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尾草隔絕了陳塵的大部分毒,卻也讓羽斯的蠱蟲被壓製了下去,幾乎不能使用。


    她隻好暫時退後,把老頭子護了起來。


    連安倱都不太敢正麵跟陳塵動手,就別說從來都是,靠著槍械和體術混鬥圈的老頭子了。


    醫道一脈很少和外界交手,沒有人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受傷,也不想吃了什麽,就不知不覺的死了。


    但是從安倱和林語這兩個異類上來看,顯然他們的戰力,相比巫靈一類,也是絲毫不遜色的。


    而陳塵這麽一個“已經死了”的人,能至少看上去,全須全尾的站在這,也並不是沒有依憑的。


    剛剛老李他們還沒有撤走的時候,陳塵看上去老態龍鍾也好,步履蹣跚也罷,他這樣討人厭的性格,卻並沒有人敢對他做點什麽。


    眼見邦妮上來就火裏全開,大有直接把陳塵轟成末的架勢,安倱想要幫忙,幾乎都要插不上手。


    隻是偶爾從旁丟出幾根銀針,牽製陳塵的行動,可惜收效甚微。


    陳塵雖然當年被批不務正業,基本功卻跟沒有有落下,而且身法步態,和他麵具下那個蒼老衰敗的身軀,幾乎判若兩人。


    “小妮子,怎麽,不是都死了嗎?這迴這麽急,是怎麽了?”


    陳塵輕巧的躲過了邦妮狂風暴雨一樣的攻擊,甚至還有時間出來反唇相譏。


    邦妮卻並不說話,之前盛爻一通亂砸式的無差別攻擊,這會被她學了個十成十。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除了風能稍微對陳塵有些禁錮之外,剩下的東西,幾乎都不能對陳塵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甚至,一旦利用上了周圍的植物,還會有被陳塵反過來利用的風險。


    剛剛上來就動手,一個是因為它實在困到想殺人,另外一個,當年她在林語意識中看到的事情,說她沒有芥蒂,幾乎是不可能的。


    甚至,從金字塔中走出來之後,她對於陳塵的恨,更勝於林語和安倱中的任何一個人。


    “跟別人沒關係,當年,你是不是明知道那些血根本沒有用處?”


    邦妮反手又是一片冰錐甩飛出去,將將擦到了陳塵的胳膊,就幾乎凍住了他大半個身體,隨即冰塊從裂開的傷口上向兩旁扯去,血當場飆飛出來,又凍成了無數細小的冰錐,反向戳進了陳塵的身體。


    但是陳塵就好像受傷的不是他一樣,並不在意的,直接把那一大坨冰塊,從身上扯了下去,看都不看身上被扯下了多少血肉,甚至那巨大的疼痛,他都好像沒有感覺到。


    “喲,我說呢,這是在這等著我呢,你不是自己都知道了嗎?還要我說什麽?”


    他挑了挑眉毛,作了個十分無奈的表情。


    “所以,一切都是你幹的?”


    邦妮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隻是冷冷看著他。


    安倱有一瞬間覺得,站在這的,已經不是邦妮了,她突然把一切都暫停了下來,包括她身體裏的一切生理進程。


    “對啊,你想知道哪件事情?如果不喝那些動物的血,另外一個小丫頭,屍毒應該根本不會變的那麽嚴重?”


    陳塵剛剛扯下去的傷口,似乎已經開始腐爛生蛆,但是那些蛆蟲,居然在一點點,補全著陳塵剩下的身體。


    他剛剛看上去遊刃有餘,其實也有好幾次險死還生,此刻剛好找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就開始一點點盤算起來了。


    “還是說,其實你當年不受控製,是因為,我在你的藥裏下了很多的迷幻劑?”


    陳塵似乎十分懷念當初的時光,整個人都十分愉悅的樣子。


    “當年也是,師兄他年紀大了,早就嚐不出任何東西的味道了,隻是他憑著曾經的記憶,還以為自己味覺沒有變化,倒是為我提供了很多方便呢。要是以前的他,別說你們兩個,再來十個他都治好了”


    “哦,對了,你知道嗎?其實最後一次,你不受控製,那個丫頭的屍毒爆發,這一係列的事情,都是我控製好了的,誰知道斯塔夫那個不要臉的,半道出來攪我的好事。”


    陳塵似乎十分扼腕,整個人都突然悲傷了起來,“你是不是一直以為,你自己是何陳兩家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其實我之前給你父母,送了一味藥,算是可以替死吧,你隻是我用來承載靈力,找到他們的一個容器,要不是斯塔夫突然出現,穩住了你,你覺得,你還能活到今天?”


    邦妮一句話都沒有說,靜靜看著陳塵的表演,但是她身後的三個人,卻不約而同的,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尤其是安倱,他看著邦妮臉上的表情,一點點從平靜,變得更加平靜,突然覺得,她可能已經過了崩潰的邊緣,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


    這個時候,邦妮臉上該出現的表情,怎麽都應該是分黁,委屈,心酸或者其他各種各樣的心情,而怎麽都不應該是憐憫。


    他低下頭,想找個辦法,穩住邦妮,別被陳塵帶著走,正中陳塵下懷。


    但是這一低下頭,他渾身一陣冷汗就冒了出來。


    邦妮的手掌心,正緊緊握著一個,幾乎不發出光的火球。


    和之前利用各種元素攻擊的時候不一樣,那些攻擊都有型有質,甚至還有點花哨,隻要躲開了,能造成的傷害幾乎沒有。


    這一次,邦妮手上的火球,已經一點點被壓縮,從明黃和赤紅,一點點變成了一團如墨的黑色。


    更讓安倱膽寒的是,這團火,並不是憑空冒出來的,在那火的中間,有一棵極為微小的樹苗,卻並不是在維持燃燒,而是支撐除了燃燒之外的,另外一種法則。


    而隨著火焰的再一次壓縮,羽斯的目光,也投了過來。


    安倱和羽斯兩個,對於生命都有別人沒有的感悟,而邦妮手中的那顆樹苗,此刻傳遞的,正是生命湮滅的法則。


    不是傳統意義上,軀殼死亡,靈魂可以逃脫進入死境這種死亡,而是從每個細胞開始的,全方位的奔潰,連帶著靈魂一起消亡那種。


    現在,羽斯和安倱看向陳塵的目光,都有了些憐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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