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軍頓時呆立當場,手中的長刀壓根忘記了殺敵,多數人在這一瞬間似乎都處於靈魂出竅的狀態,隻因為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過詭異。


    遠處坐於馬上的楊鬆林卻是看的清楚,那名將佐根本不是消失,而是掉下去了,前方居然挖了陷馬坑。看來那姓伍的小子準備的還挺充分,哼,可那又怎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的陰謀詭計都不過隻是跳梁小醜的伎倆而已。


    “將軍,小心!”


    就在楊林鬆準備親自上陣的時候,忽然一支利箭劃過天際,直奔他麵門而來,好在一旁護衛反應夠快,在利箭未近身之前便被格擋掉了。


    但在最前方的兵卒卻被這突如其來的箭雨射殺過半,原來在那名將佐掉入陷馬坑的瞬間,青龍山之人便猛的往後撤了,這一陣箭雨死傷的都是楊家軍。


    一陣箭雨,讓方才推進百十米的楊家軍轉瞬間又退了迴來。楊林鬆一馬當先衝了出去,同時大聲吼道:“不許退,他們的弓箭手都在屋頂上,給我從左右兩側推進,再有敢擅自後退者,殺無赦!”


    主道的兩側原先多是些店麵,或是茶館酒肆,或是量體裁衣,或是奇淫巧技胭脂水粉的舶來品。此一處原是天慶府最繁華之地,路麵寬度達到數十米以上。楊家軍全部往兩側退,身體貼靠在木製結構的屋簷下,按說箭雨是安排人從屋頂射出,即便退往兩側,也隻能是抵擋其中一麵。若是輪射一番,多少也能有些殺傷力。但似乎青龍山的那些個土匪們,早知道此時楊林鬆已經派兵往屋頂上去了,居然在所有人退往兩側後,便全部隱匿了起來。


    “媽的,給我一間間屋子搜,我就不信這些匪寇能飛天遁地。”楊林鬆揮動手中長鞭,接著道:“所有人給我繼續往前推進,活抓伍鄂賞銀千兩。”


    對於青龍山的戰力,所有人都是有個大致了解的,畢竟彼此一起合力攻下的天慶府。總的來說,對於這幫匪兵,楊家軍是不屑與之為伍的,這就如同職業選手和業餘選手的區別。無論是戰陣還是兵源素質這群匪兵跟他們比都差太多了,雖然中間出現了一點小的插曲,但依然不妨礙多數人認為,那一千兩銀子是憑空擺放在前方數百米處,誰跑的快,誰就能拿到這筆銀子。


    兩側之人背靠著鋪麵,眼睛盯著屋頂之上,生怕又有突如其來的箭矢射來,相對小心的往前推進。突兀的還是有人身體一顫,胸口出現一根手臂般粗細削尖的竹竿,胸口被刺穿之人還有反應過來,另一根竹竿已經透體而出,同他一起倒下的還有身邊的數十人。


    “有埋伏,所有人小心。”也不隻是誰疾唿的這一聲,但為時已晚,一番起射後,世界再一次的安靜下來,除了左右兩側被竹竿貫體之人,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但眼前倒地的屍體,卻告訴在場所有人,對手並沒有他們想象的弱小。


    遠處高樓之上伍鄂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道:“不給他們吃點苦頭,還真以為我們是泥捏的。”


    趙延陽提醒道:“我們這些機關陷阱隻能暫緩敵人的攻勢,總體來說我們同對方的差距還是比較大的,無論是小規模的戰陣,還是個人整體實力的比拚,咱們都處於下風。但想來個把支撐個把時辰是沒有問題的,隻要雲軍主的援兵一到,屆時憑借人數的絕對優勢,打個旗鼓相當絕對是沒問題的。”


    “是啊,這就是正規軍的實力。”伍鄂話鋒一轉道:“你說他楊家軍同原來天慶府的麒麟軍哪個更強?”


    趙延陽思忖著道:“這就不好說了,若是兩軍擺開陣勢,一對一的比拚,我感覺楊家軍會更強一些。看的出來,他們似乎對於戰陣的演練,和大規模的騎兵衝鋒有著很深的研究;但反之若隻是論防守,和陣地戰自然是麒麟軍會更勝一籌。當日若不是都統廖明的反叛,將這個天慶府的部署打亂,即便咱們的人手在多上一倍,也不可能攻下固若金湯的天慶府。”


    伍鄂認同道:“確實若非這位廖都統,咱們想要拿下天慶府無異於癡人說夢。他的叛變,讓打亂了城防部署,同時對於當是沒有韓齊指揮的麒麟軍在士氣上給於了極大的打擊。”


    “趙兄,你前番分析的三點卻是有一番道理,但我總感覺事情不會如咱們所料的那般順利的。”伍鄂麵帶憂慮的道:“他廖明叛變的具體原因我們並不知道,或許是他有什麽把柄在楊家人手中,又或者此人想要得到某些東西,我們不能心存僥幸。”


    “那將軍的意思?”趙延陽苦笑著道:“除了心存僥幸,咱們還能怎麽辦?”


    伍鄂默然不語,確實,整體實力同對方差太多,即便你知道對方可能存在殺手鐧哪又怎樣?“


    “咱們不能一味的被動防守。”伍鄂沉吟著道:“既然敵人是想直接攻進來,而我們是需要同雲雷二人合兵一處,為何咱們不能且戰且退,同雲軍主匯合呢?”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內心瞬間都感到無比的驚喜。“對呀,反正咱們本就準備同雲軍主合力對抗楊柏鬆,咱們且戰且退,可比這死守強多了。”


    人的思維方式在某些時候,總是容易在自己劃定的圈圈裏麵繞不出來。當你跳出去的時候,便會發現整個認知都不同。伍鄂接著道:“趙兄,事情緊急你先行一步去麵見雲軍主,我下去指揮卻全軍,不能讓他們輕易看出咱們的意圖。”


    伍鄂心中總是提溜著,對於廖明他是有過深可印象的,此人沉默寡言,但整個人往那兒一站便有一種氣場在。這種氣場給人最直接的感覺便是,此人很危險。


    城西,明鏡將手中書信遞給一中年男子道:“這是老大人讓我帶給你的書信,你進入天慶府這些年,你的家人在瀘州都過的很好,兒子已經成年,不日便要娶親了。”


    中年男子接過書信,卻並未馬上打開,而是看著明鏡道:“廖明從未負大人所托,如今天慶府在下也已經按照大人吩咐,拱手送出,還請讓明先生稟明大人,在下如今隻想做一閑散之人。”


    “廖都統,你心中有氣,我又何嚐不知,楊柏鬆兄弟所為,確實讓人氣憤。但請你為大局著想,切不可就此撒手不管呀。”


    “那城中百姓有何過錯,他楊氏兄弟縱容手下胡亂殺人,此等之人若依著明先生請迴吧,此事我不會再管,我手下那百十名弟兄,都血裏火裏滾三迴了,我不能讓他們為一人渣去死。”


    廖明話說的拒絕,儼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明鏡拱手道:“廖都統還是看完手中書信,在做決定不遲,在下門外靜候佳音。”


    一盞茶後,廖明推門而出,身上卻依然穿戴整齊。一身鎏金鎖子甲,腰間挎著長刀,儼然是準備上陣。


    明鏡矗立一旁,彎腰拱手道:“祝將軍旗開得勝!”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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