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鏡看著他,沒有太多的憤怒,語調之中反而是嘲笑,說:“不必賭,是你贏了。我若不懂人心,如何利用人心?”


    說一個大反派不懂人心,何其可笑。


    她被點了穴位無法動彈,覺得這樣躺著放狠話實在是沒有半點說服力,又皺眉命令到:“扶我起來,我要罵你。”


    “……”李鈞不由錯愕,哪有人放狠話的時候突然要求扶起來的,用強勢的語氣說著有些弱的話。


    不過一人站著一人躺著對話,的確是有些怪異。


    李鈞便將她拉了起來,安頓在椅子上。


    汐鏡坐端正,滿嘴的髒話因為自己剛才示弱的言語有點說不出口,反而會形成一種死鴨子嘴硬占口頭便宜的loser行為。


    她想了想說:“就算退兵又能如何?兵力懸殊,將來有的是機會。”


    李鈞也明白這個道理,他還是先命令副將把錦盒送去北周軍營,一定要親自交到簡陌大將軍手中才可以。


    迴到營帳,李鈞搬了凳子坐在她的側麵,說:“隻要你在,北周不會亂來的。”


    聞言,汐鏡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故意惡心巴拉的看著李鈞說:“嚶……那你就是要逼我死咯?”


    在他眉頭微皺的疑惑之中,汐鏡笑著說:“隻要我死了,北周一定全力攻城為我報仇,到時候可就真是血流成河了。”


    夜晚的軍營很安靜,營帳外麵可以看見晃動的篝火和巡邏士兵的身影。


    偶爾還能聽到木柴被火燒裂時發出的劈啪聲。


    戰爭,受苦的永遠都是百姓,而博弈者身居高位能感受到的隻有勝利的榮耀或失敗的無奈氣憤,流離失所饑寒交迫的感覺,在位者是永遠無法體會的。


    李鈞眉目低垂,臉上猙獰的疤痕讓本該柔軟的表情像是憤怒。


    他緩緩抬頭看向汐鏡,說:“陛下,我不敢斷言對你十分了解,但你既然恨我恨到不惜花費這般心思功夫,想必是不會選擇自盡的,你一定會活下去,直到可以把我踩在腳底下的那天,是嗎?”


    “嗬……哈哈……”汐鏡笑了起來,低聲說,“對。”


    之前的位麵,他說自己願意了解她,卻總是誤解她是個好人,所以才會親近她吧?


    現在他是真正的了解她,把她那蛇蠍惡毒的想法看得透徹,所以才厭惡她了吧?


    李鈞看著她平淡沒有情緒的表情,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她征戰沙場多年、她治理朝堂內外、她有勇有謀殺伐果決,她有忠心的臣子、有可以付出生命的心腹,可是她並不相信他們。


    放他迴南梁是她獨自一人,在南梁隱瞞身份幫他也是獨自一人,潛入敵軍營地也是獨自一人。


    而在被揭穿身份之後,她沒有憤怒。


    在明知道他會為母親報仇的前提下,她也沒有半點的害怕。


    她似乎對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有著足夠的準備,所以雷厲風行可以成功的獲得想要的結果,同時也可以坦然接受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每一個壞人都希望給自己找借口,被逼無奈或者心口苦衷,可她似乎從來也沒有這樣或那樣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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