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堂後宅,龍敖麵色柔和的看著不遠處獨自玩耍的女孩兒,眼中有著化不開的柔情,如同觀賞著一件絕世的藝術品。女孩兒盡管年齡不大,但身影修長,盡管隻是看到側麵,但皮膚白皙若雪,淺色的交領襦裙,穿在她的身上,漫步於草木花叢之間,遠遠望去宛若降抵人間的仙子。


    女孩兒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看著她,下意識的轉過身來,就在其轉身的瞬間,一切美好便戛然而止。女孩兒的另外半邊臉上膚色黑如木炭,皮膚沒有絲毫光澤,溝壑縱橫之間細看還能發現些許毛發,其貌讓人作嘔。


    但龍敖卻並未表示出任何的異樣情緒,而是溫柔一笑道:“靈兒,你剛剛在那兒做什麽呢,很少看你這麽開心了。”


    女孩兒見身後站著的是龍敖後,雀躍的跑了過來,笑道:“爹,我剛才在和花園裏的蟲兒玩耍呢,它們真笨,連真的假的同類都分不清楚。”


    龍敖看見女兒手中拿著一草紮的螞蚱,問道:“靈兒是越來越聰明了,居然會紮螞蚱,這是哪位廚娘教你的麽?跟爹爹說,我要好好的賞賜她。”


    “才不是廚娘教我的,是......是別人送我的?”龍靈兒小聲的道。


    龍敖瞬間皺起了眉頭,這個女兒就是他的心頭肉。現在居然有陌生人進了他的後宅,這還得了。


    “靈兒,這螞蚱確實好看,是誰送給你的,那人長什麽樣兒,你還記得麽?”龍敖語氣溫婉的道。對於這個女兒,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舍得說重話的。


    龍靈兒長期一個人在這院中生活,所接觸的人除了一些廚娘外,與之接觸最多的就是龍敖,所以盡管龍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但依然被她察覺到了。


    “爹爹,那人並沒有惡意的,隻是昨天靈兒一個人在呆著實在是太悶了,就想著到前麵的院子裏麵去抓蝴蝶。”


    “前院?”龍敖自言自語道:“前院昨日唯一進入的外人不就是那兩個少年人麽,誰膽子那麽大,居然剛擅自在院中走動。”


    “爹爹,你別為難那個大哥哥了,他人很好的,不但沒有嫌棄我,還給我紮螞蚱。”龍靈兒小聲的哀求道。


    龍敖拉著女兒的手,柔聲道:“爹爹不會為難他的,爹爹還要好好的賞賜他,這紮螞蚱的手藝確實不錯,靈兒要是喜歡,我讓他多紮一些給你。”


    “真的麽,太好了,太好了。”龍靈兒雀躍著道。


    “但是,靈兒要告訴我,那人具體長什麽樣兒,叫什麽名字,不然爹爹到哪兒去幫你找到這個人呢?”


    龍靈兒歪著腦袋道:“那個大哥哥,大概到爹爹鼻子這麽高,長相麽......很好看,然後......”


    “你告訴爹爹他叫什麽名字就好了,別的要是想不起來就算了。”龍敖有些無奈的道。


    “他說他叫林飛,還說以後有機會還來找我玩兒。”龍靈兒燦然一笑,雙眼眯成月牙形,隻是麵部的表情,依然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林飛?”昨天破戒九連環的一共就兩個人,一個是王易,另一人叫狗蛋,看來這個所謂的狗蛋就是林飛了。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未經允許居然敢擅自在自己後院中走動,若不是已經將其人派遣出去,定要再好生教訓他一番。


    想到林飛,龍敖不由的又再次想起昨天其砸碎夜明珠的場景。也就是在那一瞬間,他做出決定,讓這小子幫他到白岩峰中去找那兩件東西。


    當初軍師鬆茹提議安排人到各大勢力中去做臥底,龍敖就想到了這件事情,當然他完全可以將此事說與眾人知曉。但一來他認為這是他自己的家事,二來,他所要的那兩件東西,涉及到一些其他隱秘,他並不想讓其他人知曉。


    隻是想到歸想到,但合適的人選實在不好物色。昨天就在林飛砸碎夜明珠的刹那,他腦子裏麵忽然覺得這個人就是自己需要的人。當時的他隻是憑借多年來看人的直覺,但現在想來,這個所謂的直覺也並非沒有依據。


    那小子能夠通過解出九連環,還能通過夜明珠的考核,最少說明這是個聰明人。當著自己的麵,他居然敢砸碎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則表明此人是一大勇之人。破釜沉舟的決心,不是誰人都能具備的。如此大智大勇之人,不正是他所需要的麽,而且此人砸碎夜明珠,龍敖正好可以順勢推舟,將其“斬殺”!


    “爹爹,你在想什麽呢?”龍靈兒推了推發愣的龍敖,繼續說道:“爹爹,你讓那個大哥哥每天都來陪我玩會兒好麽,我一個人在這院子裏麵,可是沒意思了。”


    看著女兒委屈的嘟起的小嘴,龍敖心中也滿是苦澀。女兒被自己接入青龍山中兩年,但知道山上有這麽個人的絕對不超過五指之數,而且即便是這些人,自己都下過嚴令,絕對不準外傳。其最大的原因便是女兒的這張臉,做父親的看不得女兒受一點兒委屈。由於另外半邊臉的存在,女兒自小便受到他人歧視,性子更是怯弱,受人欺負都不敢出聲。可以說龍敖落草,有一半的原因,也是為了女兒,她需要一個更加強大的父親去保護。


    “靈兒,那個大哥哥怕是不能陪你玩兒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龍靈兒剛才還盈盈笑臉,月牙兒般的眼睛,瞬間便拉了下來,失望低下了腦袋。


    “靈兒,那你想知道那個大哥哥做什麽事情去了麽?”最是看不的女兒傷心的龍敖,敢忙寬慰道:“那個大哥哥很聰明,昨天爹爹見到他後,給他一項任務,讓他去找一件東西,隻要找到那件東西,靈兒臉上的胎記,就能治好了。”


    “那......那去找那樣東西會不會有危險,靈兒不希望大哥哥有危險。”


    龍敖牽著女兒往屋內邊走,邊說道:“放心吧,不會有危險的,爹爹跟那個大哥哥說了以後,還是他自己主動說要去的。爹爹當時還覺得奇怪,看來他是見過靈兒以後,同樣覺得靈兒聰明懂事,想幫咱們靈兒把病給治好。”


    ......


    “哈啾~~!”


    一連打了幾個噴嚏,林飛才感覺好了一些。他娘的,怎麽了,誰在念道我呢。林飛心中腹誹的想:“他也算是夠背的,別人穿越一個個的無一不是稱雄稱霸,大肆組建各種後宮什麽的。他卻是點背到了極點,剛來到這個世界眼前就是遍地的屍體,後來又差點被老虎咬死;好不容易養好了傷,又碰上文史主動挑釁找茬,僥幸沒被文史一刀砍死,卻是將文史一棍打成了植物人,由此引發了一連串事情,昨天更是差點被人一刀砍了腦袋。”


    最近這半個來月的所發生的事情,真是比他上輩子三十年都來的精彩。人生寂寞如雪不好,但有時候太過精彩,這小心髒,他娘的真是受不住。現在想來,那冷冽的刀鋒,依然讓林飛感覺不寒而栗。


    從孫老頭哪裏出來後,龍敖派來的這兩人,已經帶著走了一路。放眼望去,一路走來周圍的花草樹木都是差不多的。若非有這兩人帶路,林飛估計自己還沒下山就已經迷路了。


    天色不由的便暗了下來,月如銀盤,滿天星鬥。走了一路早就感覺饑腸轆轆的林飛,此時並不敢多言,隻能是等著兩人主動說休息,他才會停下來一同休息。


    如同此時一樣,兩人似乎也走累了,找了一處空地,隨手在邊上拾得一些薪柴,瞬間便點燃了一處篝火。


    火光焰焰,其中一名男子從背囊中拿出一塊風幹的肉脯,隨手丟了一塊給林飛。此時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的林飛,也不管味道怎麽樣,抓在手中就咬。別說味道雖然一般,但也不算難吃。


    兩名男子從出發到現在並沒有跟林飛說過一句話,如此也好,吃個半飽後,他便獨自靠坐在一樹墩上,梳理著今日與孫老頭的談話。


    重重跡象都表明,林飛受騙了,孫老頭根本就和龍敖是一夥的。即便林飛不做那什麽勞資的文教掌教,他也會為自己寫那封推薦信。龍敖如此大費周折的送他到白岩峰,絕對不會願意看到他輕易的死在白岩峰。自己還沒有到,孫老頭就已經將“茶水”準備好了,顯然是早就得到消息了,很有可能所謂的推薦信,根本就是找就安排好的。


    林飛將孫老頭給的玉牌和書籍從懷中掏出,接著月光,他看到玉牌之上都泛著淡淡的熒光,一看就不是凡物。那本並不算厚的書籍就顯得寒酸多了,周圍都是破損的邊角,翻開深藍色的封麵,書的扉頁上寫著兩個蒼勁的大字——《論語》


    看到書名的時候,林飛當時整個人都有些傻了。要不是手中玉牌看著不凡,他都想把這書甩到孫老頭的臉上去。這他娘的忽悠人好歹也用點心呐,給本論語是什麽鬼?這就是所謂的決定天下興亡的奇書?


    孫老頭當時臉上也有燦然之色,但很快便鎮定道:“當年北宋開國宰相趙普,半部論語治天下,可見這部儒家經典必然也是天下奇書。”


    林飛表情默然的看著他,他當時感覺,孫老頭說這段話隻有兩種可能;要麽是把他當傻子,要麽這老頭自己就是個傻子。


    顯然孫老頭不是傻子,見林飛這幅表情,便隻能如實的道:“當時魏高祖下令抓捕我九流門中之人,一切都發生的太過突然,多數典籍根本就沒來得及帶走。這本論語說是事關九流門的興衰,當時門中之人,拚命才得以保全。”


    對於孫老頭的話,林飛現在是充滿了懷疑,一本論語還事關什麽九流門的興衰。騙鬼去吧,甚至對於那所謂的九流門,林飛都懶得相信,誰知道這些故事是不是這老頭編的呀。


    當然不管他是處於什麽目的,好處也給了林飛一些,例如此時他邊上放著的兩壺酒。林飛現在想到孫老頭將酒壺交到林飛手中,那股割肉的勁兒,心中就爽到不行。


    這酒一壺是給白岩峰的常百草,另一壺孫老頭說是他幫忙抓到遁地蜈蚣的酬勞。具體什麽作用他沒有說,但想來能讓孫老頭如此痛心疾首,這東西必然不會差。


    一夜無話,東方天際漸漸泛起一絲魚肚白,屬於林飛的新征程,已經悄然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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