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普斯被巨大的石柱刺穿在地,石柱就落在了燕離的腦袋左側,他嚇得一身冷汗的同時,連忙翻滾跑向一邊。


    於是是姐兒連三的石柱墜落,將坎普斯的身體刺穿在地。


    坎普斯發出痛苦的吼叫聲,憤怒的看向了燕離,鮮血從他的身體和吼叫的嘴巴中飛濺出,落在了興奮殘酷的笑著的燕離臉上。


    天空中出現巨大的虛影,翻出淡淡的猩紅色,如同巨大的古神一般,將灰色的天空都給染紅。


    “愚蠢的蠢貨。”那虛影再雲端淡淡的吐出了這麽幾個字,而就是這樣的幾個字,讓坎普斯顫抖著,帶著痛苦也要匍匐在地。


    “大,大人,我將彌補我的錯誤,請,請您寬恕我的罪行。”它如此說道,而虛影在這之後淡出了雲端,天空中的石柱也漂浮於高空,仿佛隨時將會墜落,其間閃爍著驚雷。


    神明給與了坎普斯機會,一個彌補的機會。


    隻是兩句話的交流,燕離呆呆的看著雲端的虛影,他已經聽出了虛影的聲音,那就是萬葬生的聲音。


    但這虛影大概率不是他本人,而是留在這世界的一縷意念投影罷了,而僅僅隻是這樣,卻如同古神明一般巍峨高大,其威勢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轉頭看向被釘在地麵的坎普斯,隻見他一根根地拔出自己身上的石柱。


    “真臭啊坎普斯,這麽大的出血量,你準備用多少人柱來修複自己?”燕離譏諷道:“我勸你還是快去養養傷,人老了,打架再傷個筋骨可就不好了。”


    “臭小鬼!你竟然敢,你竟然敢算計我!”他顫巍巍的爬起身,嘶吼著的同時,甚至沒有立刻使用人柱去修複自己,而是向著燕離撲了過來。


    燕離連忙跑進一旁的拐角,狹小的巷子中燕離在前方奔頭,後麵則傳來不斷碰撞的聲音。


    “要不,你還是先忙著去獻祭吧!我們的事情,等到獻祭結束再對付我也不遲啊。”躲在拐角後的燕離激將道,而對方的迴答讓他勾起了嘴角。


    “儀式的事情,時間還有很多,我要先殺掉你,再繼續獻祭的儀式,也不遲。”坎普斯殘忍道。


    果然,獻祭還未完成,而獻祭也需要某個長時間的儀式,看來坎普斯的儀式已經被他們的突然到來所打斷了。


    得到想要的答案的燕離轉身再次向著遠處的街道逃離,轉身攥緊了一棟大樓裏。


    坎普斯的身材很高大,就算它能攀附牆壁,想再狹小的室內空間抓住他也比外麵困難很多。


    “這···這是怎麽迴事啊。”身體裏的燕離二號驚異的問道。


    為什麽坎普斯忽然會變成這樣。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之前我就覺得很奇怪,尼古拉斯和我交談的時候,提及過那麽多次萬葬生,但唯獨在這個家夥的麵前,一次也沒有提及過。”燕離諷刺笑道:“而坎普斯自己也是,說到萬葬生的時候,永遠都是神明,那位大人。”


    “看來萬葬生自己也不放心這個家夥,為了避免它泄露自己的行蹤,就給他設定了某種限製,那個限製就是絕對不可以說出自己的名字。”燕離看向天空的石板。“現在如果他不殺死我,那就算是有一千條命,也不夠他從萬葬生的懲罰下活下來。”


    “可,可是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這樣下去,還是要被他追上殺死。”


    “我們不需要跟他打,隻需要拖住就好了,隻要他追著我們,他就沒有功夫去繼續他那獻祭的儀式,燕祈和我們也就有了更多的時間。”


    “拖?”燕離二號不解,為甚麽拖,他們是在等什麽嗎?


    下一刻,他忽然意識到,燕離身邊的那個非常強大的女孩兒可一直都沒有出現。


    “那我們該怎麽做。我能幫到你什麽嗎?”燕離二號猜到了一點,連忙問道。


    “別著急,你仔細看他現在的狀態。”燕離安撫了體內的燕離二號,畢竟對方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就像第一次看恐怖片的小朋友一樣,總會覺得害怕,燕離笑著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很不幸啊。”


    燕離二號沉默片刻,頓時明白了燕離是想要做什麽


    “你想要···你想要利用我預知不幸的能力來對付他!”


    “準確的說,是利用無法改變不幸後,不幸的收束。”燕離輕聲道:“無法改變的不幸,隻會變得更加的不幸,那隻要我們抓住他接下來的一個小小的不幸,就能將其無限的放大。”


    “所幸的是,對於不幸的人來說,所有不幸都是接踵而至的,這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了。”燕離轉過身,看向坎普斯。


    剛剛還在說話的燕離二號陷入了沉默,顯然正在對坎普斯使用著能力。


    在洞察了坎普斯的不幸之後,他也在意識中將其告訴了燕離。


    “喂!坎普斯,小心腦袋!”燕離衝著坎普斯大喊,下一刻對方果然先是一愣,迅速避開了因為他的動作而被震落得廣告牌。


    他看著地上掉落得比他腦袋隻是稍微大了一些的廣告牌,雖然這樣的東西對他甚至連傷害都算不上,但真的砸上去還是會有一點頭痛的。


    於是他一臉好笑的看向燕離。


    “怎麽,是放棄了嗎?”


    “隻是好心的提醒而已。”燕離對還沒有意識到事件的嚴重性的坎普斯譏諷道,而後再次轉身逃離。


    而接下來的事情就變得簡單而且有趣了。


    漸漸的,坎普斯開始被各式各樣的不幸所環繞了。


    為了加強收束,燕離還不忘記中途繼續試著提醒他,讓不幸的加重變得更加嚴重。


    起先先是撞斷了消防栓,隻是弄了滿身的水。


    然後是攀附牆壁登樓的時候,牆壁碎裂了,腦袋朝下的墜落在地。


    而後再追擊的途中竟然掉進了下水道裏。


    “哈哈哈,你這坎普斯之夜裏,還有人偷井蓋嗎?這也太好笑了吧?”燕離坐在房屋的樓頂,看著遠處這個深陷下水道裏,滿身臭烘烘的大家夥,忍不住笑道。


    坎普斯折騰著從臭井裏爬了出來,如同狼一般抖動著身上的汙穢之物,眼睛此刻氣憤到發紅。


    他喘著氣,即便再笨拙遲鈍,也已經意識到了一絲的不對勁。


    “你,你到底做了什麽!”坎普斯站在原地狠聲道,卻有些不敢上前了。


    “我能做什麽?我隻是一個弱小的人類罷了。”燕離輕笑道:“和你這樣的鬼神可比不了,對於你來說,我隻是和她們一樣,可以用來做成人柱的卑微人類罷了。”


    燕離張開懷抱,站在月光下。


    那一瞬間,坎普斯感到對方的氣息變化了。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明明是同一個人,但他卻感到某種強大到無可匹敵的東西,正在接近自己。


    不行,要殺死他,已經拖太久了。


    想到這裏的坎普斯手中木製的長棍出現,它整個身體彎曲成投擲標槍般的動作,然後將長棍衝著燕離投擲過去。


    而此刻的燕離隻是居高臨下的站在那裏,麵露殘忍輕蔑笑意的看著自己。


    下一刻,連坎普斯也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了。


    黑色的火焰從燕離身前的空中綻放,然後竟是將他的長棍直接的燒成了灰燼灑落在地。


    “什···什麽。”坎普斯隻感覺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自己那連鋼鐵都可以刺穿的長棍,竟然在這黑火下片刻消散。


    他甚至還感受不到任何關於以太的氣息。


    而從始至終,眼前的男孩兒隻是站在月光下,也不說話解釋,隻是一臉玩味笑意的看著自己。


    不信邪的坎普斯繼續使得催生木刺攻向燕離,但那些黑火如同在他的四周形成了一段無可逼近的領域,所有的攻擊都在片刻間被黑火焚燒。


    一隻燃著火焰的蝴蝶,從坎普斯的眼邊飛過。


    蝴蝶?坎普斯一愣,在坎普斯之夜中,怎麽會出現蝴蝶?


    坎普斯想到了之前那個闖進來的女孩兒,她在和自己作戰的時候,也是有無數的蝴蝶環繞。


    於是她抬起頭。


    果然,天空中有黑色的門扉被打開,在萬千蜉蝣的縈繞下,一個嬌小的身影從天空墜落。


    女孩兒從門中出現的瞬間,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直直的自高空墜落,絲毫沒有減速的趨勢,而即使如此,她依然緊緊的抱著懷裏的什麽東西。


    那是一口棺材,一口黑色的棺材。


    然後她抱著這口棺材,就這樣落在了燕離的懷裏。


    “辛苦了。”燕離看向懷裏的星野蝴蝶,有些愧疚和感激的說道。


    “公主需要的獎勵是王子的吻,可不是花言巧語。”此刻女孩兒麵色如同蠟紙般蒼白虛弱,身體還在不自然的顫抖。


    這是以太和生命力過度缺失的症狀,以太還好說,但生命力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就連燕離都不知道還能不能得到補充。


    “你確定要現在嗎,用這具身體?”燕離少見的順著她的話調侃道。


    但女孩兒已經迴答不了他了,因為她此刻已經昏迷了過去。


    燕離深吸一口氣,觸摸那口黑色的棺材。


    棺材相比之前在自己那裏的時候,大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黎君言他們做了什麽,但肯定相比較之前,有了許多的不一樣。


    燕離打開了棺木,裏麵放置著一具身體。


    他丟失在原本世界的身體。


    “你還有十秒鍾時間可以阻止我。”燕離不忘對遠處的坎普斯說道,同時不急不緩的向自己的身體伸出了雙數。


    而受到提醒的坎普斯,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竟然都邁不開雙腿。


    他竟然在顫抖,那黑色的棺木,那黑色棺木之中的東西,竟然讓他感到了恐懼。


    而當它從這樣的恐懼中再次迴過神來,之前的少年已經倒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相對來說高一點的年輕男子從棺木中走了出來。


    “還是自己的身體用著舒服。”燕離搖動著脖子,長時間沒有運動的身體此刻在活動下啪啪作響。


    燕離深吸一口氣,感受著久違的,身體強大到讓自己都有些不適應的四圍,感受著體內沸騰灼熱的暗黑龍血,感受著被星野蝴蝶補充近滿的以太。


    他再次看向了坎普斯,眼中已經化為了一潭深紫。


    “喂,你為什麽,還不逃跑呢。”燕離輕蔑笑道。


    聽到這番話的坎普斯當時就是一抖,但更加讓他無法忍受的則是對麵眼中的輕蔑,和話語中的嘲諷。


    多少年了,多少年再也沒有看到過這樣的眼神了。


    自從自己離開了那個漏雨的屋簷下,自從自己成為了坎普斯,他就成為了別人恐懼的象征。


    什麽時候,竟然有人敢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眼神來對著他。


    “無光···煉獄!”坎普斯選擇直接放出自己的大招,無數的木刺從四周的樓房中伸出,而漆黑的大門再次張開,就如同之前那樣拉走燕祈一樣,強大的吸引力將燕離吸引上天空。


    燕離微微皺眉,但被吸引在半空中的他,似乎有些無可奈何,就這樣被吸進了漆黑的門中,隨著大門的閉合聲,他就這樣消失在了坎普斯的麵前。


    “就···就這?”坎普斯不敢置信的自問,他此刻的聲音依然還在顫抖,但已經忍不住那張狂笑到近乎扭曲的臉。


    “我還以為有多麽厲害!到頭來還是在虛張聲勢!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坎普斯此刻全身都被冷汗浸濕,無力癱軟的倒在地上,一邊嘴裏還在罵著嘲諷的話。


    他準備站起身,他將去修複自己的身體,然後繼續獻祭的儀式。


    尼古拉斯已經消失,隻要將女孩兒獻祭給了那位大人,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做自己純粹的惡神,再也沒有人可以妨礙自己。


    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想要大笑。


    但下一秒,他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猛然發現自己的雙腳,不知何時竟然被黑色的鎖鏈緊緊的纏繞住。


    不僅僅是如此,就連‘坎普斯之夜’的天空,也變成了血染般的紅色。


    “不···這不是坎普斯之夜。”意識到不對勁的坎普斯猛的抬起頭,四周的城市大樓開始漸漸的燃燒起來,天端漸漸有某種巨獸的嘶吼聲傳來。


    “歡迎來到,龍涎煉獄的世界,坎普斯。”他的身後,燕離的聲音不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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