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鏡帶著白肅錚去了書房,書案上已經由丫環收拾過,此時看上去倒是整齊幹淨,頗有大家閨秀該有的嫻靜風格。


    書房之中筆墨陳列,牆上掛著畫卷,門聯是漂亮流暢的行書,一架子的書籍整齊排列,如同是書香門第。


    “許姑娘必定學識淵博,若是男子定能中狀元。”白肅錚感歎誇讚了一聲。


    “你沒發現書架上的書格外整齊格外的新嗎?”


    “說明許姑娘是個愛書之人。”他輕笑迴答。


    汐鏡也笑,隨手拿了一本書下來,書頁嶄新鋒利。


    “那是因為這些書我都沒翻過,就是裝個樣子的。”


    “……”白肅錚微微一愣,低頭道,“許姑娘真是謙虛。”


    “……”汐鏡無奈笑了一下,搖頭到,“這些就是我的功課了,你幫我寫完,便算是報恩了。”


    白肅錚走到她邊上看了眼,書案上是一疊功課紙,無非就是抄寫訓誡,觀書有感之類的。他粗略看了看,便坐下提筆開始書寫。


    汐鏡搬了凳子坐他對麵,可惜手裏沒瓜子磕,隻能撐著腦袋看他寫的東西。


    他的字雋秀又不露鋒芒,剛柔並濟,比門聯上請先生寫的還要好看順眼。


    因是蛇妖化形,外貌有些陰柔卻不會給人娘裏娘氣的感覺,飛眉入鬢星眸璀璨,丹色薄唇微張,一邊寫字的時候會下意識的念出來,鬢邊碎發微微拂動,不經意有一絲抿在了唇中。


    汐鏡伸手將那一絲頭發撥走,發絲在他的唇瓣上留下些許酥癢的感覺。


    白肅錚不由手一顫,最後一筆歪了行,他稍稍往後靠看著汐鏡說:“許姑娘,你既然知曉我是蛇妖,為何不怕我呢?”


    “人有好壞,妖也有好壞。我是壞人,你阻止我了,你肯定是好妖。”汐鏡漫不經心地說,看著他的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把他燉湯一般。


    他有些不敢與她對視,低頭繼續書寫,又說:“世間少有你這般的想法,若能多些,修行起來也不會那麽困難了。”


    提到修行,汐鏡問:“你修行很久了,會變成神仙嗎?”


    他臉上笑意恬淡,點頭說:“我功德未滿,要多行善。以及報姑娘你當初的救命之恩,這些之後,便可成仙了。”


    聞言,汐鏡若有所思地問:“就沒別的辦法了?你今天嚇傻了一個人,這得算是過錯吧?”


    “嗯。”他點頭,沾了沾墨繼續寫,“但他欺淩婦女,罪有應得,此事雖錯卻不記過,雖行善卻不結善果。”


    汐鏡心中了然,他畢竟修行千年,又得了菩薩點化,自然知曉是非因果善惡對錯的道理。


    因此想騙他去做殺人煉魂的時候是必定不可能的,幫他做好事也不可能。


    她就是見不得世界和平的大惡人。


    想了想,她心中有了主意,不由嘴角揚起。


    白肅錚見她如此看著自己,心中幾分感歎,沒想到恩人是個花癡……也難怪破廟裏想那般對他。不過這也要怪他,當初毒牙咬死了恩人,千年蛇妖的毒轉世也有影響,才導致她花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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