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人在喊我。”


    紀明珠傾身,想推開窗看看情況。


    卻被男人攬住了腰肢,“坐穩,摔了怎麽辦?”


    謝雲崢的反應不對勁。


    如果說方才她還懷疑是自己的錯覺,那麽此刻,她很確定真有人在喊她。


    而且,極有可能就是被攔在府外的那個人。


    紀明珠的眼神帶著探究,“你是不是背著我幹了見不得人的事?”


    “嗯。”


    他承認得太快,紀明珠反而沒了追問的興趣。


    “你怎麽不問了?”


    “問什麽?”


    謝雲崢哼哼,“是你自己不問的,所以我沒欺騙你。”


    “那你說。”


    謝雲崢頭一歪,靠在紀明珠的肩膀上,“機會隻有一次,你浪費了。”


    紀明珠斜著肩膀,想讓他離開。


    謝雲崢得寸進尺,大剌剌地躺下,枕在了她的腿上。


    “昨晚一直沒睡,讓我躺一會兒。”


    紀明珠動腿,“別壓我身上。”


    “就一會兒。”


    他閉著眼睛,一臉困倦。


    睫毛很長,鼻梁很挺,嘴唇不薄不厚,近看之下五官更加深邃。


    紀明珠伸出去的手頓住,微微蜷縮,喃喃道:“我手沒地方放了。”


    “你可以抱著我。”


    男人雙眸緊閉,卻準確無誤抓住了她的手。


    帶著紀明珠的手移動,讓她環著他的上身。


    嘴角掀起愉悅的弧度,“珠珠好乖。”


    紀明珠臉頰微紅,“哪來那麽多話?”


    男人立馬噤聲,不敢再多說什麽,就怕會被攆下馬車。


    車輪滾滾,順暢到達宮門口。


    而紀明珠也把方才的事拋到了腦後。


    謝雲崢果真陪她去了中宮,見到了皇後娘娘。


    得知貴妃的謀劃,鄭皇後不覺得意外。


    這事雖然冒險,但若成了,對貴妃母子大有好處。


    深宮之中,誰不是在以命相搏?


    有的時候就得膽大一點。


    前怕狼,後怕虎,如何保住當下的權勢榮耀,又如何更上一層樓?


    知道謝雲崢的意思,鄭皇後道:“宮有宮規,隻要她沒犯錯,誰也不能動她。”


    這便是答應,要護著紀明珠了。


    把謝雲崢打發走,留紀明珠在中宮核對宴會上的菜肴單子。


    鄭皇後道:“都說母憑子貴,可母親若不得寵,孩子哪入得了父親的眼?”


    紀明珠覺得皇後娘娘是在暗示什麽。


    不敢妄加猜測,她頷著首,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鄭皇後麵露嫌棄,“國公府的水深得很,你就一點手段也沒有?”


    紀明珠迴,“這裏不是國公府。”


    宮內的貴人,她一個都招惹不起。


    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行動的時候安分守己,這才是保命的好法子。


    鄭皇後涼涼地掃了她一眼,“別人都算計到你頭上了,你還裝鵪鶉,你爹泉下有知,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紀明珠敬重皇後,但她知道父母輩的過往,這話讓她心裏很不舒服。


    別的事情她不想探究,也沒興趣探究。


    但有一點,紀明珠看得清清楚楚。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皇後娘娘對母親的敵意還在。


    悄悄地吐了一口氣。


    “小時我娘便教導我,如果遇上了勁敵,要麽不動聲色尋找機會,將其一擊斃命,要麽就走為上策,隻要能保全自己,一時的忍耐並不丟人。”


    直視鄭皇後的眼睛,紀明珠道:“我爹說,我娘把我教得很好。”


    她身上流著父親的血液。


    但從出生那天起,就是母親在撫養她,教導她。


    哪怕後來病重,也在竭盡全力替她謀後路。


    她不允許有人,一而再地抹黑自己的母親。


    哪怕是位高權重的皇後娘娘也不行。


    和平日裏的隱忍不同,此刻的紀明珠,眼裏滿是無畏。


    哪怕要她的性命,她也不會跪地求饒。


    鄭皇後嗤了一聲,“說句玩笑話罷了,你急什麽?”


    紀明珠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然,臣婦所言並非笑話,我母親是個很好的人,若我有不足之處,非母親教導不當,是我愚笨,沒悟到母親的良苦用心。”


    空氣變得凝重。


    紀明珠的心情卻鬆弛了下來。


    母親護了她那麽多年,她替母親出一次頭,哪怕被責罰,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她的娘親本來就很好。


    好到無需外人認可。


    鄭皇後麵色淡了淡,“別的不說,光是你維護她的勁兒,就證明她當娘還是成功的。”


    紀明珠福了福身,“我娘在天有靈,要是知曉娘娘稱讚她,她肯定會很高興。”


    鄭皇後被噎了一下。


    她何時稱讚那人了?


    明知道她與紀郎的關係,還去邊關撿漏……


    按了按額角。


    “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


    鄭皇後言歸正傳,“貴妃既然想用男女之事陷害你們,那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好了。”


    紀明珠腦子裏蹦出個猜測。


    可那太過驚人。


    她拿捏不準皇後娘娘的意思。


    試探著說:“九皇子本就有風流的花名,據說府裏侍妾無數,豔聞估計影響不到九皇子。”


    鄭皇後冷哼一聲,“誰說要拿他當靶子了?”


    猜測成真,紀明珠的心跳陡然加快。


    如果貴妃出了事,影響的可就不隻是九皇子了。


    鄭皇後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杜佩芳也真是的,她是杜家人,偏要去巴結外姓的姨母,也好,趁這個機會讓太子和太傅保持點距離。”


    按姻親關係來算,太傅和九皇子才是親戚。


    真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誰也不能保證,杜家人不會臨陣倒戈。


    這次杜佩芳犯錯,疏遠杜家人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


    不用擔心言官彈劾,說太子不尊師長。


    之前謝雲崢和杜太傅鬧掰,就被彈劾過一次。


    鄭皇後語氣微涼,“你好生配合行事,這次敗了,太子會不會有事,本宮不清楚,但你勢必會牽連謝雲崢,他為你差點沒保住侍郎一職,這次再出事,真就前程盡毀了。”


    紀明珠猛地抬頭,“還請娘娘明示。”


    鄭皇後也很驚訝,“他兩次去揚州尋你,耽誤了差事,不僅在金鑾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被痛罵,還被罰俸三年,這事你不知道?”


    紀明珠搖頭。


    她不知道,謝雲崢什麽也沒說。


    他那麽高傲的人,被當眾責罵……


    那種場景,紀明珠不太敢想。


    鄭皇後嘖了一聲,“你命好,遇上了癡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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