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妮和安倱的探索陷入了僵持。


    索哲的記憶如果拍成vlog的話,大概就是最無聊的那種日常番,隻是偶爾會家在一些戰鬥的那種。


    無非是守衛哨所,陣地轉移,再守衛哨所,再陣地轉移……


    這樣的循環往複,幾乎讓兩個人直接睡過去。


    邦妮在這個過程中唯一弄明白的,就是為什麽索哲對她如此來者不拒。


    “他們這的習俗……我怎麽好像在哪見過?”


    邦妮看著第無數個爬進索哲房間的少女,整個人有些發蒙。


    “你是說,把少女塞進優秀的雄性的房間,然後讓她們剩下更優秀的後代嗎?”


    安倱轉過頭,打了個哈欠,跟邦妮對視了一眼。


    “嗯……”


    邦妮點點頭,直接拖進度條到了後麵。


    天光大亮的時候,索哲從房間走了出來,在地上檢獲索哲副將一枚。


    “父親?父親?醒一醒!”


    他輕輕拍了拍索得副將的肩膀,把他叫醒了。


    “您怎麽總在我房間外麵偷聽啊,我都這麽大的人了。”


    索哲微微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開心的說道。


    “我……”


    索得副將左右看了看,有些茫然地看著四周。


    “快跑!他們來了!快跑!他們要來了!”


    索得副將突然毫無來由地尖叫了起來,直接在哨所的通道裏開始狂奔。


    “誰來了?什麽人?您等一等,先把話說完啊!”


    索哲跟在他後麵也開始了狂奔,但是怎麽都追不上。


    索得副將就好像看到了最為恐怖的東西,怎麽都不能擺脫。


    “老三!”


    福斯的聲音從前方傳了出來,他從小路閃出來,站在索哲的麵前,直接把他攔了下來。


    “老三?老三!你醒醒啊!”


    福斯拉著索哲副將,緊緊箍住他的肩膀,拚命搖晃著。


    “快跑!離開這裏!他們要來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死了……”


    索得副將就好像一個發狂的精神病人一樣,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到後麵幾乎聲嘶力竭了,整個人都快要暈倒在當場。


    “老三?是我啊,我是福斯,你冷靜一點,看看我。”


    福斯拍了拍索得副將的臉,卻沒有得到任何的迴應。


    “父親?父親!”


    索哲這個時候終於趕了過來,跪在地上,輕聲唿喚著索得副將。


    但是不管他怎麽唿喊,索得副將還是維持著之前的狀態,不停地念叨著之前的那些句子。


    顛三倒四半天之後,他終於不負眾望地暈倒在了地上。


    這段記憶到這裏就結束了,邦妮和安倱終於看到了一些新鮮的東西,沒之前那麽困倦了。


    “所以,其實索哲副將是一個間歇性發作的精神病人?”


    邦妮轉過頭看著專業人士安倱。


    “所以,其實索哲副將是一個不能控製自己的靈媒?”


    邦妮開口問話的同時,安倱也轉過頭,開口問邦妮。


    倆人花了半分鍾的時間,才弄明白對方到底跟自己同時說了些什麽,然後開始大笑。


    “所以他兩個都不是。”


    笑過之後,他們終於得出了結論。


    ——如果他們能從對方那看到肯定的答案的話,就不會從另一個人那得到另外一個問題了。


    “那他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邦妮憂心忡忡地看著剩下的一堆記憶,整個人都快瘋了。


    “我也不知道,要麽是被附身了?才會一天天總是重複這些話?”


    安倱順著邦妮的目光看過去,同樣覺得任務有些艱巨。


    “沒辦法啊,就這些東西還算新鮮一點,好歹也算是個收獲吧。”


    邦妮劃了一下鼠標,繼續瀏覽下去。


    “等一下,隻有這個文件夾是不按時間線走的!”


    她突然喊了一聲,開口說道。


    “什麽意思?”


    對電子設備幾乎沒什麽了解的安倱迴應道。


    “你看這些文件夾,其他所有的視頻都是按找時間順序存放的,隻有這個視頻,它存放的那個文件夾不是用時間命名的,這個名字是個亂碼。”


    邦妮退出了播放器,把桌麵上的那個文件夾選中,給安倱看。


    “看一下這些視頻。”安倱示意道。


    邦妮順手點開了這些視頻,每個都大致瀏覽了一遍。


    這是索哲所有的記憶當中涉及到人物最少的,不過每一個視頻裏麵,都有索得副將的身影。


    索得的每一次出場,都幾乎沒有正常的狀態,都是在不停地暈倒,醒過來,暈倒,醒過來。


    安倱越看越疑惑,邦妮的表情則是越來越凝重了。


    看了十幾個視頻之後,邦妮終於停下了手。


    “我覺得後麵的視頻應該都是這個樣子的,索得副將一次次暈過去,醒過來。”


    “應該是了,大腦裏麵的記憶是被處理過的,有些特別相似的,或者說印象深刻的和重要的,都會被整理之後加深。索哲應該是對索哲副將的這些事情,特別在意。”


    安倱倒是不覺得這些記憶有什麽問題,慢慢跟邦妮解釋道。


    “不不不,我不覺得是這樣。”邦妮說,“你沒發現問題嗎?”


    安倱看著邦妮凝重的眼神,搖了搖頭。


    “你看這段視頻。”


    邦妮點開了最開始的那一段視頻,就是索哲比索得副將帶迴哨所的故事。


    “仔細看,”邦妮說,“索哲被帶迴來的時候,是不知道自己跟索得副將的關係的,所以他其實對索得副將是不會有什麽感情的。”


    邦妮把索得的表情無限放大,雖然在他自己的記憶裏,相貌和表情還是有些變形的,但是總體上的感覺還在。


    索哲的那個表情,怎麽看都是一臉蒙蔽,而跟欣喜激動搭不上邊。


    “從那個時候到後來,一共也沒過多長時間,兩個人的交集幾乎沒有,根本沒有感情基礎,索哲為什麽會這麽關心索得副將的暈倒呢?”


    邦妮點開了後麵的那些視頻,一個個自動播放了下去。


    “他和索得副將是不是還有什麽利益上的糾葛?或者是單純因為身邊的人暈倒的次數多,記住了呢?”


    安倱也開始著重觀察起了索哲的表情,於是成功地和邦妮的關注點岔道了。


    “我倒是不覺得索哲有什麽問題,他其實全程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過日子,而且一直到現在,其實整個人都是處在一個很懵的狀態,不是嗎?”


    邦妮把索得副將放大開來,著重觀察。


    “我關注的其實是索得副將,他這麽反反複複地看到一些東西,而且幾乎都能被索哲撞上不是嗎?”


    安倱這才反應過來,朝著索得副將的身上看了過去。


    “他在索哲記憶裏出現的時候,幾乎每一次都是暈倒,然後開始胡言亂語的……”


    安倱的推斷,其實還是在於索得副將和索哲的每一次相遇,都是從胡言亂語開始的,所以索哲格外的印象深刻。


    “對對對!就是這樣,每一次都是在碰到索哲之後,索得副將才開始胡言亂語的。”


    邦妮幾乎要跳起來了,好不容易安倱終於跟她對上了一次信號,她激動地遊戲難以言表了。


    但是很不幸的是,其實安倱還是不在對的頻道上。


    “他們給我的感覺是,索得副將的記憶裏麵,其實有一部分的內容被封印了,但是這個封印,一碰到索哲就會被開啟!”


    邦妮興奮地搖晃著安倱的肩膀,好像發現了什麽驚天的大秘密一樣。


    “我是覺得,索哲從進入哨所開始,就對索得副將一直很疑惑,他不知道索得副將是因為什麽把他弄進來的,也不知道為什麽索得一直對他很好,甚至每一次看到他都會暈倒過去說胡話……”


    安倱好不容易解釋完了自己的觀點,兩個人就再次陷入了一片僵持當中。


    “嗯……所以我們要不然先關注一個吧,我還是覺得應該先看索得副將,畢竟看人們對自己的記憶,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漏洞和美化,不真實,是吧?”


    “但是人在潛意識當中,其實對自己的描述是最準確的,隻有在表層意識當中,才會對自己進行一定程度的修飾,大腦裏的記憶是對各種情況的綜合,所以對自己的評價也還算中肯。”


    兩個人幾乎都要因為彼此南轅北轍的想法打起來了,畫麵裏終於出現了第三個人。


    索得副將第無數次暈倒之後,索哲把他放迴了房間裏,鎖在在了屋裏上。


    索哲離開房間的時候,索得副將還是一個昏迷的狀態。


    出門之後,索哲徑直走到了哨所裏的雜役所。


    “你們倆跟我出來。”


    他隨手點了兩個模樣還算周正的出來,然後帶著少年少女迴到了索得副將的房間。


    “糟老頭子,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如果索哲對自己的描述是準確的,那麽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是猙獰無比的。


    他在索得副將的房門裏點上了一根迷香,然後鎖上了門,坐在了外麵。


    邦妮和安倱看著現在的索哲,有些發懵。


    “我覺得我說的是對的,你看索哲,其實是因為害怕索得副將……才對這些事情這麽印象深刻的,不是嗎?”


    安倱實在受不了視頻裏的聲音,趕緊拉了快進。


    邦妮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等著迷藥的藥勁過去。


    進度條拉到了後麵,少年幾乎是完好無損的走了出來,應該是靠著自己解決了迷藥的問題。


    少女沒能自己出來,索哲有些自責的把她埋葬在了哨所外麵的墳墓當中。


    “不不不,後麵還有視頻。”


    邦妮長出了一口氣,看著安倱。


    “如果是他害怕索得副將的話,基本上到這裏就可以結束了,但是你看後麵的視頻?”


    她說著話,點開了下一個視頻。


    依然是索得副將暈過去,說胡話,索哲把他送迴去。


    “所以,我們現在關注的點,其實可以放在索得副將身上了嗎?”


    安倱無奈地攤開了手,點了點頭。


    “怎麽辦?”


    幫你摸摸衝著安倱翻了一個白眼,退迴到了桌麵上。


    “你要知道呢,在外麵的真實世界裏麵,也是有文字過濾係統的。”


    邦妮輕輕一點,索得副將暈倒的時候,所有胡言亂語的話,就都擺在了一個文檔裏,而且還按照頻率排好了順序。


    排名第一的是“快跑!他們要來了!”,這句話出現了五萬多次。


    “他到底是在躲什麽人?”安倱問道。


    “應該是一群人才對吧,下一句是……所有人都死了?”


    邦妮繼續往下看,“所有人都死了”,索得副將說了四萬九千多次,幾乎跟上一句持平了。


    索得說的頻率高一點的句子,就隻有這幾句了,後麵的都是一些無意義的語氣助詞了。


    “什麽?”“啊?”“哦?”“這是哪”幾乎都出現了四萬五千次,使用的程度也差不多了。


    邦妮幾乎以為下麵都沒什麽重要的內容了,剛想關上,就看到了加大加粗的最後一句話。


    ——“我們都死了。”


    “這句話為什麽這麽明顯?”


    安倱也注意到做了這句話,開口問道。


    “點開看看。”


    邦妮順著那句話,點開了那個視頻。


    視頻裏的索哲還是在幹關門鎖窗之後的事情,幾乎快要到達人生的巔峰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出了一聲咆哮。


    “我們都死了!!”


    索得副將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索哲的動作當場就停下了。


    正常情況下,索哲的巔峰肯定是不會到達了,但是記憶裏的索哲,還是完成了該完成的所有事情,才推開了門。


    他像是踹死狗一樣,狠狠踢了一腳索得副將。


    “你特麽有毛病嗎?老子每次有什麽事,你都趴門上偷聽嗎?!”


    索得副將沒有反應,嘴裏喃喃自語開口地嘀咕著之前的那些話。


    “我們都死了,快跑!所有人都死了!”


    索哲抬起腳,狠狠地踩了下去,徹底把索得踩成了一個大。


    安倱下意識地倒抽了一口涼氣,邦妮在旁邊偷看了一眼,默默笑了起來。


    這段記憶還在繼續,索哲踩了一腳之後,還不過癮,狠狠踩了十多腳下去,然後直接擰斷了索得副將的頭,扔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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