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慕膽子大,隻要謝雲崢和紀明珠在場,她和誰都能玩。


    子善要內斂一些,隻和熟悉的人玩。


    皇上想抱抱他,他不讓。


    像條泥鰍似的掙脫出去,扶著桌子邊邊,跌跌撞撞撲進了謝雲崢的懷裏。


    “爹~”


    一邊喊人,一邊往謝雲崢身上爬。


    想讓父親抱他。


    謝雲崢圈酸溜溜的情緒終於被撫平,難得把兒子抱在懷裏,還親了親他的小臉蛋。


    子善乖乖地,任由父親抱著他。


    視線一眨不眨地落在皇上身上,好像在觀察突然到訪的陌生人。


    皇上沒惱。


    “是朕忘了,小孩子認生。”


    然後,繼續用玉佩逗子慕玩。


    笑道:“沒想到阿崢是悶葫蘆,女兒卻這麽活潑可愛。”


    謝雲崢淡淡道:“小公主肯定更活潑,更可愛。”


    皇上目前還沒有女兒。


    但宮裏有孕的妃子不少,早晚會生下小公主。


    在喜歡的人麵前,不管男女,都想讓自己表現得專一而又深情。


    皇上麵色尷尬,不著痕跡地看了眼紀明珠。


    除了請安的時候,她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安安靜靜地坐在謝雲崢身邊。


    要不是容貌太出眾,可能一點存在感也沒有。


    哪怕過了這麽久,紀明珠對他的排斥一點也沒減少。


    這讓皇上感到沮喪。


    可他心裏清楚,自己爭不過謝雲崢。


    榮華富貴不是紀明珠最想要的東西,一生一世一雙人才是。


    而這,他永遠也給不了。


    人都有劣根性,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讓人念念不忘。


    皇上對紀明珠便是如此。


    在江山和美人之間,他毫不猶豫選擇了前者。


    可夜深人靜之時,他又會一遍遍地想起美人。


    收迴視線,淡然地抿了一口熱茶。


    問蘭辭,“怎麽沒見你家那位經商厲害的嫂子,既然這事也有她的份,朕想聽聽她的想法,正好朕也帶了人,要是事情成了,他們難免要打交道,提前認識認識也好。”


    柳絮是會做生意,但她不是皇家宗親。


    最要緊的生意,其實還是掌握在皇家自己人手裏。


    邊關通商,這麽重要的生意,皇上肯定要插一腳,安插幾個他信得過的人。


    畢竟事情要是成了,涉及到的不僅是銀子。


    還有關內外的聯係。


    皇上不安插心腹,牽製著謝雲崢,這是不可能的。


    在場的人,沒一個覺得意外。


    紀明珠下意識去看謝雲崢,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謝雲崢迴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部分生意掌握在柳絮和明珠手裏,她們還有自己的商隊,對他絕對是有利的。


    有些時候,不是一味退讓就能換來別人的信任。


    他要退了,說不定某些人還覺得他是在挖坑,故意示弱呢。


    既然怎麽做都要招來懷疑,那就按自己的想法,一步一步往前走。


    手裏多握些籌碼,這才是要緊事。


    紀明珠安心不少,福了福身,“臣婦去請柳夫人。”


    這種事情,派人傳個話便是。


    明顯是紀明珠不喜歡這種場合,想出去躲一會兒。


    謝雲崢嘴角彎了彎,把兒子放在地上,再把子善的小手放明珠手裏。


    摸了摸他的頭,對明珠道:“你順路送他迴去,別讓他和子慕叨擾了皇上。”


    聽到自己的名字,而且一看娘親的動作,是要帶弟弟走。


    子慕不和皇上玩了。


    步履蹣跚地走向紀明珠,小嘴含糊不清地念叨,“娘……弟弟……”


    生怕自己被落下,跨著大步就往紀明珠那邊走。


    跟個小牛犢似的,鼓著勁就往前衝。


    要不是謝雲崢眼疾手快,拉了女兒一把,小家夥肯定會摔跤。


    謝雲崢方才是故意的。


    他不想子慕和皇上玩。


    可一看閨女風風火火的模樣,又有些哭笑不得。


    捏了捏她的小臉,“走慢點,要是摔跤了怎麽辦?”


    小家夥仰著臉,露出個可愛的笑。


    “爹~”


    幾顆小糯米牙露在外邊,謝雲崢的心瞬間被融化了。


    顧不得吃醋,仔細叮囑她,“要慢慢走,別把你娘和弟弟帶摔了。”


    小家夥調皮得很,之前她還教子善走路,牽著子善就走。


    結果就是老二摔了一跤,磕破了下巴……


    子慕聽得似懂非懂,但又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好~”


    姐弟倆已經會說簡單的話,一天比一天活潑好玩。


    要不了多久,可能就會跟人聊天了。


    謝雲崢莞爾,“去吧,等忙完正事爹再迴去陪你們玩。”


    子慕用力點頭,去勾謝雲崢的手指,要和他拉鉤的意思。


    女兒的記憶力驚人,模仿能力也是。


    謝雲崢一開始也很意外,如今已經習慣了。


    勾住女兒胖乎乎的小指,“拉鉤,誰說謊誰就是小狗。”


    子慕這才滿意,被明珠牽著,一搖一晃地走了。


    蘭辭覺得意外,國公裏私下裏居然是這樣的人。


    皇上和謝雲崢從小一起長大,也沒想到他對孩子,會有這麽多的耐心。


    那麽幼稚的事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他想也沒想就做了。


    皇上抿緊嘴唇,神色思忖。


    如果那是他和明珠的孩子,他能做到那一步嗎?


    這個念頭剛起,他就沒忍住自嘲一笑。


    別說是孩子,就是明珠,隻要於大局有礙,或是傷害到他的顏麵,他肯定會選擇委屈他們。


    在這方麵,他永遠沒有謝雲崢自由。


    也永遠隻能輸給他。


    見皇上神色恍然,謝雲崢心裏煩躁極了。


    每次見到明珠,這人就擺出一副愛而不得的模樣。


    要不是理智還在,謝雲崢也不確定,他會做出什麽瘋狂事。


    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隻要覬覦明珠,他就覺得不爽。


    故意給皇上找不痛快,謝雲崢問:“小太子年長子慕和子善,如今應該會說很多話了吧?”


    皇上愣了愣。


    從來沒人和他聊過這個話題,一時之間,竟然覺得有些緊張。


    “是,會說很多話。”


    聊到孩子,謝雲崢可以說的東西就多了。


    子慕和子善每日吃什麽,玩什麽,哪個時辰睡覺他都清楚。


    又問:“小太子如今有多高,子善出生的時候體弱,比子慕小了一圈,養了這麽長時間,身高也沒追上子慕,不知道是不是男孩都長得慢。”


    皇上更懵了。


    他哪裏知道小太子具體有多高。


    麵色訕訕,比了個大概的高度,“可能有這麽高。”


    謝雲崢語氣憂愁,“要是我們家子善,也像小太子一樣健康就好了。”


    我們家子善這幾個字,謝雲崢念得很溫柔。


    有種炫耀的味道。


    別說是皇上,就連蘭辭都覺得他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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