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迪萊德目睹她落淚的樣子,他更加想親親她。


    以前的他總是讓她失望地傷心地落淚,理所當然地把她的眼淚當做她對自己忠誠的證明,如今他看不得她哭泣。


    這些翻來覆去的自責懊悔情緒,隻有在失去了之後才痛苦地體會到了。


    一雙薄唇在她臉上輕輕遊走,吸走她臉上的淚水,他用那雙藍眸深深鎖著她,低沉地發出告白:“我比你想象中更需要你。”


    需要她?


    需要她繼續為他賣命,繼續被他玩弄,在狠狠傷害後再拋棄她一次嗎?


    沈酒突然發作,笑了起來:“王爵,你聽聽自己的話,你這樣尊貴無比的身份,根本沒必要來祈求一個奴隸的原諒。我承認對你下不了手,不是因為我不想殺你,是因為你不值得讓我再浪費我自己寶貴的生命。我現在這條命是我自己的,欠你的已經還你了。你要是覺得不高興,要麽再殺我一次。我不會再臣服於你。”


    說完,她覺得更好笑了。


    她的思維還停留在過去,好笑,她欠他什麽了,隻是因為她過去是他的奴隸,命就屬於主人是嗎?


    她持續的反抗和不聽話,激怒了愛迪萊德,他憤憤地含住她咄咄逼人的嘴,高大的身軀把她罩在了沙發上。


    “唔……放開我……不要……”沈酒四肢被他壓得死死的,抽都抽不出來。


    她被迫抬起臉,被愛迪萊德吸住的舌頭在口腔中失去知覺,漸漸變麻,被迫喝了他很多渡過來的口水。


    愛迪萊德舔過她濕潤的唇角,輕輕咬了下她唇瓣上的肉,“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反抗我,這會讓我更興奮。”


    藥物在體內作祟,兩人都在彼此忍耐中,稍稍一觸碰,欲望就會增強無數倍,變得更加難以抑製。


    愛迪萊德靠在她耳邊,情人安撫般的氣息噴薄在她細膩敏感的皮膚上,“約翰森博士告訴我,你在那一刻有句話想對我說,是什麽話?”


    “滾開!”


    沈酒如遭電擊一般,從牙縫裏狠狠擠出一句憤怒的反抗。


    愛迪萊德用力捏住她的臉,藍眸驟縮,聲音低沉喑啞,一個字一個字地質問她:“告訴我,你留給我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麽?”


    是什麽……


    要對他說的那句話是什麽!


    ——王爵……不要放棄我……我的身體好疼……好疼……


    上方愛迪萊德無可奈何的臉,變成了手術台上那種麵無表情的臉,語氣冷靜地下達著指令,冷靜地看著她的身體像一隻動物一樣被剖開。


    在這一刻,身體上的某處又傳開了被解剖般的疼痛,她額頭上冒起了冷汗,汗水從發叢中滲透到脖子間,如同一隻從水裏打撈上來的活魚,失去了水的包圍保護,身子痛苦地蜷縮起來。


    該死的……又發作了!沈酒感覺到自己無法控製自己停下來。


    愛迪萊德意識到身下的人不對勁,他鬆開了雙臂的桎梏,抓住沈酒的肩膀,搖晃著她的身體,把她的意識喊迴來。


    “沈酒!醒醒!小酒!”


    沈酒的嘴唇不停地在動,進入體內的空氣越來越少,嘴唇都變成紫色了,嘴裏發出夢囈般含糊不清的聲音。


    “親愛的!醒一醒!不要嚇我,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她在愛迪萊德焦急的召喚中,無法控製地翻起了白眼,全身如犯病一般地狂烈抽搐起來,好像要隨時死去一樣。


    愛迪萊德見到她這副樣子,徹底慌了神,他掰開沈酒的嘴巴,發現她正在無意識地咬自己的舌頭!


    “咬我的手。”他說出這句話時,牙關打顫,音調都變了。


    他把左手虎口塞進沈酒的嘴裏,下一秒,劇烈的疼痛傳來。


    她還在繼續用力咬合。


    鮮血從她嘴裏流了出來。


    愛迪萊德卻仿佛沒感覺到疼痛一般,他把沈酒抱在懷裏,捧住她被汗水浸濕的腦袋,朝書房外大聲唿叫:“克羅,去叫醫生!”


    克羅推開門,愛迪萊德抱著抽搐不止的沈酒衝出來,前往臥室,快速穿過鋪著華美地毯的長長的走廊。


    “王爵,她是怎麽了?”克羅還沒意識到愛迪萊德懷裏的人是沈酒,急匆匆地跟在他的身後。


    愛迪萊德的額發間,手上,都有血跡。


    王爵受傷了?


    這時克羅腦海中第一個閃過的緊張念頭,他不由地看向王爵懷裏的人,她翻著白眼,渾身蒼白,像一條快要死去的魚。


    走廊盡頭的臥室裏,伊莉雅手裏抱著一本羊皮封皮的故事書,穿著小公主睡衣,被出現在眼前的場景嚇得呆若木雞。


    她是來找父親講睡前故事的。


    可是眼前的父親無比慌張,不再露出她熟悉的慈愛麵容,陌生得令她感到畏懼,他懷裏抱著一個女人,直接無視了她,衝進了臥室。


    “伊莉雅公主。”克羅低下身去安撫受驚嚇的小公主。


    伊莉雅緊緊抱住他的手臂,眼圈通紅,她被陌生又兇狠的父親嚇得快要哭出來了,“克羅叔叔,父親抱著的人是誰?”


    克羅深吸了口氣,正要跟她解釋,伊莉雅突然之間放開了他的手臂,莽撞地衝進了臥室裏麵,連她最愛的那本故事書都丟在了地上。


    “是媽媽嗎?媽媽迴來了嗎?父親!我要見媽媽!”


    愛迪萊德剛把沈酒放在自己的床上,伊莉雅從後麵跑了進來。


    愛迪萊德伸出手臂攔住了撲過來的小女兒,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額上青筋凸起,幽藍色的瞳仁裏深沉的可怕:“伊莉雅,不準胡鬧。”


    他朝門口大叫:“克羅,快把她帶出去。”


    克羅把伊莉雅抱起來,不情願的伊莉雅不停地掙紮反抗,甩著小腿,“我不要!我不要出去!父親,我不要出去!”


    伊莉雅毫無征兆地嚎啕大哭起來。


    一向乖巧安靜的孩子突然情緒爆發,這令克羅感到匪夷所思,


    愛迪萊德被伊莉雅尖銳的哭聲震得兩邊的太陽穴突突漲痛,而在床上的沈酒還在不停地抽搐著,他往她嘴裏塞了一塊帕子,阻止她咬舌。


    無論怎麽叫她都叫不醒她,她渾身上下幾乎都濕透了,沒有一處是幹的,蒼白的皮膚下麵浮現出一道道縱橫交錯、觸目驚心的細小血絲。


    “伊莉雅!”愛迪萊德克製著自己,不對孩子發火,轉過頭去,沉沉的目光盯著哭泣中的孩子,用這種方式讓她安靜下來。


    父親好可怕……伊莉雅的哭聲戛然而止,木訥訥地張大了嘴巴,一顆顆豆大的眼淚順著哭紅的小臉頰從嘴角流進嘴裏麵。


    她嚐到了眼淚難吃的味道。


    父親她不喜歡哭,她想媽媽時總是會一個人躲起來,騙薛靈說自己想玩捉迷藏,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躲在古堡隨便一個角落裏偷偷哭泣。


    為什麽其他的小朋友都有媽媽,可是她的媽媽卻不在她的身邊呢?


    幼兒園裏的小朋友們會分享自己和媽媽之間的故事,他們每天晚上都會抱著媽媽睡覺,聽著媽媽的聲音給他們講各種故事,他們說他們最喜歡媽媽的頭發,媽媽的頭發上有一種很好聞很好聞的味道……


    伊莉雅也好想聞聞媽媽的味道。


    就在伊莉雅停止哭鬧了之後,躺在床上的沈酒突然身體扭曲地猛烈彈動了一下,兩眼一閉,停止了抽搐。


    下一秒,沈酒的頭部歪向床外,失去了所有的動靜,一動不動。


    “親愛的?”


    愛迪萊德被這突然的動靜驚嚇到失去了反應能力,目光失去了焦點,變得混沌模糊,喉腔裏發出一道嘶啞低沉的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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