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爺,你們可迴來了,方才有來了幾人,送了個巨大的箱子過來。那東西看著像是個棺材,這麽擺在堂屋,實在晦氣。別說客人了,咱們自己看著都礙眼。”掌櫃的引著林飛三人往屋裏走,還真就在屋裏擺放著一口長形的箱子。


    林飛道:“把箱子打開。”


    夥計們麵麵相覷,猶豫半天,終是不敢動手。阿大走上前去,將箱子的插銷移開,並將一側的箱門打開。一身腱子肉的精壯男子靜靜的躺在木箱之中,如同死去了似的。


    “噗~~”


    杜胖子一口茶水往男子臉上噴去,沒多一會兒,那人便醒了過來。見這麽多人圍著,卻絲毫不顯驚慌,抬手看了看,確定自己手腳未被綁縛後,直接站了起來。


    此人上身,穿著條短褲,麵色平靜的看著林飛,顯然方才在榷場,他也知道是林飛救了他一命。隻是此人眼中並未任何感激的神情,眼神之中反而透著一絲耐人尋味的意思。


    林飛衝著一旁掌櫃的道:“去賬上支三五十兩的散碎銀子,再去準備件衣服。”


    沒一會兒,銀子和衣服便準備好了。“衣服你穿上,銀子你帶走,就此別過吧。”


    杜胖子道:“師弟,你這唱的哪一出,花大價錢買來,就隻為做個好人?”


    林飛作為一個接受過自由平等博愛思想,二十世紀的五好青年,對於販賣人口這種事情,心中是深惡痛絕的。隻是這種想法,他又怎麽解釋的了呢!或許有一天對於這等事情,他也就見怪不怪了,但至少現在他還做不到。


    林飛道:“怎麽了?老子就看不慣那姓馬的,這錢我花的心裏痛快。”


    阿大道:“從麵相上看此人天生反骨,命犯桃花,其結局必然淒慘。”


    “桃花運對於男人來說不是好事麽?”林飛心中不由的想到,似乎桃花運,對於男人來說從來都是除了財運之外,最好不過之事了。


    阿大解釋道:“從麵相上來看,此人前半生必然順風順水,隻是命犯桃花,後半生必然因為苟且之事,東窗事發,從而運道也急轉直下。”


    邊上的掌櫃道:“公子,你們說的可是運豐行的馬豐?”


    林飛點頭道:“正是此人。”


    掌櫃的衝著阿大豎起拇指道:“這位先生看相很準啊,其人原名馬容,本是運豐行楊家長媳的親弟弟,卻因為同主家小妾喆姨娘偷情,東窗事發,本是要被亂棍打死。其姐奮力相救,這才讓他改名馬豐,發配到了這偏僻之地。”


    杜胖子罵道:“難怪我也看那老小子不順眼,原來專做些偷情的勾當。”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林飛拍了拍那精壯男子的肩膀道:“你可以走了,好好活著,可別再被人當肉票買了。男人是要頂天立地的,不是那等醃臢小人口中的黃色笑料。”


    精壯男子接過遞來的衣物和銀兩,口齒不清的道:“我......叫保強,今日之恩,他日定當厚報!”


    林飛笑道:“厚報就不必了,你自己都被人打包賣了,還是管好自己吧。”


    保強默然不語,林飛接著道:“掌櫃的,你去準備桌發菜,讓他吃完後離開吧。我看那姓馬的,不會善罷甘休,隻怕除了偷情,還能想出更加下三濫的手段來。畢竟你可是咬下了他一隻耳朵!”


    一聽到吃,杜胖子立馬就來了精神,自告奮勇的帶著保強走了。掌櫃的和夥計顯然沒有搞清楚狀況,愣愣的站在原地。


    林飛道:“你們把這些東西收拾下,繼續營業吧。”


    ......


    迴到府中的馬豐將傷口包紮好,沒一會兒,一名小廝走了進來,“老爺,確定了,那人去的就是霸道錢莊。”


    “還真是霸道錢莊的人?”馬豐兇狠的道:“媽的,他餘老鬼自己都被人扣下了,底下之人都敢如此囂張。”


    “你去,再去給我查查,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來頭,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小廝下去後,馬豐獨自一人坐在堂屋,一隻耳朵上有一縷金色毛發的兔子猛的跳入他懷中。府中之人都知道,這隻金耳朵兔子,那可是她的寶貝。但唯有馬豐自己知道,這隻金耳朵兔子他為什麽看的這般重要,這是喆姨娘送他。


    想到這些,馬豐不覺悲從中來。想當年他也是十裏八村有命的俊後生,如今卻淪落到這般地步,怎是在一個慘字了得。


    輕扶著兔子金色的長耳,腦海之中不由就浮現喆姨娘的身影來。兩人原本是青梅竹馬的伴侶,也怪他自己一時迷了心竅,為了錢財居然答應將自己心愛的女人送到了別人床上。到如今偷情被抓,以至於從此身敗名裂,改頭換麵遠遁他鄉,實在是命運弄人!


    馬容到馬豐隻是一字隻差,這一字的改變,期間屈辱賦予誰知。也不知此時喆姨娘怎麽樣了,古人雲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但想來,其結局必然比他更加淒慘,好歹自己是保住的性命,手中還有些錢財,喆姨娘一介女流,偷情被抓,隻怕這會兒已經是被浸豬籠了吧。


    傷口的疼痛將馬豐從無邊的思緒中拉了迴來,眼前不由的又浮現出保強那張冰冷的臉孔來。高貴如自己,居然被這麽個奴隸咬掉隻耳朵,此仇一定要報!


    “老爺,丁老爺來了,在門口候著呢。”小廝走進來道。


    “他還敢......”馬豐重重的出了口氣,將心中怒火壓了下去,“讓他進來吧!”


    若是在以前,對於丁三寸這般小人物,他是看都不會看一眼的。隻是如今虎落平陽,連這等人要折節下交,他不經問自己,如果還有一次選擇,還會同那喆姨娘偷情,做那禽獸不如之事麽?


    丁三寸邁著小短腿,一路小跑的走了進來,見馬豐頭上還綁著繃帶,關切的道:“馬兄,你這傷口好些了沒有?”


    隻這麽句廢話,馬豐就恨不得立即將這人趕出去,可如今他已然不負以前的權勢,反而要同這些商人處好關係。“有勞丁兄掛念了,敷了些藥,已經好多了。”


    “馬兄啊,我是請罪來了!”丁三寸眼淚吧啦的道:“當時那小子喊價到一千兩銀子,小弟原本想著即便傾家蕩產,也要幫著馬兄把這口氣出了,奈何口袋之中帶的銀子不夠,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騙鬼去吧,他丁家什麽身家,老子來這兒半年多,早就打聽清楚了,別說一千兩,就是一萬兩你都拿的出來。隻是你他娘的舍不得,或則更直白點說,就是覺得老子不值這一千兩。馬豐這樣想著口中卻道:“丁兄不必自責了,此事已經過去,這個場子,我自己找迴來。”


    丁三寸道:“我聽說那小子可是霸道錢莊的人,那個餘老鬼,可是不好惹呀!”


    馬豐冷笑道:“餘老鬼,隻怕這會兒他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麽可能顧得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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