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謝謝,我是從外麵來的,所以我得出去,你們喜歡這裏,那就在這裏待著好了。”


    盛爻禮貌地拒絕了瘋帽子,站到了一旁。


    “可是,你剛才不是問我們,為什麽烏鴉長得像寫字台嗎?你都問出來了,就不能走了。”


    兔子扯了扯盛爻的衣服,有些委屈地說道。


    “又不是我想進來的啊……”


    “你不想進來,又怎麽會進來的啊?”


    瘋帽子從盛爻手裏,把蘑菇拿了過來,做了一頂帽子,放到了盛爻的頭上。


    “喲,還可以,拿錢吧。”


    盛爻一臉無奈地把帽子拿了下來,放在了瘋帽子的手裏。


    “我沒錢,謝謝你了。”


    “我突然很想吃蛋糕啊……”


    瘋帽子抬頭,靜靜看著天空,一臉無奈的樣子。


    盛爻突然覺得有些悲涼,就把手裏的蛋糕渣,放在了瘋帽子的手裏。


    “那,謝謝咯。”


    瘋帽子把帽子拿了下來,饒了三圈,對盛爻行了個禮。


    “安、安倱?!”


    盛爻看著拿下了帽子的那張臉,整個人有些發蒙。


    “是我啊,所以,為什麽烏鴉長得像是寫字台呢?”


    安·帽子工人·倱,微笑著,開口問道。


    “我……”


    盛爻正要說話,就聽見身後傳來了一聲咆哮。


    “看了他們的腦袋!砍了他們的腦袋!”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盛爻努力地迴憶了一下,自己在昏迷之前看的小說和電影。


    最後,她十分確定,自己短時間內並沒有看過《愛麗絲漫遊仙境》的相關內容。


    “所以,為什麽紅皇後也出來了?”


    盛爻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她其實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已經在幻覺中了,還是已經死了。


    其實之前安倱也和她聊過人死之後的事情,但是在他的描述當中,死掉之後,靈魂離開身體,然後就會進入一個極其迷茫的狀態。


    在這個狀態裏,靈魂可以在人間徘徊七天左右,然後就會被離他最近的門帶走。


    從前地府沒有出事的時候,這個過程會收到黑白無常的監督,但是自從地府出了事,人間的鬼魂也就沒有哪麽大的束縛了。


    而這也是最近,怨靈傷人的事情越來越多的原因。


    但是安倱並沒有提到過,人死了之後,會有這麽奇怪的事情發生。


    於是盛爻還是堅定地人為自己應該是瘋了。


    “嗬,哪個瘋子知道自己瘋了呢?真的是……”


    盛爻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也不在意了。


    畢竟對於一個守夜人來說,瘋了跟死了,其實差別也並不是很大。


    她扔下了兔子和瘋帽子安倱,朝著紅皇後的那邊走了過去。


    “你……陪我喝會茶好不好?”


    瘋帽子安倱拉著盛爻的胳膊,扁著嘴,有些無奈地哭訴道。


    盛爻拍了拍他的帽子,突然覺得有些心疼。


    “我……可能不迴來了,怎麽辦啊?”


    瘋帽子的眼睛一點點紅了,眼淚一滴滴流了出來。


    盛爻看著他這渲染弱氣的表情,整個人都蒙了。


    不過她想到外麵的真的安倱,還是狠下心來,朝著紅皇後那邊走了過去。


    ——之前安倱提到過,這個版本的六博棋,其實是個皇後問題。


    現在既然紅皇後本人就在這,能拿到什麽,也說不定呢。


    盛爻剛掙脫了瘋帽子的胳膊,他就再次黏了上來。


    “那……你不留下來陪我的話,把帽子帶走可以嗎?特意給你做的。”


    安倱可憐巴巴地看著盛爻,把剛才那頂蘑菇帽子放在了盛爻的手裏。


    盛爻低頭,覺得這帽子還是挺好看的,就接了過來。


    “那,好吧,謝謝你了。”


    瘋帽子安倱點點頭,和兔子一起坐迴了茶話會的桌子上。


    盛爻擺弄著手上的帽子,突然覺得,這帽子還挺好看的。


    她準備往外走,就聽見後麵的風帽子,喊了一句。


    “對了,你知道為什麽烏鴉長得像是寫字台嗎?”


    盛爻笑了笑,轉過頭,同樣說了一句。


    “那,你知道為什麽烏鴉長得像寫字台嗎?”


    瘋帽子笑了笑,把兔子的懷表在咖啡裏泡了泡,然後跟黃油一起,夾在了麵包裏。


    “你看,就是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怎麽能每次都遲到呢?”


    兔子有些無奈地拿迴了自己的懷表,轉過身子,給了安倱一個屁股。


    盛爻看著那邊的兩個人,突然覺得,如果瘋了之後,能每天那根兔子一塊喝喝咖啡,也挺好的。


    “把他們的腦袋都砍下來!”


    遠處再次傳來了一個尖銳的聲音,盛爻快步走了過去,終於在花園深處,看到了一個巨大的棋盤。


    就和他們在外麵的大廳裏,一模一樣。


    而剛才叫聲尖銳的,就是站在棋盤上的紅皇後。


    她手裏抓著一隻火烈鳥,不斷地揮舞著。


    那隻火烈鳥還活著,隻不過翅膀和嘴都被捆了起來,無辜的眼睛裏,其實就一句話。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你,就是你,過來!幹什麽呢,在那邊磨磨蹭蹭的?”


    紅皇後見盛爻過來了,頤指氣使地對著她高聲喊道。


    盛爻見她那個樣子,就不想過去。


    但是見到紅皇後踩著的那張棋盤,她不像過去,也得過去。


    “我站在哪?”盛爻冷著臉問了一句。


    “你站在哪?還用我教你嗎?站到我旁邊來,我要砍了你的頭!”


    紅皇後高聲喊道,就好像她砍掉盛爻的頭,對盛爻來說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情一樣。


    盛爻當然是不會過去的,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跟著兔子,一路走了下來。


    不過既然這裏和外麵的大廳,有這麽多相似的地方,盛爻還是覺得,或許可以在這裏找到外麵的大廳的解決方案。


    “我為什麽要過去?你給我個理由啊。”


    盛爻揚起下巴,看著紅皇後,開口問道。


    “我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廢什麽話?!信不信我直接弄死你?!”


    紅皇後雖然有些兇,但盛爻已經發現了,她其實隻是有些色厲內荏。


    於是盛爻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我不過去,又能怎麽樣呢?你要砍了我的頭嗎?怎麽砍?”


    盛爻叉著腰看著紅皇後,一副幼兒園吵架的架勢。


    就差對著她說“略略略”了。


    “哼,你膽子倒是不小,信不信我真的砍了你的頭!”


    紅皇後也沉著臉,狠狠捏住了手裏的火烈鳥。


    “來啊來啊,你過來啊!”


    盛爻伸出手指頭,朝著紅皇後勾動著。


    “你、你是不是欺負我過不去!?砍不了你的頭,我就砍了它的頭!”


    紅皇後說著話,就把手裏的火烈鳥扔在了她旁邊的格子裏。


    一柄長刀帶著仿佛天降正義的架勢,砍在了火烈鳥的頭上。


    “bang!~”


    隨著一聲巨大的響動,火烈鳥的頭,掉在了地上。


    不過濺出來的,不是血,而是……


    巧克力豆,蘇打餅幹,鹽酥雞塊和各種小吃。


    盛爻一臉茫然地拿了一條橘子巧克力,咬了一口。


    “這就是……你說的,砍掉它的頭?”


    這個耍狠的方式,實在是讓盛爻歎為觀止。


    她完全不知道這個耍狠的點在哪,甚至還感受到了三分搞笑。


    “怎麽,嚇到了?還不乖乖聽話,到我麵前來?”


    紅皇後冷著臉,看著盛爻,一副居高臨下的架勢。


    盛爻:哎呀媽啊,我好怕怕喲,怎麽辦啊,現在逃還來的及嗎?


    與此同時,盛先生他們已近過了最開始的兵荒馬亂,慢慢平靜了下來。


    盛爻是毫無預兆地,直接倒了下去的。


    好在安倱身手敏捷,把她接了過來。


    “怎麽了?!”


    盛先生當場炸毛了,直接推開安倱,把盛爻接了過來。


    “她怎麽了?!”


    盛先生幾乎是咆哮著,把梁哲拽了過來。


    “沒事沒事,你先冷靜一下,別著急。”


    梁哲趕緊先把盛爻放在了地上,仔細檢查了一遍。


    中間安倱想要過去,但是盛先生一直攔著他,嚐試了很多遍,也沒能成功。


    盛先生像是一隻守著幼崽的猛獸,死死地盯著安倱。


    “你到底想幹什麽?死都已經死了,不是嗎?”


    “老盛!”


    梁哲喊了一句,拉了一下盛先生。


    “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好好說話不行嗎?”


    “沒關係的……”


    安倱咬著下唇,他其實也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該怎麽處理。


    在盛先生能看到的事情當中,其實安倱相當於一個處心積慮地想要接近盛爻他們的存在。


    不光這樣,而且還處心積慮了很多年。


    更讓盛先生不能接受的是,安倱現在是個靈魂。


    “你想說什麽就說什麽,也不用在那邊給我裝成這麽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吃你那一套!”


    盛先生冷著臉看著安倱,咆哮道。


    “你想要什麽啊?以你的條件,找個好女孩不難吧?怎麽就非得跟盛爻這死磕啊?她跟了你,能有什麽好日子過啊?你告訴我啊?!”


    現在的盛先生,是不知道安倱之前查單散魂的事情的,所以看到的,就是盛爻為了救安倱,三番五次下各種詭異的鬥。


    而現在,安倱作為一個靈體,直接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告訴所有人,邦妮出事了,可能會連累盛爻,所以他麽要去找東西。


    但是已經走了這麽遠,該找的東西,一件都沒有找到。


    甚至就連安倱的身體,現在盛先生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找到。


    信任這件事情,針灸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建立起來的。


    所以安倱現在的出現,不光是個威脅,而且是一個極其不穩定的存在。


    “你就說吧,她本來都打算不幹了,要不是為了你,她能為了你,到柔然去?還有後麵的這麽多事情,你倒是說說,自從你出現之後,她碰到過一點好事嗎?”


    梁哲拉著盛先生,但是現在的盛先生,就好像脫韁的野馬,怎麽都控製不住了。


    “她好不容易從你們那個破地方跑出來了,我不管你們有什麽計劃,放過她不好嗎?”


    梁哲:!!!


    安倱:???


    炸了。


    徹底炸了。


    盛先生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麽東西。


    但是麵對麵聊天,是不會有撤迴這個功能的。


    梁哲和安倱都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盛先生,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這個消息。


    “那個,盛爻是從……逃出來的?”


    梁哲顫抖著,開口問道。


    盛先生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梁哲石化了。


    安倱好像一瞬間失去了自己的語言功能,呆呆地站在那。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試著說了一句。


    “我也用了很久,才跑出來……所以……”


    “所以你們就應該離彼此遠遠的,不是嗎?”


    盛先生這會倒是冷靜了下來,不過他的態度,倒是比之前還要堅定得多。


    “我以前就算是不知道那些事情,也想著盛爻以後要過的,應該是普通人的日子,不應該是現在這樣。”


    安倱:“我一直在……”


    “我快死了,你知道嗎?”


    盛先生不想花費太多的時間跟安倱辯論,尤其是無意義的辯論。


    他單刀直入,直接開口說了正題。


    “日子是她的,我不想幹涉,但是……我不想讓她像我這樣。”


    “我知道,但是……”


    “沒有但是!”


    盛先生聲音有些哽咽了,他靜靜看著安倱,歎了一口氣。


    “行了行了,事情不是一次兩次能解決的,你們非要把這麽多人,幾輩子都沒能解決的問題,扔到他們身上,這不是為難人嗎?”


    梁哲看著兩個人的狀態實在糟糕,趕緊出來,拉開了他們。


    “盛爻沒事,應該要麽就是天啟,要麽就是傳承一類的事情,她可能被這的什麽東西看中了你們能不能不要一天天都這麽事啊”


    梁哲說話的時候都有些苦口婆心了,但是盛先生迴給他的,也就是一個白眼。


    “這種地方的傳承?不要也罷。”


    盛先生轉過頭,繼續去觀察壁畫了。


    “怎麽也是幾千年傳下來的好吧?”


    梁哲戳了戳盛先生的肋骨。


    “幾千年就好了?醫家不也幾千年了,現在留下這倆,都什麽東西。”


    梁哲:“……”


    您就不能稍微收斂一點自己的脾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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