而被蕩起了漣漪。


    “謝……謝閣主。”


    夏行安靜靜看著關上的門,拍了拍自己的頭,低聲輕語:“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人和鬼魅……果真不同。”


    先前小狐狸總控訴他沒有人情味,渾身透著殺氣,平等地厭惡每一個人,每一個東西。


    當然,他不能反駁,那時他確實被血腥肅殺的氣息迷惑,可那時沒有人情冷暖,沒有人顧得上他的死活,也顧不上其他人的死活。


    他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長此以往,他喜歡上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剛到了這種地方他還時常緩不過神,但好在他在有人情的時候遇到了該遇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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