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崢和席玉是好友。


    別看他倆總是互相揭短,真有需要的時候,那便是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謝雲崢說有席玉在,他會安心。


    席玉真就答應,隨他們去邊關定居一年。


    當然,謝雲崢也沒白占好友的便宜。


    當日迴府,就把皇上賜的,明珠用不著的藥材送給了席玉。


    紀明珠並非小氣之人,且席玉對她有救命之恩,不管送多少藥材,她都是樂意的。


    新年在即。


    雖然時間有點趕,但謝雲崢還是列了個單子,讓人備好禮品,快馬加鞭送去揚州元家。


    紀明珠和元家關係尷尬,原本隻打算給元長安送封信,恭賀新年。


    沒想到謝雲崢弄得這麽隆重。


    在他臉上摸索了一陣。


    “做什麽?”謝雲崢被她摸得心尖發癢,忍不住問。


    “看看是不是戴了人皮麵具,被人掉包了。”


    謝雲崢莞爾。


    握住紀明珠的手往脖子移,“那仔細摸一摸,別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紀明珠捏他的臉,“以前的謝雲崢哪兒去了?”


    謝雲崢眸子一凜,泛著危險的暗芒,“不喜歡如今的我?”


    “我可沒這麽說。”


    紀明珠推開謝雲崢的胸膛,試圖離他遠一些。


    這人的腦子裏不知道裝了什麽,總是曲解她的意思。


    不合他意,他便會胡攪蠻纏。


    不得不說,紀明珠很了解謝雲崢的脾氣。


    謝雲崢抱著她不放,非要紀明珠親口說,不管是從前的他,還是此刻的他,她都喜歡,這才勉為其難地放人。


    給元家的新年禮準備得豐厚。


    府裏的老人小孩都有份。


    謝雲崢斂去漫不經心,表情看起來很嚴肅。


    “我嫉妒他和你議親,差點把你娶迴家去,在揚州的時候就做了不少糊塗事,後來他進京,我還三番兩次地為難他。”


    謝雲崢眼神抱歉,“甚至,我還故意在他麵前炫耀,我們恩愛的事跡,他對你是真心的,我這麽做,無異是在他的傷口撒鹽,那些行為很可惡,一點都不好笑。”


    他剖析自己的內心,對元長安歉意滿滿。


    紀明珠是真覺得意外。


    “你之前跟個老公雞似的,見誰啄誰,沒想到還有認錯的一天?”


    謝雲崢哭笑不得,“我是認真的。”


    紀明珠摸了摸他的頭,“那你以後對他客氣點,別總尋他的不痛快。”


    謝雲崢把下巴擱在紀明珠的肩上,繼續傾訴壓在心底的歉意。


    “我針對了他無數次,可最後幫我的也是他,如果你出事,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發瘋,他是我的大恩人。”


    話落,在紀明珠的臉上親了一下。


    “拜年信我來寫,上次在軍營沒見到他,該向他說聲謝。”


    紀明珠感受得到他的誠意,也就沒有阻攔。


    “他幫我良多,我無以為報……”


    謝雲崢打斷她的話,“他幫你就是幫我,所有恩情,合該由我來還,你別有心理負擔,也不要總想起他。”


    對元長安有歉意是一迴事。


    不想明珠想別的男人,這又是另外一迴事。


    謝雲崢分得清清楚楚!


    輕輕撫摸她的肚子,“你如今的任務隻有一個,就是顧好自己和孩子,不要生病,不要受傷,還要一直陪在我身邊。”


    紀明珠覆住謝雲崢的手背,“其實我也有點害怕,所以你也要陪著我。”


    “嗯,我哪也不走了。”


    功名利祿,都沒有明珠重要。


    謝雲崢目前最要緊的任務,就是陪她生產。


    至於後麵的事情,隻要明珠和孩子好好的,那就一切好說。


    時間緊迫,年禮連夜備好,第二日城門一開,就送往了揚州。


    謝雲崢和紀明珠又出城了一趟,這次是去祭拜紀將軍和紀夫人。


    出乎意料的是,居然遇到了位熟人。


    本該在宮裏榮養的鄭太後。


    對方穿著便裳,隻帶了一位心腹女官。


    墓碑前放著貢品,墳頭還壓著香燭和紙錢。


    見到紀明珠,鄭太後問:“身體可有養好了?”


    紀明珠福了福身,“勞您惦記,已經全好了。”


    鄭太後目不轉睛地盯著紀明珠。


    雖然以前,她也是有禮而疏離,但和此刻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鄭太後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皇上做的那些糊塗事,肯定在明珠心裏留了疙瘩。


    隻要是宮裏的人,她都會心生防備,不會再相信他們。


    鄭太後眼裏流露出遺憾的神色,她還以為,自己可以庇佑他的女兒。


    結果,什麽忙也沒幫上。


    “年後你們就要離京,這一去,想見一麵都不容易,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榮幸,可以去府裏做次客?”


    紀明珠知道父母輩的往事,也就明白鄭太後的意圖。


    估計是想名正言順,去看看父親生活過的地方。


    紀明珠不太願意。


    畢竟那也是母親生活過的地方。


    如果鄭太後放下了私情,那麽去府裏做客,是他們紀家的榮幸。


    如今並不是合適的時機。


    她要是為了所謂的榮耀,把人帶迴去,哪還有臉祭拜母親?


    正在心裏斟酌措辭,給長輩磕完頭的謝雲崢折返迴來。


    “實在不巧,明珠懷孕了,恐怕沒有精力招待您。”


    鄭太後沒打算為難紀明珠。


    這次來祭拜,便是放下了過往的私情。


    他們夫妻二人去世多年,她還一直耿耿於懷,總顯得有些可笑。


    爭了一輩子,鬥了一輩子,如今好不容易可以過清淨日子了,再用過去的人和事困著自己,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提出去紀家做客,是想給紀明珠做做臉,好叫有些人知曉分寸,不要把手伸得那麽長。


    沒想到她不領情。


    紀明珠糾結的神色,鄭太後看在眼裏。


    正要把話題揭過去呢,就聽到了這麽個消息。


    震驚過後,便是由衷的歡喜。


    紀明珠的那個孩子,說到底是為朝廷沒的。


    要不是皇上派謝雲崢去平叛,那些人也不會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如今又有了身孕,這是好事!


    暗暗決定,等迴了宮,她得好好敲打皇帝和皇後。


    這兩人要敢做出混賬事,她絕不輕饒!


    看著紀明珠的肚子,臉上的歡喜做不得假。


    “有孩子好!謝家和紀家嫡係一脈,子嗣不豐,趁年輕多生幾個,日後也好撐起兩家的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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